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冠三人一言不發拔腿就追,從洞口魚貫而入。
炎魔在前面瘋狂打洞逃竄,身後遲暮駕馭劍光窮追不舍,一道道犀利狠辣的劍芒飙射而出,在炎魔身邊炸開朵朵劍花。
後者身披數百創,但上古炎魔一族強悍的身軀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也讓焱魔君有了翻盤的資本。
越是接近焱魔君心裏的目的地,地洞中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已經接近炎魔之身橙色烈焰之溫。
遲暮四人越發深入,片刻間已至地下數百裏,延綿數千裏的明黃色岩漿層出現在眼前,上面金色火焰翻騰不止,空間被烤得扭曲不已。
“小崽子們,讓吾好好招待你們一番。”焱魔尊也不跑了,沐浴在岩漿中轉身迎向追來的四人,再度打得不可開交。
交手的範圍越來越遠,産生的餘波擴散到四面八方。
轟隆聲炸裂而起,響徹方圓幾千裏的地下空間。
同時也驚醒了尚在大繭中沉睡蛻變的淩遲,好在他此前曾讓雷二狗布下大陣擋住山壁裂縫,否則外面翻滾的岩漿之海就要湧進來了。
淩遲雙手抱元自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此時已經被紫黑雷光覆蓋,體表盡是遊離的紫黑電弧。
丹田雷海亦被混沌雷霆占據,一棵碩大修長的混沌雷霆神樹紮根丹田之中,紫黑中帶着絲絲縷縷的金銀二色雷霆從樹上垂下,樹幹之下依舊是深邃遼闊的無邊雷海。
淩遲将其他數種雷霆全部煉爲一體,五行神雷、陰陽神雷、還有最早最神秘的紫霄神雷,全部融入混沌神雷當中。
此前頗爲嚴重的傷勢已然痊愈,筋脈骨骼愈合如初,體内金血也愈發璀璨光澤,其中蘊含的靈氣能量變得更強了。
識海中,和淩遲本尊一模一樣的雷霆真身寶相莊嚴盤坐在半空中,紫黑色雷霆錦袍披在身上威武無比,緊閉的雙眼中雷光透體而出,眉心處更是金光閃爍,九天雷神珠在綻放光華。
雷霆真身一旁,雷二狗慵懶的趴在腳邊沉睡,胸腹鼓蕩間悶雷聲轟隆響起,其威勢更勝往昔,此次顯然得了不小的好處。
得了最大好處的還是淩遲,煉化混沌神雷之前他還是陰陽境第一重境界,醞釀數萬年之久的混沌神雷被他煉化完成之後,修爲直接暴漲數十倍。
此刻赫然是陰陽境第八重修爲,距離陰陽境巅峰隻差一重而已,距離入道也僅在咫尺之遙,一日千裏都不足以形容此他的修行速度。
道境之力也随之攀升良多,因爲混沌雷霆的關系,他對本源雷霆法則領悟多達五十幾縷。
得益于此前白老醍醐灌頂般的傳下陰陽大道感悟,加上生死之間對陰陽法則的領悟更是深刻無比,淩遲此刻的陰陽道境赫然超過八十縷。
兩種道境之側,多了一種晦澀的道韻,這是他此前剛領悟出來的混沌法則,隻有極爲細微的一絲道韻,還不足以拿出去對敵。
其他兩種法則之力都有長足長進,隻有魔道殺戮法則無甚動靜,蜷縮在心竅中好似冬眠一般。
恢複本來相貌的淩遲站起身吐出胸腔内的濁氣,雷霆内斂道境收攏,十指交錯曲臂向上,脊柱大龍瞬間繃得筆直,渾身筋骨發出聲聲爆響,體内似有虎豹異獸嘶鳴。
“什麽人打架打到這兒來了?”他低聲呢喃一句,神識瞬間擴散出去千餘裏,當即發現一尊頭生雙角的炎魔和四個道境悠遠的人族大修糾纏在一起,其修爲深厚,氣息晦澀,赫然在入道之上。
淩遲剛突破的陰陽境後期修爲在這些大能面前明顯不夠看,迅猛突破帶給他的強大自信還沒細細體會,誰知剛出關便碰上合道境強者鬥法厮殺。
他雖然有雷家前輩給的底牌,但也不願如此輕易的用出去,都還沒焐熱沒呢!
他尴尬的撓撓頭,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誰知就在這時,一道鼻青臉腫的人影流星般倒飛過來,來勢之快超出淩遲的反應速度,本就被他鑿穿的山壁瞬間被砸的粉碎。
來人胸腔塌陷,渾身是血,臉腫的像榴蓮似的,依稀能看得出是個人族男子。
淩遲身形一閃避開來人,任其砸落進深邃的黑暗裏,眼看着他馬上就要順着那人砸出的通道離去。
“爾是何人?緣何在此?”來人正是南懷遠,此刻的他絲毫風姿也無,臉腫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們四人追着焱魔來到地底深處,後者在岩漿中狂性大發,一身戰力被加成數籌。
而南懷遠被焱魔君刻意關照,四人中就屬他被打得最慘,但他的反擊也同樣瘋狂。
“在此閉關的散修而已。”淩遲看着那位豬頭人從黑暗中電射而回,一股淡淡的心悸之感從那人身後那幅赤藍兩色神圖上傳出,警惕之心悄然提起。
雷萬靈此前喝醉酒給他的底牌也悄然扣在手裏,随時準備奮起反擊,将這厮斬殺在此。
“散修?本聖子看你可不像散修。”南懷遠從懷裏掏出幾枚療傷丹藥,塞進嘴裏猛嚼,腫成一道縫的眼神疑惑的看着淩遲。
眼前這人修爲雖說沒有顯露出來,但憑借他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此人修爲大緻在陰陽境中期以上。
而且此人看上去皮相頗爲年輕,再仔細一看,此人的骨相更年輕,一身道韻道境遠超同境之輩。
誰家散修能有這種造化?
南懷遠疑心漸起,正準備捉住淩遲好生檢查一番,就在這時一陣巨響傳來。
轟隆隆!
他來時的那片數千丈長的山壁徹底垮塌下去,外間岩漿滾滾而入,好似瀑布一般垂落進淩遲所在的這處地下空間。
淩遲隻看見一道雄壯魁梧的身影,提着彎曲的大槍踉跄着倒飛進來,身上絲絲縷縷的布料依稀能看出它原來應該是件品相不凡的大氅。
此人面相霸氣,尤其是那對眉毛更是如同利劍一般,當然,這是沒被燒光之前,現在看上去隻剩兩道黑黢黢的痕迹,看上去十分滑稽。
但淩遲不敢笑,因爲對方正在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晦澀,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