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你可得爲我做主啊……嗚嗚,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讓人給欺負死了!”
剛才還滿臉欣喜的童母,那臉比翻書都快,瞬間就變了,眼淚也下來了,看起來格外可憐巴巴。
“……”
蕭晨無語,你剛才不跟人吹得挺來勁的麽?也沒覺得受欺負啊!
“你就是陳玉珍的女婿?”
幾個膀大腰圓的青年走了出來,前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滿臂紋身,一臉兇相。
陳玉珍?
蕭晨愣了愣,随即看向滿臉眼淚的童母,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名字。
“她欠了你們多少錢?”
蕭晨沒接紋身男的話茬,而是問道。
“三十萬。”
三十萬?
蕭晨再愣,童母怎麽會欠這麽多高利貸?
“如果這個月再不還,那下個月就變成三十五萬了!”紋身男又補充了一句。
蕭晨扭頭看向童母:“阿姨,你是怎麽欠下這麽多高利貸的?”
“這個……這個……”
童母老臉一紅,有些尴尬,吞吞吐吐不想說。
“還能怎麽欠下的,這都是賭債!”紋身男說道。
“……”
蕭晨徹底無語了,欠了幾十萬的賭債?
本來,他還尋思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情,迫不得已才借了高利貸!
要是知道是賭債,那他剛才連來都不會來了!
“小蕭,我也不想的,輸錢了,我這不是想赢回本來嘛……”
童母尴尬解釋着說道。
蕭晨無奈搖頭,典型賭徒心理,坑害了多少人啊!
要是都能赢回本來,那賭場喝西北風啊?
十賭九輸,說得不光是一個概率,還是一個規則,那就是十個人進賭場,會有九個人輸錢,一個人赢錢……
這玩意兒,跟華夏股市差不多,多數人輸得傾家蕩産,少數人一夜暴富,然後又吸引更多人跳進火坑……
“而且,我覺得,我被賭場給下套了……”
童母看着蕭晨無奈的表情,又嘟囔了一聲。
“哎,陳玉珍,你怎麽說話呢?願賭服輸,知不知道?”紋身男皺眉說道。
童母身體一顫,不過目光觸及到蕭晨,膽氣又壯了幾分,自己這女婿開着幾百萬的豪車,肯定不是一般人……幹嘛要怕幾個黑社會呢!
“就是你們給我下套,而且你們當時也沒說這麽高的利息……這才多長時間,就翻了快一倍,你們怎麽不去搶錢啊?”
“你說什麽?!”
紋身男大怒,上前一步。
童母吓得臉色一白,趕緊躲在了蕭晨的身後。
蕭晨伸手攔住了紋身男,看着他,淡淡地說道:“你說得沒錯,願賭服輸,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錢,我們還!”
“呵,有錢人到底是敞亮,有見識!”
紋身男聽到蕭晨的話,咧嘴笑了。
“不過,我得先跟她聊幾句,可以吧?”
蕭晨指着童母說道。
“行啊,你們聊!”紋身男痛快答應,他不怕不還錢!
“阿姨,我們進屋聊吧。”
“好。”
蕭晨和童母進入屋内,紋身男幾人沒有跟進,而是在外面抽起了煙。
“阿姨,你怎麽會去賭博呢?”
蕭晨看着童母,沉聲問道。
“唉,不就是家裏條件不好,想去赢點錢,也算是給小顔赢點嫁妝錢嘛……”
童母有些閃爍其辭地說道。
蕭晨暗暗搖頭,給童顔赢點嫁妝?這話怎麽聽都怎麽假!
以前,他就是覺得童母貪财,然後有點極品,現在看來,比他想象中更讓人無奈!
想想童顔妞,有這麽個母親,也是挺讓人蛋疼的!
不過,見童母這麽說,蕭晨也沒有去揭穿,點點頭:“那他們怎麽下套了?”
“我剛開始沒去賭場,隻是跟幾個朋友玩牌……其中一個朋友挺有錢的,開寶馬,穿貂皮,拎着LV包……”
在說到這個朋友時,童母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情:“那段時間,我運氣挺不錯的,然後我這朋友說我是賭神附體,就這運氣,要是去賭場的話,那一晚上赢幾百萬都不是問題……”
“……”
聽到這,蕭晨搖頭,他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我本來沒打算去的,但她又跟我說,她家以前也很窮,後來他老公去賭場赢了一大筆錢,然後做生意才有了億萬身家……”
“所以你就心動了,然後跟她去了賭場?”
