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如神人擂鼓,敲擊在淩遲心頭上,他面色凝重,也顧不上尋找武神功了。
他還未來得及擡頭,神識之力便潮水一般洶湧湧出,凝聚成束探測而出。
神識速度奇快無比,瞬息間覆蓋數百裏都不在話下,可不等他神識之力觸及那等晦澀存在,越發磅礴的浩渺之氣噴湧而出,連識海中養神的白老都驚動了。
“這是......”
“紫薇大陸的氣息!”
“界域之門怎會以此種方式提前顯現?不應該啊!”
“莫非真是你小子把天捅出個窟窿?這他娘也太離譜了!”
白老雲霧般軀體在識海中陡然站起,雙眼罕見的有些震驚的注視着上方,視線穿過虛空望向天穹深處。
界域之門?
白老呢喃之語在淩遲心裏激起千層巨浪,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往嘴裏灌雷霆靈液的速度都加快了許多。
不管上面要下來什麽東西,以他現在的狀态隻怕難以應付,得盡快恢複修爲才是。
遠處的雷二狗龐大的身軀陡然縮小,神情變得十分激動,他似乎聞到了遙遠故鄉的氣息。
“那是什麽?”
“上面終于要下來了麽!”
“說不準,和家族口口相傳的東西不太一樣啊!”
無數武修擡起頭議論紛紛,神情驚駭的望着天穹上泛起的星光與霞光,一個個呆若木雞。
被緻盲緻聾的武修也察覺到氣氛不對,被同伴攙扶着在耳邊大聲說着當下情況。
天穹八百裏之上,雷鳴之聲如萬鼓齊擂,轟鳴聲震耳欲聾,熾白雷霆銀龍般狂舞,不斷地在黑暗中劃過,将這片神秘的空域映照得忽明忽暗。
虹光瑞彩井噴而出,絢麗多彩光芒萬丈,祥雲瑞獸的光影若隐若現,映照在虛空中,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轟!!!
天空忽然被一股超乎想象的力量蠻橫地撕裂開來,數萬丈大小的裂縫,猶如虛空中忽然睜開的巨大眼睛。
道道霞光洶湧,猛然蒸騰而起,神彩大放,光芒璀璨得讓人無法直視。磅礴似海的壓力陡然降臨,仿佛一座無形的巨山壓在衆武修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無盡的雷光彩霞中,一道數千丈門戶在虛空中緩緩浮現。
淩遲瞳孔瞬間地震,變得凝重無比,當即消失在原地。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道門戶上,一些參與過天驕争霸的老者目光複雜,好似在緬懷着什麽。
裂縫之内,門戶後面隐隐傳來低沉的轟鳴聲,仿佛是從無盡的深淵中傳來的呼喚,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讓人的靈魂都爲之戰栗。
道道光芒在裂口邊緣閃爍不定,時而燦爛如烈日,時而黯淡如燭火,将整片天地都照着明暗不定。
呼!!!
天外巽風雷霆狂卷而下,将空間刮出無數道裂縫,就連天空的顔色也變得詭異起來。
明暗交替之際,空間震蕩不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好似有宏大浩瀚之聲轟鳴作響,自蒼穹盡頭隐隐傳來,那聲音仿佛是神隻低語,又好似是天地心跳,響徹在衆生靈的心頭。
裂縫最深處的虛無之中,一片石柱林立,隐隐閃爍着奇異的光芒,時而像星辰般耀眼,時而如鬼火般詭異。
石柱上繪許多生靈圖騰,無數虛影在其間飛舞環繞。
有的形似龍非龍,身軀蜿蜒覆蓋着金色光澤鱗片,其頭似鹿、身似蟒、爪似鷹,長着尖銳的獨角,其上閃爍符文天生金光萦繞,仿佛能穿透虛空。
也有形似鳳非鳳,羽毛火紅而絢麗,其上赤紅光芒洶湧燃燒,身形優雅而靈動,長長的尾羽如彩帶飄舞,每一根羽毛上都有着繁複的天生紋路,其中孕育着恐怖力量。
還有似鳥非鳥,腹生多足的巨大神鳥,渾身金燦燦的宛如一輪燃燒的烈日,每一根金色羽毛都閃爍着耀眼光芒,風火雷電在它身上交織纏繞,眼神威嚴而睥睨,若淩遲在此必能一眼認出,此生靈與他曾煉化的九足金烏十分相像。
還有頭部似虎,口生獠牙,眼大如都冒着血紅兇光,身軀雄壯威武,全身鱗甲覆蓋的神異四蹄巨獸,其身軀龐大而猙獰,渾身散發着猙獰氣息。
數百尊神異篆刻在石柱上鎮守着石林中心處的一座巨大祭壇,無數神秘的符文在虛空中緩緩流轉,散發着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巨大的八角祭壇若隐若現。
祭壇的輪廓在虛無中顯得模糊不清,卻散發着一種威嚴而神聖的氣息,上面刻滿了古老的圖案和符文,一片玄幽邃密、古樸蒼茫的氣息萦繞其間。
八角祭壇寬達萬丈,其中靈氣充裕幾乎凝聚成霧。
靈霧中矗立着數百道年輕身影,個個修爲深如海淵,氣息強似巨嶽。
從神變境到法象境修爲不等,但其氣勢和威壓卻不同尋常,遠非下界武修可比。
其身後還有神火缭繞的護道者,守護着自家天驕。
人群中有頭頂小塔、渾身火光沖天的人型生靈,有的雙目綻放熾白神光,也有身高丈二魁梧無比,周身黑光缭繞甲胄護體的四臂神人,還有頭生雙面的生靈混在其中,奇形怪狀百族皆有,都是血氣旺盛至極的年輕人。
數百生靈分成十幾支不同的隊伍,帶着戰奴仆從,泾渭分明的站在自家領頭的身後不斷交頭接耳,看着沸騰的虛空議論紛紛。
“界域之門爲何突然浮現?莫非下界出了什麽岔子?我剛才好像聽見雷聲 了!”
“以前也是這樣嗎?我聽宗門前輩們說,下界不需要進入界域門戶啊,咱們以往不是走單獨的下界通道嗎?”一個面容堅毅的招風耳少年沖着旁人嘀嘀咕咕,眼睛裏盡是疑惑。
“莫非此次有什麽變故?”另一人附和道。
“界域門戶不會輕易開啓的,據說和小界的世界意志有關,這等辛秘隻有那些天尊大能才知道,咱們還是想想如何繞過三宗的規矩,捉更多的奴隸比較實際。”身高丈二的四臂青年盤坐在地說道。
“可别出什麽幺蛾子,我們這些宗門派别付出代價才從大宗手裏撈着一個下界捕奴的機會,雖然隻是個位次排在五十名之後的小界,但也足夠咱們宗門恢複一些元氣了。”有天驕少年擔憂道。
“天一宗雖然不是東北域的霸主級勢力,但其底蘊也不可小觑。和戮神教、戰皇古國一樣,隻在青玄洞之下。”
“他們三宗所據的小世界中,此界的位次也不算最低的。希望此行能捕捉一些優質的戰奴,我銀龍城近百年都沒出過不朽仙苗了。”渾身銀甲的英俊少年語氣淡漠如霜,眼神冰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