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山寺位于晉安城的東郊,坐落于雙峰山山腰之上。
坐在馬車裏,葉茯念能在道路旁偶爾看見幾個前往聽山寺的百姓。
“喂,你們兩個怎麽了,走都出了晉安城了,自從我道永年家後,就沒見過你倆說過話了。”謝梓安坐在馬車裏看着面對面坐着的倆人,詫異的問道。
徐沅看了眼對面的葉茯念,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也沒幹什麽啊。
葉茯念用餘光瞟着徐沅,哼,不跟本姑娘道歉,這事沒完。
就這樣,倆人一路僵持到聽山寺的門外。
下了馬車的徐沅觀察着,這聽山寺的寺門十分的氣派,一起走進去後,能感覺到有香火缭繞。
來來往往的男女,絡繹不絕,鍾聲悠揚,佛音萦繞耳畔。
遠處有幾個和尚,應該是負責接待的。
瞧着走過來的徐沅等人,無妙住持走上前去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是這聽山寺的住持,法号無妙,諸位施主遠道而來,已經備好了齋飯,如果各位施主午時需要在聽山寺就餐,倒時跟領路的小和尚說就可以了。”
三人見到無妙住持也是簡單的行了一下佛家的禮儀,而聽到無妙住持說可以在這吃午飯,葉茯念便要在這待到午時。
“元吉,帶幾位施主去佛堂。”無妙住持對身旁的小和尚說道。
“好的。”那小和尚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應付了一聲,便領着衆人進去了。
聽山寺的樣子看起來很大,小和尚帶着衆人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才到大殿。
大殿的人很多,皆排着隊敬拜神明,隊伍很長,葉茯念與謝梓安加入到了人群中,徐沅則獨自留在了原地。
他今日沒有穿大理寺的青灰色錦袍,而是穿了一件日常的白色長袍,但站在人群中依舊是顯得鶴立雞群。
他不想拜這佛祖,因爲不信。
徐沅通過問來這的香客了解到,這是文安菩薩的佛像,據說他是一千多年前,大秦王朝人,因爲對佛性的理解達到普渡衆生的境界,于是化爲了金身,成佛了。
後來傳出了祭拜菩薩可以平安喜樂,功成名就,便有人開始祭拜他,一開始知道人很少,但祭拜的人越來越多,傳出來的話也越來越多,所以信服的平民百姓都說祭拜文安菩薩可以保平安,成功名。
但徐沅觀察那文安菩薩的佛像上塵埃輕飏,在夕陽起伏之下,顯得格外的清晰,而徐沅擡起頭注視着文安菩薩,從菩薩的角度,他好像也在注視着我們。
不知道他俯視我們這些小小的祭拜者,會有什麽心情。
徐沅沒有繼續在大殿待着,他覺得太過于壓抑,打算出去走走。
出來後,走在這古老的長廊中,聆聽着誦讀佛經的聲音,以及偶爾擊打的鍾鳴聲,徐沅覺得自己的腦子更加的輕盈。
徐沅好怕自己忘掉些什麽,忘掉自己哪裏來的,時間就像流水,不會停止,每時每刻都在流動着。
所以可能是害怕有一天會忘掉自己的過去,而此時在寺廟中遊走的徐沅,卻感到了一絲舒心。
走到長廊的盡頭,徐沅瞧到了遠處的之前帶自己來的小和尚在跟無妙住持争吵什麽,沒有過去打擾人家,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大約轉了一炷香的時間,徐沅覺得自己在這寺廟裏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了,自己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呢,不能停下腳步,也許。
等我做完以後,會找一個這樣子的地方,度過餘生呢。
嘿,才不會,我可是會娶十八個姨太太的徐大人。
看着寺廟的斑駁的牆壁,破舊的青石闆道,徐沅覺得那是香客施舍的,關我什麽事啊。
這麽久了,也該排到他們倆了吧,回去瞧瞧。
正走在回去道路上的時候,徐沅突然發現自己迷路了,不應該啊,明明道是一樣的啊。
轉了半天,徐沅還是聽到了有吵鬧的聲音,才找到了方向。
“死人了,殺人了。”
!?
我休沐都能遇見這事,某柯附體。
徐沅運轉氣力加快了腳步,卻感覺有什麽從身邊經過一樣,随後攔住了那名喊話的逃跑的和尚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小和尚似乎是沒見過死人的樣子,被吓破了膽,徐沅給其度了些氣力,才緩過神來,對徐沅說道:“死...死人了,大殿死人了。”
不好,這場景指定是她倆出事了,我得趕緊過去。
“帶我去大殿。”
“阿。”
“阿什麽阿,趕緊的。”瞧着小和尚一臉不願意,徐沅直接強迫其領自己去。
沒辦法,這寺廟設計的有問題。
趕到大殿後,徐沅穿過人群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話。
“诶呀,你看那人,被那公子一碰就倒哪了。”
“是啊,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呢。”
“那公子看着風度翩翩的,怎麽幹這事呢。”
“是阿是阿。”
公子,不會是你吧?
元歎啊!
從人群中走出的徐沅瞧見了謝梓安确實是被幾個人圍着,嚷嚷着誰殺的,不是我的話語,而葉茯念正蹲在死者的周圍,檢查着什麽。
徐沅走過去,聽到了葉茯念在自言自語的說着,“不對勁阿,爲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呢。”
“怎麽了。”徐沅瞧着謝梓安沒有事,在跟人辯解着什麽,于是直接蹲在了葉茯念的面前問道。
葉茯念看着屍體陰沉着臉,聽見了徐沅的聲音,本來還是不想理他,但是想到了這是正事,于是擡起頭看向徐沅,“這人的一些樣子不太對勁,我感覺他像是早就死了,但是一開始檢查并沒有這種感覺阿,真奇怪。”
早就死了?
“你是說他早就死了。”
葉茯念點了點頭,随即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會跟正常人一樣行動,但我就是感覺他其實早已經死了。”
倆人還在思考這個原因,謝梓安那裏越吵聲音越大,聽那些人的架勢是打算帶謝梓安去見官。
而這時候無妙住持走了過來,勸解那些施主,這事情傳出去對聽山寺的聲望不好,不利于吸納香客,所以無妙住持站了出來,“施主,不要争吵了,這事情還有搞懂,我們可以在探讨一下。”
那些人并不想因爲無妙住持的阻攔就放過謝梓安,于是開口道:“還搞什麽明白,那人進來我們看着可清楚了,就是這公子,碰了一下那名男子,男子就死了。”
“我隻是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怎麽可能這就是我殺的。”謝梓安解釋道。
“你沒事搭人肩膀上幹什麽,就是你幹的。”另一名看似行俠仗義的男子說道。
徐沅這時候走了過來,亮出大理寺令牌沉聲道:“吵什麽吵,大理寺辦案,要講證據。”
那幾名男子一看徐沅是大理寺的人,不禁有點退縮,相互瞧了幾眼,最開始的那名男子又站了出來,“大人,我們都瞧到了,就是這位公子碰了一下那人,人就死了啊,不是他幹的,是誰幹的。”
“就是,就是。”
“就他幹的。”
這些又開始吵了起來。
徐沅觀察,大約有五六名,這貌似是一場有圖謀的計劃。
“永年,是這樣的,那男子在我前頭祭拜,可他跪在那後一直不起身,也不拜,我就催了他一下,他依舊沒有反應,我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可誰知道,他突然就倒地死了。”謝梓安站出來解釋道。
“那人早就已經死了。”葉茯念這時候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