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也是俏臉一寒:“這賊人當真是歹毒,殺人之後竟然還分屍!”
韶清擡手掐了掐自己的鼻子,想讓其更加通透,好方便驗屍。
褚毅則是站在一旁憤怒的說道:“這連山縣衙的人也叫搜了四五裏?這就在河裏他們看不見?”
說完,作勢想要去找他們質問一遍。
徐沅擡手攔住。
闖入徐府的那人說讓自己好好查這案子。
那麽這一切或許就是他安排的,去問縣衙的人?
對方不會傻到讓縣衙的人知道東西,所以沒有意義。
徐沅看着韶清檢查屍體,自己也瞧了兩眼。
很快他就看出了端倪。
韶清也看出來了,二人異口同聲道:“這是一具屍體。”
“一具?”
褚毅連忙也檢查起來。
很快,他也看出來了。
“乖乖,這是男的屍體,那……那女子?”
徐沅眼睛微眯:“女子不在,要麽是埋在别哪了,要麽是沒殺帶走了。”
顧子衿插話道:“果然是戒色。”
“那怎麽辦?”
褚毅低頭看韶清翻動肉塊,忍不住問道:“能有其他線索嗎?”
“别急,我正在找呢。”
“那你快點啊。”
韶清沒有回,正仔細的翻找着可能有用的線索。
因爲皮開肉綻,畫面有些不忍直視。
徐沅将顧子衿拉到了一旁等待。
“如果女子沒死,會帶哪裏去?”
徐沅側目看向顧女俠,擡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按照這時候的想法來看,女子,還是擄來的,那自然可以說會招到毫無人性的對待,如果沒死的話,玩膩了大概率會賣到青樓……”
徐沅靈機一動,或許可以從這方面開始查。
但是京城青樓那麽多,都查的話範圍太大了。
褚毅也覺得這是個問題:“可若是要查全京城青樓,沒點人手,一天時間可下不來,到時候即便找到了,怕是也……”
“人是一定要找到的,若是沒有目标,便也隻能這麽查了。”
顧子衿斟酌片刻,開口問道:“我記得大景人口買賣不是重罪嗎?”
徐沅也知道人口買賣是重罪,劉國公就是這件事情敗露失勢的。
可在一個封建社會,将一名女子賣去青樓,誰會在意?
見徐沅沉默,顧子衿也明白了一些,低下頭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她有些沮喪的時候,一隻握了過來。
?
顧子衿擡頭看向徐沅,隻聽他說道:“按照曆史來說,永甯帝早死幾年說不定會是大景的千古明君,可他偏要搞長生這種有的沒的東西,讓靖王專權禍亂朝綱,你說這不是奔着遺臭萬年去的嗎?”
“我這個人嘛,就是看不慣百姓受苦,人口買賣我能處理一次,就能處理第二次,終有一日,我會讓女子的人身安全不再受任何人的支配,讓她們可以與男子平等的活在這個世上。”
徐沅的豪言壯語聽得褚毅都有些起雞皮疙瘩,直握拳要跟随徐沅的腳步,一起實現這個偉大理想。
顧子衿則是有些木讷。
這個相比于殺了靖王,似乎更難。
可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或許呢?
或許就成功了呢?
韶清的話,将衆人拉了回來。
“永年永年,有發現!”
三人紛紛湊了過去。
隻見韶清的手中,正拿着一枚圓圓的,上面印着彩字,類似于銅錢的物價。
“這是?”
徐沅沒去過賭場,沒有經驗,雖有些印象,但一時沒認出來。
但褚毅是老油條,顧女俠刺客出身,經曆的多,自然都見識過。
“是賭場用的籌碼。”
徐沅聽了二人的提示,也認出了這東西。
“這張大強的腹中有賭場的籌碼,是他好賭?”
顧子衿搖頭說道:“白天老捕快沒說這點,或許不是,有沒有可能這是歹人的?”
褚毅接過那從腹中掏出來的籌碼,分析道:“這籌碼我查一起案子的時候遇見過,是京城黑市的……”
褚毅目光在三人之間移動。
“所以說,他們很可能回黑市?”
徐沅覺得,這個線索很有用,既然如此,那麽也應該回京城查了。
陳哥那邊還沒有信。
“那事不宜遲,我們回去吧?”
顧子衿提議。
韶清看了看周圍:“這面還得再搜搜吧?”
“那我們兵分兩路,正好天也快亮了,我回去還得去上朝,清哥在這面帶人繼續搜,我們去黑市與陳哥彙合尋人。”
“好。”
剛剛定下計劃,天上傳來了大理寺海東青的叫聲。
?
徐沅很少用,隻有當初在雲州試煉的時候用它來傳遞過情報。
海東青目标太大,沒有金紙方便,自從徐沅在雲州被發現了一次後,就再也沒用過,沒想到今天看見了。
徐沅擡起手,看着海東青落入手中。
顧子衿三人紛紛避嫌移開目光,沒有偷看的打算。
畢竟萬一是什麽重要的信息呢。
徐沅他打開字條瞄了一眼,暗自皺了皺眉頭。
顧子衿見徐沅收起紙條皺起眉頭,好奇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徐沅看着海東青傳來的消息,臉都要氣紫了,咬了咬銀牙,惡狠狠的說道:“這陳二公子當真是可以啊,有百姓來大理寺報官,他阻攔也就罷了,竟然還給人家出主意,讓人家去敲登聞鼓,當真是可以啊!”
“敲登聞鼓?”
褚毅與韶清一愣,這東西可不是随便敲的。
這是武帝爺爲了更好的解決百姓冤屈特别設立而出的。
凡敲鼓者,先受三十大闆,然後冤屈經京兆府整理,直達天聽。
而一開始其實是沒有三十大闆的。
但爲了避免有人,虛報假報損耗朝堂人力,後來特意加的。
不過當然,三十大闆面對有官身背景的人來說,是不會打你,也就是給平民老百姓增加困難的。
我都冤屈了,我還要挨闆子?
“這登聞鼓可不是随便敲的,這得什麽案情啊?”
徐沅眼睛微眯,沉聲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人挨了三十大闆命在旦夕,然後又被京兆府收押了,早上我就說陳二公子鬼鬼祟祟做什麽呢,得虧我留意了一下,不然一條人命啊!”
“那我們快回去把人從京兆府調出來吧,三十大闆下去,尋常百姓很難經受得住啊!”
“是啊!我記得沒錯的話,那還是一個婦人。”
徐沅說話時,手中的拳頭又忍不住的緊了幾分。
看來這大理寺内,還得好好清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