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峰第十三峰。
與周尋同樣,任寒也收到了靖王的傳信,邀請與其一同誅殺徐沅。
任寒簡單掃了一眼,随後問向下方的衛銘譚洪。
“你們怎麽看?”
衛銘與譚洪對視一眼,随後惡狠狠道:“這徐沅先是在楚州殺我道盟門主之子,而後又在京城打我道盟的臉,緊接着揚州九鼎宗、辰羅宗還曆曆在目,大理寺還沒有給我們說法,這徐沅着實嚣張!”
譚洪附和道:“就是,聽江湖上還傳辰羅宗的時候,徐沅還沒給江盟主面子,甚至二人還大打出手?可真是可笑!一個六品小子打二品道盟盟主?這江湖人也真是敢傳。”
“既然靖王有想法,我們不如就順勢推上一把!”
“對!還請任盟主吩咐!”
任寒眯着眼睛仔細斟酌着,敢不将道盟放在眼裏,徐沅确實可恨。
但江湖上也不會有空穴來風,不如借此機會好好試探試探徐沅?
“那就出些人手聽靖王的人安排,我們藏在暗中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譚洪拱手道:“江賢侄的屍體因爲那遊俠阻攔沒有找到,如是他還活着,沒回道盟告狀帶,沒準會去英雄會湊熱鬧,我帶人去斬草除根!”
衛銘拍了拍譚洪的肩膀,笑道:“那就祝譚長老馬到功成,徐沅與江年的屍體屆時就是大理寺一個,江家一個了。”
“呵呵,六品小子罷了,沒準用不上我出手,靖王就處理了!”
任寒見譚洪主動請纓也沒拒絕:“既然譚長老親自出馬,那定然可以手刃徐沅,不過切記要看見屍體,被人發現也不要報道盟的名号。”
“明白,一切都是譚某所爲,與道盟無關,屍體過幾日就可以看到,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祭奠他們,哈哈哈!”
“哈哈哈!”
任寒看着下方大笑的兩人,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徐沅還能是神仙不成?這都能活?
他應該是在擔心江年,時言沒有看到屍體,到底是個禍害啊!
——
徐沅送走安甯公主後,因爲明日沈千河大婚後就要即刻出發前往雲州雲蒼山,所以得去都察院與大理寺報備一下。
先去都察院,然後去大理寺還能顧大人好好唠唠。
跟着眼熟的執事們打着招呼,然後推門走進顧大人的書房。
顧秋書難得沒有躺在他的木床上,此刻正坐在書桌前處理公務。
他擡頭掃了一眼徐沅,淡淡道:“怎麽?好幾日沒有瞧見你了,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
徐沅找個位置坐下。
“什麽話!我是大理寺的人,來看顧大人,怎麽能說是有空才來呢?”
顧秋書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反而伸手拿出一堆折子放到桌子上,示意徐沅觀看。
?
略顯詫異,這不應該是給永甯帝看的嗎,怎麽跑顧大人這來了?
“這是?”
“奏折。”
“我知道,我想問這東西怎麽跑顧大人你這了?”
顧秋書瞥了一眼那二三十本的奏折,笑道:“應該不是它自己跑來的,是别人送來的。”
“……”
“上面都是刑部陸伯言,還有靖王的一些黨羽,以及……看不慣你作風的人,聯名上表陛下參你的奏折,本來沈首輔打算給陛下看,但是陛下不管,讓沈首輔自行處理,所以這東西就送到大理寺來了。”
徐沅微微歪頭:“參我的?參我什麽?”
顧秋書略做思索,然後打量一番徐沅,語氣頗爲義正言辭。
“包庇亂黨,公然爲亂黨收屍,還有什麽私自篡改律法,亂用私權,以權謀私,家中行兇殺人等。”
“等等!”
徐沅皺着眉頭起身走向顧秋書身前,擡手拿起奏折翻閱的同時,問道:“前面那幾條我或許可以認下,但是這個家中行兇殺人,什麽鬼東西?”
“嗷,那個是京兆府參的,外面現在這些事傳的沸沸揚揚的,不過對你的名聲沒什麽太大影響,沈首輔都給壓下去了,而且正面消息明顯大于負面消息,你反而到了越來越火的地步,聽說江湖人還給你取了一個诨号呢。”
京兆府,那就是霍雲幹的,應該是他在我府中殺死護國公亂黨的事傳出去了,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诨号是什麽鬼?
“爲什麽給我取诨号啊?”
顧秋書攤手表示無奈:“我也不知道這些江湖人是什麽習慣,給大理寺少卿取诨号仿佛成了傳統,我還有一個诨号呢。”
“哈哈哈,我記得我記得,我剛進大理寺的時候就聽到了,鐵閻王,霸氣!”
顧秋書嘴角微抽,随後開始揶揄徐沅:“你也别笑,先聽聽你的名号吧。”
“??”
“玉面修羅,這下咱大理寺閻王和修羅就齊了,屆時什麽明教殿主,就都是一些小貨色了。”
徐沅眼睛一瞪,覺得這诨号有些太過秀氣。
修羅就修羅,玉面什麽意思?誇我長的好看?
“不是,我這也太……”
“唉,我覺得挺好的,收着吧。”
徐沅抿了抿嘴,有幾分無語,但是想到自己的來意,又開口道:“雲州慕容家的英雄會要開始了,我得離開幾日。”
顧秋書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我知道薛大人的安排,大理寺有你沒你都一樣。”
“……”
徐沅頗爲憤怒,雖然我大理寺少卿的那些卷宗都是顧女俠呂龍幫忙批閱的,但是怎麽說咱也名聲在外吧?怎麽能有我沒我都一樣。
“顧大人,你就不挽留一下?”
“挽留什麽?你是去辦正事的,哦對了,你上次說的明教殿主就是秦老以及秦五爺的事,我已經命人潛入青州齊國觀察他們的動向了。”
“不會打草驚蛇吧?”
“都是頂級探子,知道什麽該幹什麽不該幹,不會出事的。”
“哦……那薛大人那怎麽說?”
“薛大人說,你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大理寺交給你我二人,他放心。”
話音落下後,顧秋書見徐沅陷入沉默,開口打趣道:“交給我,我自己都不放心,原本以爲你是個靠譜的,沒想到比我還不靠譜,這大理寺有你我二人,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
見顧大人說話損自己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放過,徐沅也是折服了,随後與他又簡單聊了兩句大理寺、靖王、永甯帝的事後,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