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自己今日要埋骨此地?
他下意識回頭看向城中某個方向,卻正好對上心中那人擔憂的眼睛。
趙戈心裏一熱,故作豪邁的将心一橫,轉過頭去不再看她,攔在趙慶幾人身前,手中豹頭金槍攥的死死的。
半空中氣氛越發凝固,莫名氣息在人群中悄然彌漫開來。
趙慶和幾個弟子對視一眼,一臉凝重的說道:
“趙某豈能讓将軍獨自斷後,若是苟且偷生就算僥幸得活,以後還怎麽見我家老六。”
“老大,若事有不測,你馬上帶你師娘她們先撤,爲師身上還有老六留下的後手,當爲妻兒搏一線生機。”
他按了按腰帶裏淩遲留給他的雷珠,馬上對身旁的大徒弟肖斬吩咐,肖斬面色漲紅,知道現在不是争論的時候,興許事情不會發展到那種程度也不一定。
二人說話間,身旁的人越來越多。
一道道衣着各異的漢子拔地而起,将趙慶等人護在中間,警惕的眼神四處巡視。
“小小鶴縣居然還有禦龍衛營将親自鎮守,淩遲當真好大的面子,值得小皇帝如此對待。”翠綠竹筏伴随蒼老低沉之聲從天而降,陰戾低沉的聲音中充滿肅殺之氣,當場将趙戈等人震懾當場。
“龍...龍門之上!法象境尊者!六位法象境尊者!”
趙戈眼前一黑,即便是禦龍衛主帥商君也不過龍門後期強者,商帥身上的氣勢都比不上眼前六人中的任何一人,這是哪兒來的這麽多尊者?
而且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就不懷好意,自己區區神變境,如何頂得住六位法象境尊者,這下遭了。
趙慶心裏心中也不停打鼓,按着雷珠的手指也越來越緊。
“吾乃神州皇朝禦龍衛金甲營營将趙戈,奉旨前來鎮守鶴縣,不知幾位法象尊者大人到此有何貴幹?”趙戈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将出來。
“吾等奉神州皇朝武王大人之命,前來奉請逍遙侯淩遲的師門全部家眷,前往南境繁華之地享清福的,你馬上安排人,将其全部帶來,馬上随吾等動身,可别讓武王大人等急了。”
一位黑衣法象陰恻恻說道,臉上肌肉抖動間,一條通體赤紅的蜈蚣從皮膚下面悄然鑽出,十分恐怖。
趙戈攔在衆人身前,神情緊張喉頭不住滾動。
武王是誰?
趙戈未曾聽過,但是能驅勢六尊法象尊者的人定然會更加恐怖。
突然他想起以往聽過的一些小道消息,傳說皇朝武氏有一位真正的老祖宗還活着。
其是開國皇帝武天之孫,是他在一直庇護着神州皇朝,不然神州大地早就成爲鬼族王者的後花園。
莫非他說的武王正是此人?
神州皇朝一共才八百年,武天之孫豈不是活了六七百年,那将是何等修爲!
趙戈面色瞬間慘白,一股涼氣直竄腦門,險些連手中金槍都握不穩。
“老毒蟲把你臉上的玩意兒收起來,不要吓着這些晚輩,看把咱們的禦龍衛将軍吓得。”
白老大假意喝罵一聲,随即回過頭盯着人群一掃而過,最後将視線停留在趙慶身上,他看過卷宗,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淩遲的師傅。
“閣下想必就是逍遙侯淩遲的師傅趙慶吧,白某在此恭喜趙家。武王大人親自爲令愛定下婚事擇日成親,趙家馬上就要成爲皇親國戚了,以後定能成爲千年大族,享不盡的權利富貴。
“你不答應都不行,隻能怪你家逍遙侯大人太過優秀,連武王大人都迫不及待像和你們聯姻,桀桀桀。”
白狼尊者眼中帶着冷漠蔑視,他原以爲淩遲的師傅至少也得有法象或者是龍門境修爲,沒想到對方竟然隻是一個靈珠境後期,連巅峰都還沒到的小小武修,實在讓他大失所望。
他不留痕迹的對身後一個獐頭鼠目的老者使了個眼神,後者頓時退至衆人之後。
武威在一旁羞愧難當,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作爲武氏一族的男兒,決不允許這種事在他眼前發生,除非他先死了!
趙慶沒注意白狼的眼神,此刻他被白狼的話驚怒,已是心神震顫神魂動搖。
趙蕊是他掌上明珠,在他胳膊上一點點長大,自幼被他溺愛非常。
可以說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是整個七星武館上下所有人的掌上珍寶。
現在卻有人想強娶六七歲的趙蕊,這教他如何不震怒。
他已經猜到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不外乎就是拿住他們和趙蕊爲質,讓老六投鼠忌器,或者替他們辦事效力而已。
趙慶雄壯的身軀微微顫抖,低着頭胸膛中怒火灼燒,虎目隐隐泛紅。
身後衆弟子更是雙眼圓瞪,臉色血管根根暴起,神色逐漸猙獰。
尤其是趙山河和黎水,怒極之下氣得掏刀子就要幹。
能不能打得過先不說,就算死也要濺對方一身血,反正他們相信自家老六絕對會替他們報仇雪恨。
下方院中的楊淑聽不清半空中說的什麽,隻隐隐約約聽見自己懷裏趙蕊的名字,她下意識抱緊懷裏的小人兒,有些不知所措。
“還想挑撥老六和我們的關系?閣下修爲雖然強,智慧卻不太夠用!”
“我七星武館上下一體,從來沒有什麽牽連之說,如此幼稚的把戲,閣下不必再玩。”趙慶紅着眼睛,他知道自家六徒弟此刻定然被某些未知的強敵纏住脫身不得,否則後者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白狼聞言一怔,一雙白眼怒氣漸生,當即開口喝道:
“你不知道本尊是法象境絕巅強者?你平時都如此勇敢的嗎?敢說本尊智慧有缺?”
“莫非你不知武王大人是誰?你且聽好,他老人家乃是神州皇朝資格最老的老祖宗,這片大陸修爲最強的聖火境王者。”
“想必你區區靈珠境不知何爲王者,老夫隻說一句,那是法象之上的偉大存在,其偉力通天徹地,大到你無法想象。就連你好徒弟淩遲也隻能在他老人家座下跪地臣服,你莫非還想反抗?”
“你還是乖乖帶上家小跟我們走吧,武館上下任何一人都不能落下。”白狼語氣揶揄,譏笑的看着趙慶,滿臉嘲諷,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們如同注視蝼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