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千雲卻拉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着什麽急呢！本小姐還沒見識過花魁本色呢！”
司千雲說着，挑釁看了吳忠賢一眼。
吳忠賢說道：“行了行了，别在這鬧了，耽誤時間。”
“你不是想要爲你舅舅抓住刺客嘛！我這裏剛得到了個線索，我們一去看看吧！”
吳忠賢說着就要往外面走，司千雲這個女人腦回路曲裏拐彎的，他還沒探清楚深淺。
不想海棠在司千雲面前暴露，免得多惹麻煩。
一看吳忠賢要走，司千雲就急了，她就是爲了吳忠賢而來，他走了，她還留下幹嘛？
不對，這劇本不是她設想的那樣啊！
她是要在吳忠賢面前，揭露這些青樓女子的真實面目，免得吳忠賢被勾搭的迷迷糊糊，毀了前程就不好了。
可她大招還沒施展，對方一個沉默就給她打斷了。
這股氣，讓司千雲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憋在胸口難受。
“等等！”
剛要走到門口，司千雲突然出聲阻止。
她停下腳步，歪着頭看向一直卧在床榻的海棠。
不對勁！
情況很不對勁！
“你不起來送送？畢竟是你的恩客呢！”
最後“恩客”倆字說的差點咬牙切齒了，司千雲透過帷幔逼視海棠。
一個青樓女子，理應禮儀周到，勾人奪魄的留下恩客。
可這個海棠，自從她進來以後，就沒見她動過。
這是一個青樓女子對客人該有的态度嗎？
醉仙樓，司千雲也不是頭一次來，她之前裝扮成男人的樣子不知道來看過多少次熱鬧了。
花魁也好，頭牌也好，那些落難的千金也好，哪一個不是放下身份，放下尊嚴，對客人極盡讨好？
就算有高傲的，也不可能一點禮數都沒有。
醉仙樓規矩森嚴，花魁都有禮儀培訓，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退一萬步，就算海棠和吳景賢相熟，熟到知根知底，熟到管鮑之交，那她呢？
她司千雲可是個外人，有那個青樓女人對外人也能這般無禮？
所以，司千雲敏銳的覺察出海棠的異樣。
當然，這也是司千雲太想在吳忠賢面前落一下海棠面子的緣故。
海棠眉頭緊皺，她說道：“妾身感染風寒，一直卧床靜養，因此未曾穿戴好衣服，怕是不方便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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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司千雲不屑的冷笑一聲，說道：“沒穿衣服啊？這怕什麽呢？吳公子不是你的恩客嗎？你們還未曾坦誠相待嗎？”
“至于我，大家同爲女人，你有的我能沒有嗎？”
“這怕什麽呢！起來送一下，又不是讓你送到大門口。再說了，青樓女子也會在乎顔面嗎？”
若是在乎顔面，又豈會栖身青樓？
作爲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司千雲顯然是不懂普通人的無奈與難處。
她隻知道，倘若有一天她家落敗，必須要栖身青樓的話，她要麽殺光強迫她的人，她要麽自殺，絕對不會這般無尊嚴的任人騎辱活着。
吳忠賢感覺有些頭疼，司千雲真的有點難纏。
偏偏她還背景深厚，他都不能當毒女用毒控制。
西遊記裏面，爲什麽妖怪抓了唐僧都不着急吃？非要等到抓住孫猴子才肯一起吃？
是他們傻，故意要等着被翻盤嗎？
顯然不是，不是妖怪傻，而是妖怪太聰明了，甚至要比人還知道人情世故。
唐僧好殺，但是殺了唐僧後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處理了。
不把孫猴子給拿下，他們哪有底氣安心吃唐僧？
不滅掉唐僧，和孫猴子就還有商量的餘地，直接對唐僧動手，萬一他們又弄不過孫猴子，那不是找死嗎？
吳忠賢對司千雲也是如此！
司千雲本身實力不高，他随意可以拿捏。
但是司千雲背後可是有個副相的爹，大秦第一異姓王的舅舅。
而她那副相的爹，背後可是有大秦女帝嬴曌。
早就有傳言說大秦女帝，嬴曌已是陸地神仙，而那傳言是在二十年前。
如果當年傳言屬實，如今二十年過去，隻怕嬴曌的修爲更加深厚，而她又有最強大的帝國，大秦帝國氣運爲支撐，所以實力必然深不可測。
吳忠賢若是讓毒女直接下毒控制司千雲，萬一被司常青發現異常，報到嬴曌的禦案上，那吳忠賢可就麻煩大了。
兩個陸地神仙是保命的底氣，不是和大秦帝國女帝嬴曌掰手腕的砝碼。
陳留王也是如此，雖說吳忠賢發現他的不臣之心，可他畢竟是大秦第一異姓王，身負大秦一部分國運。
若是動了他，隻怕赢曌會有感應。
不是忌憚大秦女帝的話，吳忠賢早就讓毒女動手控制陳留王，一了百了。
何至于，這般麻煩，又是送錢又是潛伏的暗中動手。
“你缺這份禮嗎？”
吳忠賢看向司千雲，嘲諷道：“别說青樓女子，我看你這副相千金，也沒多懂禮儀。”
吳忠賢隻希望司千雲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就别在糾纏海棠了。
“你還維護她？”
“你拿我跟青樓女子相比？”
司千雲一聽這話，果然怒火暴漲：“怪不得她敢這樣，原來都是你吳公子給的底氣啊！”
吳忠賢淡淡說道：“青樓女子不是女子嗎？青樓女子與你有何差别？哦……差别一個出身，差别一個會當官的爹罷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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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千雲差點氣的背過氣，她怒視吳忠賢，賭氣說道：“吳忠賢，虧我真當你是什麽正人君子，原來你也不過就是個見色忘義的無恥之徒。”
“謝謝誇獎！”
吳忠賢寸步不讓說道：“在下不隻是無恥之徒，還是無馬之徒呢！”
無馬之徒？
司千雲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無馬是什麽？
大秦有火藥，但都用作爆竹，還未曾用于軍事。
所以也就沒有炮兵這回事，司千雲當然不知道軍隊裏面，無馬就是炮兵。
不想露怯，司千雲不在這上面糾結，她仰起頭直視吳忠賢說道：“我今日，非要她來送呢！你待如何？”
司千雲就是要逼吳忠賢做選擇，她心裏覺得吳忠賢肯定不能爲了一個青樓女人，得罪她這個副相千金吧！
這就是女人的自大，自以爲自己在别人心中分量極重，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