“嗯。”
“呵呵,是不是去了賭場,開始的時候,你赢錢了?”蕭晨無奈笑道。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童母有些驚訝:“開始時,我的運氣特别好,一個多小時,赢了十多萬……”
“……”
“第一天晚上,我一共赢了二十多萬,我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賺錢這麽輕松……然後第二天晚上,我跟我那個朋友又去了,開始的時候,又赢了五萬多塊……不過後來就把所有錢都輸進去了。”
童母說到這,苦下臉來,帶着幾分懊惱:“當時我要是見好就收,不玩了,那該多好啊!”
蕭晨看着童母懊惱的樣子,心中一歎。
賭徒通常有兩種心思,一種是在赢錢後,覺得還會繼續赢下去,從不會見好就收;
另一種就是在輸錢的時候,越輸眼睛越紅,總想着能夠翻本,再把錢給赢回來!
也正是因爲這兩種心理,賭場才會财源廣進,大把大把的賺銀子!
“輸光了所有的錢,我就又借了我朋友兩萬塊,但很快又輸光了!後來,我朋友兜裏也沒錢了,就跟我說,賭場通常有高利貸在,借了,等翻本後再還給他們就行了,暫時拆借一下,沒多少利息……”
蕭晨搖頭,都到了這會兒,還沒發現是個陷阱麽?
“我借了十萬塊後,很快輸了,就又借了十萬……我覺得,一定是賭場看我運氣太好,所以出老千搞鬼了,另外當時他們說的利息也沒這麽高……”
“阿姨,這不是賭場看你運氣好出老千搞鬼,而是自始至終,你都掉進一個坑裏而不自知。”
“坑?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那個朋友,故意把你引去賭場……”
“不可能,我那個朋友很仗義的,我借了她兩萬塊,她都沒管我要!”
“你都倒欠三十萬了,那兩萬塊算什麽?什麽是魚餌?那就是了!”
童母臉色變了變,經蕭晨這麽一提醒,她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小蕭,那怎麽辦?他們這不是坑人麽?不行,我得報警,報警抓起這些王八蛋!”
童母越想越明白,随即勃然大怒。
“報警?首先我們并沒有什麽證據,而且你也參與了賭博,如果報警的話,那你也得進去……而且這些開賭場,放高利貸的人,早就打點好了關系,跟一些警察的關系比親兄弟都親……所以,報警沒什麽用。”
“那怎麽辦?總不能吃這個虧吧?”
“當時沒看出來,就得願賭服輸……這虧,必須要吃!”
“啊?”
“呵呵,阿姨,你不用多管了,交給我來處理吧。”蕭晨笑了笑,想到什麽,問道:“對了,童顔知道這事兒不?”
童母無奈點頭:“知道,昨天這些人就來過了,剛好碰到小顔。他們就說,要把小顔賣去夜總會啥的,讓她接客。後來小顔說要報警,他們才離開……再後來,小顔哭了一晚上,早晨走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
“……”
“小蕭,你不是跟小顔一個公司麽?你沒發現她眼睛哭腫了?”童母想到什麽,問道。
“額,我今天沒去公司……所以沒看到她。”
“哦。”
“喂,你們說完了沒?媽的,陳玉珍,你不是說你這女婿是有錢人麽?開着瑪莎拉蒂麽?怎麽開一現代越野啊?”紋身男從外面進來了,罵咧着說道。
“啊?現代越野車?小蕭,你那輛幾百萬的瑪莎拉蒂呢?”童母聽到這話,忙問道。
蕭晨白眼,都到了這會兒了,怎麽還惦記這個啊?
“我那輛車在公司,沒開出來……”
“哦哦,聽見沒?我女婿那輛車在公司,有錢人,不得有好幾輛車嘛!”童母又沖着紋身男嚷嚷:“而且我告訴你們,我已經全懂了,我……”
“阿姨,我來跟他們談吧。”
蕭晨打斷了童母的話。
“好好,小蕭,你來跟他們談!”
到了這會兒,童母已然已經把蕭晨當成了主心骨。
“我們出去說吧。”
來到院子裏,紋身男看着蕭晨:“小子,三十萬,你打算怎麽還啊。”
“出了棚戶區就有銀行,我可以随時給你!”
“好,痛快,隻要你把錢痛痛快快還了,我交你這個朋友!”紋身男咧嘴笑着。
“呵呵,交朋友就算了。”蕭晨目光一掃,落在水池旁幾個打碎的盤子碗上:“阿姨,這些盤子碗是怎麽碎的?”
“是他們剛才打碎的。”
“哦。”蕭晨點點頭,彎腰撿起一塊瓷片,滿臉惋惜之色:“可惜啊,這是北宋五大窯之首汝窯的寶貝啊,竟然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