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做好了得不到情報的準備，可是龜無顔竟然叫住了自己。
難道是嘴遁有效了？
龜無顔吞了一下口水，然後閉了一下眼睛。
“多謝徐大人，讓我走的明明白白，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見此，徐沅快速轉身走上前去。
“龍髓，和那所謂的神龍大人的事情，我都要聽。”
徐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龜無顔。
龜無顔歎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說道：“水晶宮出事的時候，我正跟我的一位哥哥玩耍，是他保護我了，他給了我一件法器，說是我們家族的秘器，可以保住性命。”
“但我記得那東西似乎是父親的寶貝，他之前還找過一段時間，以爲丢了呢，沒想到是被我最後的一位哥哥拿走了。”
“通過法器的保護，我活了下來，可……”
龜無顔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眼淚，情緒再次發生變化。
“可那法器隻有一個人能用，他就那麽，那麽慘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樣子，我至今都不能忘記，龍鵬！是龍鵬殺了他！”
“可我也不虧，我也殺了龍鵬。”
龜無顔又笑了起來，隻是這次的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
“噗！”
龜無顔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瞬間便染紅了這地牢内的海水。
徐沅見狀，連忙上前再次握住他的手腕，給他渡太玄經氣力。
龜無顔用另一隻手擺了擺手，然後繼續說道：“我……我還能堅持住。”
“我活下來後，就開始隐藏起來，修煉，變強成爲了我這輩子唯一要做的事情。”
“可我似乎高看我了，我終究不是天才，沒有捷徑，我終究是無法戰勝血統高貴的水族皇室。”
“于是我決定铤而走險，去玄海深淵找找機會。”
“也就是這次，讓改變了我的命運。”
“你遇到了神龍大人？”徐沅說道。
“不錯，本來是抱着找到兩位龍王的遺物去的，可是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我遇到了那神龍大人。”
“神龍大人告訴了我龍髓的秘密，并讓我去龍宮找個人，成爲他麾下的一枚棋子，然後伺機而動！”
“可貪婪這種東西，沒有人可以控制的住，本來按照預期，在我拿到龍髓後，就喚出神龍大人收尾，可是我有這力量了，爲何還需要神龍大人？”
“我若是化龍，我就是神龍大人啊！”
龜無顔說着說着，忽然苦笑一聲。
“不過也是可笑，我連你一個六品小子都沒打過，如何成爲神龍大人？”
徐沅聽着龜無顔的話，追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遇到那神龍大人的？”
“五百年前吧。”
“具體時間能想到嗎？”
“五百八十年前吧，在具體想不清了。”
“他就讓你得到龍髓？沒有别的東西？”
龜無顔搖了搖頭：“沒有。”
“那所謂龍髓的秘密呢？都是他說的？”
龜無顔點頭道：“他說他可以幫助我提升力量，幫助我報仇，但是他有一個條件，就是事成之後，把龍髓給他。”
“那你府上的殘卷？”
“都是我寫的，寫幾份用來糊弄人的，遮掩嗎，不過上面可以調動喚出龍髓的辦法确是真的，我也确實成功。”
萬萬生靈血，泱泱化龍吟！
徐沅眼睛虛眯，龜無顔确實成功了。
“那你知道，他的樣子身份嗎？”
龜無顔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沒去在意，我……隻想報仇，而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
徐沅眼神一閃，然後開口道：“鎮魔釘與那毒藥呢？”
“都是神龍大人給我的。”
好手筆啊，應龍淵，就爲了得到龍髓。
“那毒叫什麽名字？可以解藥？你又是如何下的毒？”
“噗！”
龜無顔又吐了一口血，整個人的樣子此刻看起來虛弱無比。
“不……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至于下毒，我直接将毒打入到鎮魔釘，而後由鎮魔釘導入進去的，這樣見效慢，你讓他痛苦着，又讓他活着。”
龜無顔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整個人看樣子都在強撐。
“不過我感覺那毒的可怕，怕是即便是一品中招了，也能夠對其造成影響。”
這麽可怕？
“？”
徐沅看着龜無顔忽然将他的手擡起抓住自己，不由詫異了起來。
龜無顔臉色煞白的對徐沅說道：“我……我在用龍髓的時候，感覺到了龍髓内部有股跟神龍大人一樣強大的力量，所以我猜應該是集齊四顆龍髓，有什麽大用！”
“額！另外……我感覺到我的龍髓似乎很怕你。”
“怕我？怕我做什麽？”徐沅也詫異了起來。
不過聽了龜無顔的話，讓他也不由想起來，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好像确實有些許感覺。
可這是爲什麽呢？
“那……那你讓人抓的那些女子呢？是用來幹什麽的？”
“我需要她們得精血來喂養小靈它們，就是被你殺死的那些蛇。”
“噗！”
正說話呢，龜無顔忽然第三次吐血，這次他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了，徑直向着地上倒去。
太玄經沒有任何停留，徐沅強行維持住了他的性命。
龜無顔眼神迷離的翻過身子看向徐沅。
“我感謝神龍大人，給了我報仇的機會，也感謝你……”
龜無顔開始抽搐起來。
“給我知道真相的機會，如果可以……我想早些……遇見你，或許，或許，或許……額，我們會……成爲……”
“朋友……”
“砰！”
龜無顔的手失去了助力，向着一旁倒去。
整個人此刻也是睜着眼睛失去了生機。
徐沅怔怔的看着他，歎了一口氣後，他也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或許吧。
或許自己早些遇見他，可以拉他一步。
不過可惜，曆史沒有如果。
這位讓整個東海龍宮發生動亂的人死了，死在一處，隻有徐沅一人在的地牢之内。
而且到死，他也還認爲神龍大人是幫助他的人，而不是妖族的主上應龍淵。
徐沅本來可以告訴他的，讓他走的更加清楚明白。
不過沒有必要那麽做，那太殘忍了。
龜無顔的人生已經夠慘的了，徐沅想給他留一些體面。
他終究會被記載到東海，甚至是四海的史書中。
可史書中寫的，可能也不過是将他放在反面。
徐沅又歎了一口，緩慢的起身後，拍了拍身上的衣袍。
從這一刻，東海龍宮的事情，也徹底結束了。
他該回揚州，收拾明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