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遲搖搖頭,一副請您解惑的樣子。
“武館?你不是宗門子弟?”
袁烈看着父親臉上驚訝的表情,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情景。
自從娘親出事之後,父親每日要麽喝酒,要麽打着鍛體的名義揍他,要麽一邊喝酒一邊揍他。
他是被打的越來越皮實,父親卻是越來越消沉。
父親今天的表情如同變化,超過之前數年的總和,看得他吃味不已。
壯漢心裏被震驚得無以複加,邊境小縣城的武館居然能出這種絕世妖孽?
太踏馬不講道理了!
也難怪這小子不知道淬髓液這種東西,這種天才如果從小在他手上培養,現在的實力肯定更上一層樓。
“淬骨液和淬髓液實際上是同一張藥方,後者也隻是多一味藥罷了。”
“這種東西向來作爲各大宗門或者家族的不傳之秘,形成潛在的規則将其壟斷,不入核心根本無從得知,外人更是少有人知道。”
“我在山中數十年,原以爲你這等天驕至少也是某個宗門嫡傳核心,不曾想竟是普通武館出身,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藥方回頭給你,自己抄錄一份,現在再次鍛骨煉髓不知道晚不晚,聊勝于無吧。”
壯漢不知出于什麽心思,随随便便就要将這等不傳之秘教給淩遲。
他捏了捏淩遲的肩膀,骨骼緊密而堅韌,如同金玉鐵石,卻在大力之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小子其實煉得不錯,沒有藥液輔助都煉到這般強度,等到有一天骨骼與血液煉成金色,那可就了不得了。”
淩遲眉頭一挑,他的血液數年之前就煉成淡金色了,不知道要怎麽才能繼續煉血。
直接持續用雷霆淬煉至今,骨骼卻是晶瑩如玉,一直突破未果。
“袁前輩,不知淡金色的血要如何才能徹底煉成徹底的金色,還請前輩指教。”
淩遲劃破指尖,一顆淡金色血珠滾出,凝而不散在陽光下發出晶瑩的光澤。
在這種層次的大佬面前,隐藏下去已經毫無意義,隻要自己最深層次的秘密不會暴露,其他的倒是也無妨。
淡金色血液在指尖搖顫,透過血液可以看到袁家父子二臉震驚。
他二人眼珠子瞪得溜圓,莫名涼氣從尾椎骨升起直竄腦門,兩人一起麻了!
自己今天究竟遇到了什麽怪物,屢次三番刷新自己的認知,太過離譜。
“你是......”
“你怎麽做到的?難道你是我神體宗遺失在外的血脈嫡傳之後?”
父子二人同時開口,急切的看着淩遲。
“神體宗?沒聽說過,我都是自己以雷霆淬體,全身骨骼血肉筋膜,沒有一刻停歇過。”
神體宗,聽起來就是個煉體的宗門,怪不得這父子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都不像人。
壯漢圍着他轉了幾圈,嘴裏一直嘟囔着:
“大長老?不對,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不可能還有血脈在世。”
“九護法?也不對啊,他走的時候分明元陽尚在。”
“楚師姐?不對不對,她根本沒嫁過人!”
........
壯漢掰着手指頭一一細數着宗門家譜,數到最後沒一個對得上的,心間希望剛升起來便悄然落空。
他頹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重的身體直接深深的陷阱草坪裏面。
“今天還真是邪了門兒了,怎麽會遇上你這般怪胎。”
壯漢撫摸額驚歎間閃過一絲悲涼,他的神體宗名存實亡,隻剩下他父子二人苟延殘喘。
偏偏又遇上淩遲這種天生的煉體奇才,若是早幾十年發現,也許神體宗也不至于灰飛煙滅。
想到強敵的面孔,他心裏像壓了巨石一般沉重。
“袁前輩,還請您爲小子解惑?”
淩遲抱拳躬身求教,壯漢的話仿佛推開了修行的另一扇大門,他無比渴望進去一觀。
壯漢一聲歎息,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
“煉血煉血,最難的是跨出第一步地步,以功法或者異寶凝煉自身血液,無數天才倒在成功之前,連第一步都跨不出去,不是誰都能将血煉成淡金色。”
“你不得其門,就能将其煉成淡金色已經超出我的預料。”
“我叫袁士信,我神體宗有一門煉體法來曆神秘,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把它教給你,如何?”
袁士信一雙虎目中盡是嚴肅之色,縱然神體宗已經名存實亡,但是作爲傳承幾百年的大宗門不傳之秘,根子上的東西輕易是不會對外傳的。
淩遲精神一震,這等強者居然還要向他提條件,簡直匪夷所思,他心裏有種預感,這絕對不是一般的事!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日後阿烈若是有性命之危,我要你答應我,必要時出手護他一時周全!”
“作爲回報,我神體宗秘術盡可給你一觀,包括再鍛筋骨皮肉血的秘藥方子以及秘術,并且手把手教你錘煉體魄。”
袁士信開口就是托孤一般的遺言,還是托給和自己兒子一般年紀的淩遲。
“爹,我要和你一起去救娘的,你答應過我的。”
袁烈頓時急了,仿佛要被遺棄一般。
“袁前輩,請恕小子直言,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就這麽放心我拿了好處之後,一定會履行承諾?”
“況且以前輩的修爲,在這世間不說橫着走,至少也是少有敵手了,爲何還要多此一舉?”
面對誘惑,淩遲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問道,他心裏有些猜測,疑雲一般籠罩在心頭。
袁士信舉着酒壺灌了一大口:
“興許是莫名的感觸,亦或者是同爲煉體武修的直覺吧。”
“淩遲,這個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麽簡單,星空之上天穹之外,大到你無法想象!”
聽到這話淩遲眼睛陡然亮起,他已經數次聽過這種言論,對于那個世界,他早已神往多時矣。
“袁前輩說的可是上界?”
“上界?你也聽過那方世界的傳聞?也對,你小子有現在龍門境的真實戰力,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
袁士信凄然一笑,曾經的他也像淩遲這般向往上界,直到那場災難到來,徹底擊碎了他的美夢。
“你可知咱們這個世界在那些人嘴裏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