就算自己吃下這個悶虧,依照這小子性格秉性在日後還得把算盤打到他的身上。
算命老頭心中也有自己的盤算,眼下頭等大事就是收下莫劍七成爲自己的徒弟,這樣道門傳承也算是有了着落,所幸也不想跟吳忠賢多做計較。
吳忠賢終于露出奸計得逞的神情,随即便笑着說道:“什麽事情還是瞞不過您老啊,小子确實有一事相求,您看...”
對付這樣隐世大能不能一直硬來,畢竟你也不知對方究竟有什麽背景,凡事都要留幾分餘地,這樣日後也好繼續相處合作。
尤其是這位性格難以琢磨的老者,仗着自己是小輩的身份,跟老人家開開小玩笑後者也不會放在心上,但若是拿雞毛當令箭那就是你得不對了。
“哼!你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打老夫第一眼見你時,就知你滿肚子都是壞心眼。”算命老頭先是冷哼一聲,随即開口說道:“也别說老夫欺負你,你小子看上老夫哪樣東西了?”
吳忠賢心中一陣無語,看着老頭這副打扮,說是丐幫都不算貶低這位老者,全身上下也就那面卦旗還像點樣子,我能圖你身上什麽?
但爲了老人家的面子,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吳忠賢裝出一副思考的神情,想了想說道:“方才我朋友說她有柄劍在您手裏寄存,你看是不是能交給小子,再有小子轉送給我那位朋友,正好您與我朋友之間的債也兩清了。”
“您老人神威蓋世,豈是出爾反爾的人?”吳忠賢見老者猶豫不決,急忙往老者身上扣帽子。
算命老頭目光在吳忠賢身上打量一圈,随即嘿嘿一笑說道:“這招數都是老夫年輕玩剩下得,在老夫這可不好使,要不是看你小子現在還有點用,老夫在就一腳給你踢走了。”
“你可别怪老夫沒有警告過你,你離我徒弟遠點!”
算命老頭心中能哼一聲暗道:你小子想借老夫的東西人前顯聖?哼!要不是老夫早有防備還真就着了你這小子的道。
日後可得讓這小子離我那徒兒遠點!
“你也别說我白坐你馬車。”算命老頭從腰間布袋中翻出一枚銅鑼丢給吳忠賢,便頭也不回邁入馬車之中,留下吳忠賢在風中獨自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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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溪水涓涓長流,時不時有鳥兒躍上枝頭鳴叫幾聲,郁郁蔥蔥的叢林在小路兩旁獨自盛開,區别于京城初冬的景色,春暖花開一副欣欣向榮之景。
此時距離吳忠賢離開京城已經半個多月,這還是沿途郡縣官員一路放行不斷更換馬匹,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走入岷山範圍中,縱使這一路上衆人快馬加鞭,但僅僅憑借馬車的運力,這已經是極限了。
這其中少不得有密諜司在旁幫助,才使得沿路屬地官員結成合作,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吳忠賢通過密諜司已經收集到不少有關岷山的情報。
據情報所示,岷山當地既不歸郡縣官員管理,也不歸朝堂直接統領,因爲岷山整片區域都深處山脈之中,四周皆被群山環抱,人煙更是稀少。
而且吳忠賢還發現一點有意思的事情,根據情報所說,此地在先秦時期是從屬與周王室的封地,在後來大秦吞并其他六國之後,周王室也随之覆滅,被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但如今周王室血脈并沒有完全斷絕,大秦始皇将周王室以及其他六國王室血脈,統統遷移入岷山之中,借助岷山山脈的隔絕,任其在荒山野嶺中自生自滅,逐漸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可是哪怕時代變遷,就連大秦都曆經了三代君主,在此地生活的六國遺老依舊存在,但人數早就不能和同日而語,現如今這些遺孤隻是能苟活于世。
因爲這一層原因,就造了此地不歸屬任何一方勢力的神奇情況,久而久之,這裏倒成了流放者,通緝罪犯以及逃徭役的江湖人士首先地。
朝堂明令禁止的違禁品在此地肆意流通,奴隸販賣,死士招募在這裏都屢見不鮮,隻要你有錢甚至能搞到大唐帝國的山紋寶铠以及大明帝國的神機弩。
爲錢賣命的殺手組織在這裏都有據點,各方勢力的情報密諜皆在此地四處遊蕩,更别說随處可見的山賊悍匪。
總之一句話,這裏沒有任何律法可言,任何規則都建立在拳頭之上,隻要你拳頭硬在這裏就能橫着走。
“那按照你所說,此地的江湖門派也是多如牛毛,就沒有一家能站出來嗎?”吳忠賢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莫劍七,有些好奇的問道。
按照莫劍七所描述的,岷山地界不光是無法無天之輩的樂園,更有衆多江湖門派林立,若按照吳忠賢的猜測,像是這樣的局面,應該會有一方強大勢力站在台前統領大局,這樣也符合各方勢力的利益。
如果一個地方沒有共同遵守的規制,那就是一片散沙,絕不會像岷山這樣,發展到如今這般規模。
“确實有,但那不是單獨一方門派,而是由岷山各大門派共同推舉出一位盟主,統理整個岷山全局事宜。”莫劍七輕聲說道,目光不由地看向馬車外,她還是第一次離開岷山如此久的時間,如今再回到岷山,總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吳忠賢點了點頭,這和他心中所想的差不多,不得不說這裏的确是陳留王殘黨最佳藏身地,大秦朝廷很難把手伸入此地。
如此複雜的局面就連吳忠賢也有些頭疼,但總歸是邁出了第一步,而且事在人爲,吳忠賢不信那些鷹犬會不漏馬腳,尤其後者還聽聞他前往岷山的消息之後,必定會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