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尋找着司馬老賊,偶爾有些學士與沈林之打招呼,均被沈林之的安靜手勢所阻止。
悄悄進入國子監祭酒的書房,瞧見了司馬流雲正在抄錄着什麽,沈林之整理了一下衣物,昂首挺胸的走過去,眯着眼睛嘴裏嘟囔着什麽,“司馬老賊,我可是來給你長長見識的。”
司馬流雲正在給自己的學生們批改着作業,突然聽見了沈林之的聲音,擡起頭一看詫異的問道:“沈老,你不是去參加詩會了麽,怎麽結束就跑我這來了。”
司馬流雲瞥了一眼屋外的時間,露出了懷疑之色,這詩會結束應該也沒多久,怎麽跑我這來了。
雖然沈林之的官職比國子監祭酒的官職大,但兩位俨然像是知己一樣,沈林之撫摸着自己的胡須笑道:“老夫個你講,你沒去可太可惜了,詩會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子,作出了一首千古奇詩。”
司馬流雲經常與沈林之進行一些學術上的研究,時常評價沈林之作的詩不好,對此沈林之給司馬流雲起名叫司馬老賊,說他不懂詩。
對此司馬流雲直接作出了幾首,拿下了沈林之的博學之心,偶爾拿一些詩來與自己争鬥,但最後都是大敗而歸,今日看他與以往不同的樣子,司馬流雲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詩。
“是麽,沈老最近幾個月拿來的千古奇詩可不少啊。”司馬流雲眼神揶揄的盯着沈林之。
沈林之被這眼神盯着有些心虛,但想到了今日的詩與以往不同,便又挺直了腰闆,反駁道:“要不怎麽是給你漲漲見識。”
随後沈林之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紙攤開,鋪在了桌子上。
司馬流雲本來不是很在意,但瞧見了紙上的詩,陡然變了眼神,喃喃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讀完後擡起頭看向驕傲的不可一世的沈林之,詢問道:“這詩是何人所作,短短的五言絕句竟然可以化平淡爲神奇,尤其是最後一句畫龍點睛,當真是千古奇詩啊。”
見司馬流雲驚歎了,沈林之昂起的頭顱都放不下了,雖然詩句不是自己做的,但見到司馬老賊這樣驚歎,心裏就是...
爽!
司馬流雲見沈林之沒有回應,追問道:“這詩是何人所作。”
記得能有這樣詩才的,自己知道的隻有現在還在白桐書院學習的陳以安,但這首詩不像是他能感悟出來的,是誰呢。
沈林之低下頭,靠攏了過去,神秘的說道:“是一個叫徐沅的大理寺執事在詩會上作的詩,不過還要多虧了你們國子監的陳學士的舉薦啊,當真是遇上伯樂了,哈哈哈。”
陳學士,世安麽,司馬流雲沉思了起來,據他了解,陳世安雖然表面與人交善,但内心的城府極深,這中間怕是有什麽事情,于是瞥了一下一旁的沈林之,搖了搖頭,“這大理寺的執事還有這樣的人物?”
“是啊,老夫也沒想到啊,這一次詩會竟然有這樣的收獲,怎麽樣承認是好詩了吧。”
司馬流雲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詩确實是好詩,但這到底是不是執事寫的就有待考究了,見沈林之似乎有講不完的話,司馬流雲放下了手中的筆與沈林之唠了起來。
在得知是靖王世子突然改變題目,以紅豆爲題的時候,不由覺得自己之前小看徐沅了,看來有機會要認識認識他了。
對此沈林之也是覺得可惜,要是徐沅不是大理寺執事,真想最後在收一名徒弟啊,雖然自己可能沒什麽教的,但後人怎麽會記不得名人的師傅呢。
司馬流雲對此白了一眼沈林之,問了下詩名,沈林之卻支支吾吾,看來沈林之也不知道,想來得去問那徐沅了。
......
青州。
齊國國都,國師府。
秦老坐在前廳品着手中的茶,與面前的義女笑談道:“子衿啊,這次溜出去,可是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人和事啊。”
而秦老面前的義女正是與徐沅分别的顧子衿,顧子衿聽了秦老笑意的問道,淡淡的回複:“義父,難道不知道我在景國國都的所作所爲麽。”
秦老遲疑了一下,旋即笑道:“哈哈哈,義父怎麽會知道你在景國發生了什麽啊,義父就是擔心你,你這難得接觸一些人和事,涉世未深,被人騙了豈不得不償失。”
顧子衿見秦老這麽說了,神色也是有些微變,“謝義父關心,隻恨我功夫不到家,未能手刃了那殺父仇人。”
“義父知道你報仇心切,但一切都要從長計議,最近陛下正在加強訓練兵士,想必離你報仇血恨的那一天不遠了。”
聽到了秦老的話,顧子衿連忙起身反駁道:“義父,我是想報仇,可并不想看到天下大亂,陛下這麽做...是你授意的麽”
秦老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沉思良久,開口道:“子衿,義父若有這樣的權力,怕不是早就謀權篡位了,又怎需要如此複雜,你可是把義父想錯了。”
在秦老的目光注視下,顧子衿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起身道歉道:“是女兒想錯了,對不起義父。”
秦老緩步站起身子,走到了顧子衿的身邊,将手摁在了顧子衿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子衿啊,有些事事情,不是一兩個人可以阻止的,我們能做的就是順天而行,若要逆天而行,是需要不小的代價的,義父知道,你這次出去見了許多人和事,但你要知道,義父一切都是在爲你好。”
顧子衿右手緊緊的握緊,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些,“女兒知道義父的好意。”
秦老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歎息道:“既然回來了,就多待幾日,義父過幾日需要你幫義父一個忙。”
顧子衿将頭微微轉向秦老,詫異的問道:“義父有什麽忙需要我來幫?”
“這件事需要你來幫,也僅僅隻有你能幫。”秦老的話讓顧子衿陷入思考,因爲在自己遇見義父以來,義父好像無所不能,需要自己幫什麽呢。
但是也沒有深問,既然是義父吩咐的,子衿必然全力以赴,自己已經摸索到了七品的尾巴,馬上就可突破了,旋即點頭應了下來。
秦老看着顧子衿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