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北寒宮長老弟子聚集在自家帳篷裏,衆人的視線彙聚在上首那位冷豔如霜的女子身上,衆人神情嚴肅态度莊重。
北寒婵玉美顔依舊,膚白勝雪,身材豐潤,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臉頰兩側,輕輕拂過她那細膩的肌膚,妩媚與柔情并存,冰藍色長裙慵懶且随意的垂落在腳面上,高貴和優雅共生。此時的她卻蹙着眉,眼神冰冷的望着帳篷正門。
自淩遲與鬼族王者大戰消失之後,她就一直擔憂他的安危與處境。
在她看來,自古兵對兵将對将,鬼王率先出手,理所當然的應該武氏皇朝的王者親自出手應付才對,可是後者遲遲不現身,淩遲被迫死戰,如今不知所蹤。若不是她身上有淩遲留下的護身寶物還保持着靈性,她甚至都會懷疑淩遲已經死了。
這兩日神州大營的氣氛尤其古怪,武窈做主将大營後撤千裏,在這處巨嶽上安營紮寨,本來十分熱鬧與祥和。
可是那位氣勢滔天的老者來了以後,大營的氛圍瞬間發生變化,直覺敏銳的她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不對勁,好似暗中随時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一般,讓她毛骨悚然。
現在各大勢力幾乎都知道淩遲是北寒宮客卿六長老,淩遲在衆人面前公然展示出硬抗柳槐的力量之後,幾乎在一瞬之間震動天下。
許多武修這時才知道龍門境之上是法象境尊者,而法象尊者之上的聖火境王者已經是冠絕這片大陸的存在。
而近年來才斬頭露角的淩遲自從出了西北道之後才被人所熟知,短短幾年的功夫居然已經登上世間絕頂,能和聖火境王者一戰,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但一想到這種事發生在淩遲身上,卻也覺得理所當然,他們已經被淩遲震驚過太多次,早已習慣被他數次刷新認知。
淩遲一路越級斬殺強敵,從靈珠境巅峰斬神變境開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以強橫姿态碾碎一切攔路之敵,成爲他國口中人屠之名,神州大地上永遠流傳着營州惡虎淩遲的傳說。
淩遲的名聲越來越大,他的大小事迹也被人一件件扒出來仔細研究,一路以來犯下的事,殺過的人,做事手段和心性也被人一件件分析出來整理成卷宗放在各個大小勢力的案頭上反複查閱,其中靖安司最爲專業。
大營中央大帳中,武神功陰晴不定的坐在案幾前,他面前堆放着大堆卷宗,根據各個暗碟的彙總,靖安司關于他的卷宗多達數十卷。這是他幾日前專門安排人做的,
下方數員朝堂的官吏忐忑不安的站在帳中,想走不敢走,想留又怕死的。他們自前幾日得到上面命令,仔細整理一份淩遲的卷宗,要外面沒有的消息,小道消息也算。
他們這才快馬加鞭将其整理成冊,火速送來。上面清晰的記錄着淩遲一路上做過的所有事情。因爲淩遲以前做事謹慎,首尾處理得非常幹淨,根本不可能留下證據,所以卷宗所言絕大部分都是猜測和推斷。
縱觀卷宗所言,淩遲一路走來可謂是屍山血海命案累累,光是疑似被他殺害的同僚就多達近千人,其中不乏有靖安司同僚、上官、上官的上官等等,還有州府各道的大小官吏,可謂官不聊生。
不止如此,他對馬幫、鬼教鬼族等勢力的痛恨和殺心之大駭人聽聞,尤其是對北域合族采取斬盡殺絕之姿态,北域一戰,他以大欺小斬殺合族武士過千萬,幾乎染紅了整片大海。
海洋中堆積的屍骸到現在都還沒清理完,紅石島上挖了數百個大坑專門埋葬合族武士的屍首,一直到現在都沒埋完。淩遲所造下的累累殺孽罄竹難書,武神功都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沒有由來的産生一絲心煩意亂,好似有什麽未知的事情在朝着不祥的狀态發展。
據靖安司所總結的消息,淩遲此人心性果決勇毅,做事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動辄殺人滅口,屠人滿門,從不留下後患。曾經趁着巡天衛官吏祭祖時将人全族屠盡,用喪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狠辣。
還經常無視皇朝法紀與皇族威嚴,對朝廷官吏更是毫不留情,無論大小官吏甚至朝堂大員,說殺就殺毫不留情。早在西北道時,就曾數次殺害官吏,到了神都更是在大朝會之前濫殺無辜。
趕盡殺絕更是是常态,據說淩遲爲了追殺一個挂印而去的小小縣令,居然一路追出幾千裏去殺了人家全家,簡直滅絕人性,喪盡天良。
并且尤其嗜好酷刑懲戒,在柳樹鎮時,竟然當着百姓的面活剮了兩名案犯。所行之路上的受害者數不勝數,在神都時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淩遲了一位高血統魔族還把人家自己的肉烤了喂給對方吃了。
“嘶!”武神功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卷宗是誰整理的?這是我神州皇朝的逍遙侯?老夫怎麽看他也不像個正道人士啊!”
“啊?還有,做這份卷宗的人,你回去就給老夫砍了他,竟敢夾雜如此多的私貨,老夫隻是多年閉關苦修而已,又不是傻了,居然敢如此糊弄老夫。”武神功冷哼一聲,下方數人頓時抖如鹌鹑,在心裏破口大罵。
“武王大人饒命,他們的許多消息都是推測和小道消息,做不得準。”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武威留下。”武神功擺擺手,心裏細細思索着,他對淩遲的秘密實在太過好奇,如此迅猛之修爲精進,他活了六七百年從未聽過。如此誘惑在前,由不得他不動心。
但是對付淩遲這種心狠手辣之輩必須趁其不備一棍子打死,否則必生大患,不僅如此,還要尋其軟肋下手,讓淩遲投鼠忌器,畢竟兩天前的風暴魔蓮在他眼前将柳槐炸傷,他必須要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