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服不行,人家的戰績是靠自己實打實殺出來的,他們則是依靠北寒宮的威名才能在江湖上站穩腳跟。
淩遲可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麽,随手一指點出,一縷電芒乍現,随後雷霆炸響。
下方一隻仰天咆哮的老鬼當即被炸得粉碎,三百縷雷霆本源之氣反哺時,淩遲已經飛出老遠。
中途爲了照顧一衆長老,官刑還特地停下來修整一番,以免到了地方遭遇敵手,這幫長老狀态不佳再死在柏州。
淩遲盤坐在老樹上修行,胸膛内悶雷聲陣陣,周身魔焰與閃電齊鳴,看的一衆長老瞠目結舌。
自他來到北寒宮,一直極少現身于人前,更不用說在人前修煉了。
這就是天驕的世界嗎,不怕人家天賦高,就怕人家天賦比你高還比你更加努力。
“他就不知道享受生活嗎?喝喝酒聽聽小曲兒啥的?”有長老發問。
“淩小子恨不得把一天當成三天來修煉,哪兒像你們,一天天留戀青樓酒肆,一把年紀了還在靈珠境三四重徘徊。”
官刑輕哼一聲,一衆長老瞬間變得尴尬萬分,紛紛感歎淩遲這個苦修士就是來折磨他們的。
一行人略作休整之後再次出發,穿過白崇山脈進入關東道範圍。
官刑招呼一衆長老,提高警惕防備鬼教的人設下圈套,等着他們往裏鑽。
最讓他省心的就是淩遲了,自打進入關東的地界之後,淩遲的神識就沒有收起來過,一直保持着覆蓋身邊二百丈的範圍,警惕之心已經拉到最大。
面對鬼教,他從來不敢掉以輕心,或者說面對任何敵人,他都不會輕視對手,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斬馬刀已經倒握在掌中,猩紅的紋路已經蔓延至刀身,殺伐刀勢騰躍其上,絲絲電弧在身邊遊走,随時準備爆發出猛烈一擊。
然而一行人并沒有遭遇任何埋伏,順利進入柏州,在官刑帶領下,直撲北寒宮在柏州州府的堂口。
興許是北寒宮堂口被滅的緣故,許多人聞到不同尋常的味道,諾大個州府大白天的街道兩旁關門閉戶,行人商旅也少的可憐。
分堂在城西一處校場外,官刑看着大門上鬼教的聯絡符号,氣的面色鐵青。
“老子非得極刑了這幫孽畜不可!”老劊子手發起飙來十分駭人,渾身威勢蓋壓全城。
一衆長老也是同仇敵忾的模樣,順着大門魚貫而入,迫不及待的想要發現線索然後殺敵。
淩遲沒有跟着衆人一起進入校場,神識全開在圍着校場轉了好幾圈,将一應細節都記在心裏,随後進入校場。
被釘在門闆上的人皮已經被取下,旁邊散落着一堆挂着紅肉的骨殖,淩遲上前蹲下身仔細觀察。
整整齊齊的刀口一蹴而就,進刀的手法老練,和他有得一比。
孤零零的頭顱也被剝皮,分成數塊扔在一邊,眼角迸裂的痕迹表明歐陽燦在死之前一定親眼目睹了什麽慘劇發生。
根根骨殖堆積的整整齊齊,上面刀痕密布,通過殘留的血肉筋膜判斷出,堂主歐陽燦在臨死之前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折磨。
用刀的時機與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處,絕對是飽有經驗的老劊子手所爲。
“鬼教定然是想從他身上問出點兒什麽,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交待了之後,還被對方繼續扒皮抽骨。”
淩遲站起身,手按刀柄四處觀察一番,雙眼雷光凝聚和神識同時發力,方圓百丈在他眼中纖毫畢現。
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迹,比如殘留的鬼氣,就像他第一次追擊鬼教時的那樣。
可是一番摸索下來,一無所獲,看來鬼教的教友們也學精了啊!
一衆北寒宮弟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概率是被鬼教捉走或殺戮或囚禁在什麽地方,歐陽燦的妻女也不見蹤迹。
淩遲和官刑對視一眼,後者也曾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劊子手,在江湖上頗有惡名。
“看不出用刀的手法,但絕對不是無名之輩能做到的。”
官刑反手取出一柄古樸的小刀,上下翻飛試圖還原其下刀的手法,把一衆長老看的心驚肉跳。
淩遲饒有興緻的看着,短刀除暴出現在手掌中,也跟着比比劃劃。
兩人都是在刑訊一道上的頂尖高手,瞬間引爲知己,若不是時機不太合适,兩人甚至想深入交流一番,比如找個有緣人現場切磋切磋。
淩遲突然想起了遠在鶴縣柳樹鎮的濯纓,她在行刑一道上的天賦,絕對能拜在官刑門下,将來一定将她引薦給他。
“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麽一号人物啊,鬼教這是從哪兒籠絡過來的高手,莫非不是我神州皇朝的人物?”
官刑細細琢磨,腦海中閃過一張又一張的面孔,都是他熟知的刑訊高手,但是沒一張對得上的。
“鬼教的孽畜将首尾收拾得很幹淨,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
“你們分頭出去轉轉,去找本地的地頭蛇坐地虎詢問,這座城中不可能一個鬼奴都沒有,一旦有所發現,立馬高聲呼喚我或者六長老趕去支援,直接亮出我北寒宮的旗号,敢窩藏鬼奴的勢力,直接誅盡。”
官刑對淩遲的戰力非常放心,能力斬神變境一重的強者,在北寒宮也隻有幾人能做到。
淩遲點點頭,随即率先飛身而出。
他心中已經有所猜測,這位未曾謀面的歐陽燦堂主死前遭受的折磨,很大概率是和自己有關。
他最近一些時日,破壞了鬼教不少大行動,雖然不清楚對方是否知道是自己所爲。
但武修的直覺告訴他,鬼教此次大動作有可能是針對自己而來,歐陽燦堂主多半是遭了無妄之災,被自己牽連了。
加之最近北寒宮核心弟子都在幫他尋找南方雷霆的信息,知道的人一多,想要絕對保密就成了空談。
這件事很可能已經引起各大勢力的注意,有些不願意看見自己成長起來的宗門家族,甚至是四方敵國,肯定會出手阻攔。
眼下時間緊迫,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若是靠他一人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
淩遲蓦然回頭,歐陽燦的遺骸仿佛在發出無盡怒吼,請求淩遲爲他複仇。
“若你有執念在此,先不要安息,你一定會親眼看到他的下場的,我以淩遲之名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