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靖安司的卷宗最爲詳細,幾乎是從鶴縣開始,一直記錄到最近的戰事。
滿朝臣工的拜帖雪片似的飛向靖安司,卻接連吃了閉門羹。
傳回來的原因讓人無奈,讓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左武侯親自下令,将淩遲的卷宗列爲特等機密,不準對外透露一絲一毫。”
傳信護衛繪聲繪色描述着靖安司值守校尉的冷言冷語,言語間頗爲不忿。
“啪!”
卻挨了自家主子一個大嘴巴。
“那是左武侯的親令,你踏馬懂不懂左武侯的威名啊?他連當今聖上都敢打,差點就成爲被稱爲國師的存在。”
護衛這頓打注定白挨,滿朝臣工誰不畏懼左武侯的威嚴,不說其修爲,隻說資曆那也是一等一不敢惹的對象。
連他都親自下令不許靖安司上下透露淩遲的卷宗,這人到底是什麽底細,這般大佬都能親自爲其出手掩護。
一時間,雪片般的信函湧現西北道,飛向營州鶴縣,搞得鶴縣地價飙升物價飛漲。
縣令崔仲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直到曹虎豹宣旨的禦龍衛降臨縣衙。
對他說明來意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趙家弟子淩遲這是一飛沖天了。
趙慶突破靈珠境之後,一直沒有接受曹虎豹的好意,去他處任職,一心隻留在鶴縣陪伴妻女父母。
崔仲生帶着一幫宣旨禦龍衛到的時候,他還架着趙蕊遛彎兒呢,一副退養閑居的模樣。
崔仲生快走幾步,對他耳語幾聲,他才在恍然一愣,連忙招呼楊淑等人擺出香案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
“鶴縣淩遲屢立功勳,其師趙慶累有功勞,特封趙慶三品上護軍,并靈藥寶材若幹。”
“其師母楊淑賢良淑德教導有方,特封诰命三品淑人,賜北海神羅蠶絹十匹,金玉若幹。”
“欽此!”
禦龍衛雄渾之聲擴散全城,趙慶怔怔出神,自己足不出戶還升官了,還是堂堂三品上護軍。
上戶軍雖然隻是沒有實權的勳官,但是那也是三品,神州皇朝幅員遼闊,又有多少三品上護軍。
楊淑捧着诰命服,輕撫柔滑的神羅蠶絹,眼前盡是淩遲十二歲時剛踏進七星武館時的模樣。
“趙大人,楊淑人,恭喜兩位了。”
“貴徒如今被封爲逍遙侯,并雷霆神威大将軍,可喜可賀啊。”
禦龍衛金甲軍漢神變初期修爲,面對趙慶是一點架子也不敢拿。
誰讓人家有一個能陣斬龍門境二重強者的弟子呢,端的惹人羨慕。
趙慶心神激蕩之下,還是在曹虎豹暗示下将一幹人等接進去寒暄一番,取出幾株三四階靈藥作爲回禮交給宣旨的禦龍衛。
不料卻被拒絕,趙慶本以爲對方是看不上這點兒東西,誰知其笑着解釋道:
“趙大人不必如此,在下禦龍衛金甲營營将趙戈,逍遙侯與我禦龍衛頗有緣分。”
“還曾親自救援我金甲營将士,趙某又豈能收您的東西,還請收回去吧。”
“在下任務完成,要趕回去複命了,希望他日咱們神都再見。”
“諸位,告辭了!”
趙戈抱拳說完直接拔地而起,天空一聲鷹啼響起,随後飛上高空不見蹤迹。
“老趙,你收了個好弟子啊,恭喜了。”
“以後咱得稱呼你趙大人了。”
“啧啧啧,三品勳貴啊趙大人!”
曹虎豹做夢也想不到,堂堂三品勳貴居然會在自己手下當一縣之都尉,這個世界也太魔幻了。
“都是老六之功,我這個當師傅的哪裏教過他什麽啊。”
趙慶歎了口氣,弟子太妖孽也不是什麽好事,他的存在感太低了些。
“娘親,這個布好軟啊,給蕊兒做新裙子好不好!”
趙蕊小臉貼在絹布上,來回的蹭着。
“好好好,都依你,這是你六哥哥給你掙回來的。”
楊淑揉揉自家小閨女的臉蛋,眼中氤氲霧氣凝聚。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經曆了多少危險,才掙得如此破天富貴。
淩遲若是聽見她的心聲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危險?
他淩遲怎麽會有危險,那都是獨屬于受害者的。
比如說現在他面前站着的,渾身烈焰沖霄的獸皮少年。
他不過是路過此地,見到長角靈羊成群,準備抓幾隻烤來吃了。
誰知還沒動手,便被眼前的獸皮少年攔了下來,看上去年紀和自己相仿,一身肌肉疙瘩如同銅澆鐵鑄。
同等的身量,卻比淩遲還大上一圈,渾身戰意爆棚還非要吵着和自己切磋拳法與兵擊。
關鍵少年身後還站着一個更加強壯的漢子,如山一般魁梧的身軀看上去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壯漢身材健碩雙臂過膝,肩上扛着一杆沉重大槍,神變境初期的修爲躍躍欲試的看着淩遲。
淩遲的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在他身上,全被他身後醉醺醺的漢子吸引。
壯漢赤裸上身渾身肌肉虬結,身上十幾道傷疤交錯,劍傷刀傷重合。
前後對穿的創口都有好幾處早已愈合,隻留下恐怖的疤痕,不知道他曾經經曆怎樣的惡戰,居然傷成這樣。
手指修長指節粗大,拳鋒上更是傷疤摞着傷疤,一看就是手上功夫的頂級強者。
淩遲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強壯成這樣,配合八尺高的身材,整個就是個肌肉怪物。
雖然對方身上絲毫靈氣波動也無,但是就那麽站着就給淩遲潑天的壓力。
壓抑的氣氛卻壓不住他心裏的兇性與魔性,雷霆與魔焰悄然凝聚,淩遲身軀微躬,如同掠食之前的兇虎。
“淩遲,考慮好了沒有,和我打一場吧,好不容易才讓我撞見你,我爹不會管的,你放心吧。”
獸皮少年十分興奮,他早在許久之前便多次聽過淩遲的名聲,最後一次更是親眼見過他追殺血魔範潮。
“就算打不過你,也要讓我見識一下号稱最強天驕的你吧!”
少年最近也聽說了淩遲力斬龍門強者,頓時将其看做目标,越說越急好像生怕淩遲不和他打似的。
“阿烈,老子讓你在家好好修行,現在知道了吧,随便碰着個人,人家都沒把你放在眼裏。”
“這小子分明就是想打的,嗝....是你老子我啊,哈哈哈!”
大肌霸漢子渾身酒氣沖天,說話間還掏出酒葫蘆朝嘴裏倒酒。
清澈的酒漿順着淩亂的胡須滴落,漢子打了個酒嗝,熏得淩遲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