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開一局,赢了,你就能喝老夫這茶,如何?”
薛甯看向徐沅,然後嗦了一口自己泡的茶。
徐沅收着棋盤上自己的棋子,忽然說道:“那這次,我要黑棋。”
“有什麽區别?”薛甯問道。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我要用不一樣的方式,擊敗大人你。”
薛甯錯愕了片刻,嘴裏念叨起了剛才徐沅說的話。
“嗯……好,來吧。”
“咯噔。”
“咯噔。”
倆人你一下,我一下,第二盤棋局很快便火熱了起來。
“明日顧大人會來,但他沒告我什麽時候來,大人你知道?”徐沅問道。
薛甯搖了搖頭:“他沒跟我說,京城沒有傳消息過來,想必也沒什麽事情,咱們不還有王宣和辰在嗎?”
“況且,我們證據确鑿,諒道盟也不敢說什麽。”
徐沅吃了薛甯的七枚棋子,開心的說道:“可這也算是打了道盟的臉啊,倒是他們下不來台,日後沒準給我們惹麻煩啊!”
薛甯冷笑了一聲:“要不爲何選這日去?那挖出明教的據點,我們大理寺不是随時都可以動手嗎?”
“我看你小子就是想知道具體的計劃,在這試探老夫呢。”
徐沅嘿嘿一笑,摸着腦袋低頭觀察着棋局的變化。
“薛大人!我不就是好奇嘛,這揚州我就上一次來過那麽一次,對這裏的明教不太了解,所以想更清楚一些戰況!”
薛甯放下一枚棋子,悠悠道:“明教的人與靖王有些勾結,他們甚至還趁着道盟來京鬧事的時候,去大理寺查寒山監獄了。”
“所以,在這其中,道盟,明教,靖王,三者之中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
徐沅臉色忽然有些難看,沉聲道:“大人的意思是……他們三會在靖王謀反的時候,一起鬧事?”
薛甯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沉重:“甚至是更嚴重的坐山觀虎。”
徐沅放下一枚棋子後,将手握拳放到了嘴前,思索了起來。
“南宮大人的寒山監獄不能讓人找到位置,薛大人,我建議讓南宮大人暫時離開京城,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天底下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況且有些罪犯,還需要關在寒山監獄。”薛甯搖了搖頭。
徐沅眼前一亮,又吃了薛大人幾枚棋子。
擡頭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薛甯,徐沅覺得這次應該能赢。
薛甯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剛才徐沅拿走的那幾枚棋子,不屑的伸手抓了一把白子。
“隻能盡可能的不讓他們找到吧。”
徐沅微微點頭:“道盟打算跟着靖王一起造反,若這是盟主江天的授意,怕是有些難辦啊。”
“畢竟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浪得虛名的啊!”
“天下第一也就是明面上的,這天底下這麽多人,說不定哪裏出來一個人,他江天就打不過呢?”
徐沅抿了抿嘴,品味了一下,确實!
這種套路放在一些故事中,那真是數不勝數。
最後江天多如狗!
薛甯繼續說道:“江天這個人,我做過一些調查。”
“他對于輔佐靖王造反,然後功成名就的事情毫不在意,他的目标隻有修煉一途。”
“所以啊,我猜,這應該是其他副盟主與一些宗門門主一起謀劃的,隻是不知道具體哪些宗門罷了。”
徐沅點了點頭,便聽到薛甯問道:“過幾個月可能慕容山莊舉辦的英雄會就要開始了,你有機會可以去博一博。”
“若是拿到了第一,說不定還有機會增加一點助力,畢竟我聽說慕容家有人也打算……”
薛甯沒繼續說下去,畢竟二人懂得都懂。
“聽南宮大人說了一些,正好我這有那辰羅宗副宗主送來的請帖,我一定會去試試的。”
“到時候,我直接拿下英雄會冠軍,成爲江湖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薛甯:“……”
白了一眼徐沅後,薛甯說道:“英雄帖可以帶人進去,但是想要參加卻隻能一個人,有機會再去搞幾張,即便不是奔着冠軍去,也可以給你身邊的人一些鍛煉。”
“近幾日,揚州的治安,就因爲這個英雄帖搞得有些不太平,真的該好好管教管教道盟了。”
徐沅覺得也算是一個鍛煉的地方,有機會給子衿他們搞幾張去。
徐沅看着這盤已經快要勝利的棋局,忽然嚣張了起來:“呦!大人,您這要輸啊!”
薛甯瞪了一眼徐沅,讓讓你,你還看不出來?怎麽還叫上了!
看着徐沅又拿走了幾枚自己的棋子,薛甯試圖轉移徐沅的思路:“辰羅宗在揚州不算是最大的據點,背後還有東西,上次在京城刺殺你的,應該就是那位逃來揚州的厲江派去的。”
“而且甯緻遠也在揚州,你出門可得小心點啊。”
“甯緻遠?”徐沅擡起頭,有些茫然,這誰啊?
“你在楚州殺了人家的兒子。”薛甯提醒道。
“奧!想起來了,手下敗将啊!我會小心的。”
“那這樣來說的話,薛大人真正的意圖,是打算借助辰羅宗來清除揚州所有的明教據點啊!”
薛甯拿掉了幾枚徐沅的棋子,笑道:“沒錯,畢竟這是我大景境内,有一個這樣的教派,像什麽樣子!”
徐沅眼神在棋盤上遊走着,忽然發現剛才薛大人悄悄的吃了幾枚自己的棋子。
“……”
好家夥,誰玩的過你啊!
“那大人,對他有眉目了?”
薛甯神情忽然有些嚴肅:“記得你帶回來的那女子嗎?”
“?”徐沅剛開始沒有想到是誰:“是那龍瑩?”
“不錯,我調查了她的身份,從她被賣到揚州城開始,我就一直在觀察她,好在你們機緣巧合之下,直接把她帶來了,要不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呢。”
“她跟明教有什麽關系?”徐沅有些茫然,顯然無法将兩者聯系到一起去。
“東海盛産稀土,這東西未來可能在戰争中發揮出極大的作用,可東海發生了如此變故,很難猜不是……”
徐沅與薛甯對視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豁然開朗。
我家被二伯連同一些壞人給占領了,他們殺了好多的同胞……
果然把壞人聯系到壞事幹淨的明教身上,一切就豁然開朗了。
徐沅倆手一拍:“明教是沖着稀土去的?”
薛甯點了點頭:“所以辰羅宗完事之後,你就需要去一趟東海。”
“可我下不了海啊!”
“辦法總比困難多,難不住你的,況且你身邊還有那東海的小丫頭,她會給你們想辦法的。”
徐沅:“……”
“好吧,不過這幾日的時間,他們若是把稀土運走了,我們怎麽辦?”
薛甯放下一枚棋後,搖了搖頭,歎氣道:“我已經讓人封鎖限制了沿海地區的運輸能力,不過他們若是想要把東西運走,辦法多的是,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減少損失。”
“明白了。”
徐沅落下最後一枚棋子後,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我赢了!”
“我竟然赢了薛大人!”
薛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之前又不是沒赢過!”
“那不一樣,之前都是你讓的,這次是靠我的本事!”
徐沅高興的像個孩子!
薛甯看了看徐沅,又看了看棋盤。
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也許……
這就是一代傳承吧,自己的位置,終究要有人接過去。
秋書他不行,但到了永年這,或許,會有一絲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