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馬蹄聲踩在守城士卒的心頭,他們攥緊手中兵刃,卒如臨大敵一般。
淩遲輕拉缰繩,大黑馬側身緩緩停下,他眼睑下垂一言不發的俯視着幾個士卒。
現場氣氛頓時凝固,周圍空間仿佛沉得出水。
士卒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直冒,順着臉頰滑落到地上。
“嘭!”
守城參将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在淩遲身前三丈。
“這位公子,還請入城。”參将非常識時務的抱拳道。
與其讓人打進去,還不如直接請對方進去,參将如此想道。
反正惹事的是甄家,還是死了的甄家,誰願意爲死者出頭啊?人家又沒在城内殺人!
淩遲沖參将微微點頭,輕踢馬腹直接穿過城門,直奔城南而去。
他的目的當然是甄家,還不知道他家有些什麽人,萬一留下個一男半女以後找他報仇怎麽辦?
滅口,必須滅口。
一個喘氣兒的都不能留。
虎城不愧是巨城之名,街道寬闊商鋪繁多,進城之後是一條千丈直道,盡頭處是一座靖安司衙門。
淩遲穿城而過,城南甄家大宅轉瞬即至。
神識覆蓋過去,宅子占地數畝,其中樓台亭榭精巧細緻,還引有活水潺潺而過。
護衛下人成群,丫鬟仆婦結隊,一副達官貴人的糜爛奢華之感撲面而來。
淩遲冷笑一聲,眼前奢華生活都是建立在赤血礦中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之上,也不知那些冤魂如果瞧見此間情景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也不管有沒有人跟蹤,他将大黑馬留在門外,自己直接竄進去,嫡系旁系一個不留,殺得人頭滾滾肢體亂飛。
以他遠超靈珠境三重的真實戰力對付這些蝦兵蟹将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将目标屠得幹幹淨淨,随後騎上大黑馬揚長而去。
漫無目的在城中閑逛,遇見有趣的小玩意兒也會買上一些。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又像遊離在世間之外,宛如塵世間的過客一般。
“江先生,你上次說到寒州馬幫的事兒便停了,今天一定要說完啊!”
“就是,每每到了關鍵之處便沒了,讓心聽得心裏頭小貓在撓一般。”
“好說好說,今日一定讓諸位聽個過瘾。”旁邊茶肆傳來幾人的對話聲。
“啪!”
前方傳來醒木拍案之聲響起,淩遲本來無甚興趣,但是随着說書先生開口,他一臉古怪的駐足下來。
隻見旁邊茶肆人滿爲患,但是茶客們都安安靜靜的聽着台上白衣說書先生娓娓道來:
“上回書說道,寒州的馬幫嘯聚幫衆過萬無惡不作,擄掠各地幼童,或采生折割,或販與他處,此舉人神共憤。”
“老話說得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但是就在這一天,靈縣走進一位身材修長的英武少年,馬幫的惡報,到了!”
說書先生一拍醒木,端起茶碗淺喝一口。
“且說那鶴縣雷修淩遲,身高三丈,寬也是三丈,天生力大無窮,出生便能生撕虎豹,每頓飯都能吃下一頭牛。”
“嘶!”
台下一衆茶客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是因爲淩遲的身高還是因爲他的驚人的飯量。
淩遲牽着馬站在外圍,有些哭笑不得。
........
“隻見淩遲渾身雷霆閃爍,騰空而起,随即一篇伐惡檄文傳遍全城。”
“今有賊首名曰燕鹫者,本賤人之子生于淫亂之地,爲黑手之馬前卒,聚群賊萬餘名曰馬幫。其孽畜爲禍一方戕害幼童采生折割,慘哉!”
“其狀慘絕人寰,此舉世所皆知也,然官吏惡賊公然勾結,沆瀣一氣。其罪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罪不容誅當斬盡殺絕以謝死者之英靈!”
“今我淩遲,不量勢之衆寡,仗雷霆之神威,伐天人之所惡。”
.........
“今日勢必将其連根拔起,.......勿謂吾言之不預也!”
“好!”
“彩!”
“好活兒當賞!”
“好男兒當如是!”
“這話聽着就提氣,賞!”
随着說書先生話音一落,叫好聲吆喝聲遍起。
無數銅币翻滾着被扔到台上,小厮拿着掃帚歡快的掃進簸箕裏。
“此篇檄文一出,馬幫衆孽障在淩遲雷霆神威之下瑟瑟發抖,如同鹌鹑。”
.......
“殺得是殘肢斷臂如林,鮮血流淌似海,從幫衆到幫主燕鹫超過萬人,被那淩遲斬得一幹二淨,諾大個馬幫頃刻間煙消、雲散!”
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話音一停,茶肆中頓時人聲鼎沸,叫好聲好似要掀翻屋頂,引來街道上無數行人側目。
“幫主燕鹫可是第四境五重強者,連他都敵不過淩遲,可想而知,淩遲的修爲是多麽深厚!”
“諸位,今天就說到這兒,下一回咱們說北寒宮主大戰鬼教教主,明天還是這個時辰,江某在武昌酒樓與諸位不見不散!”
說書的江先生深鞠一躬,便退下高台,隐入幕後。
但茶肆裏的動靜卻不見小了,茶客們依然還在議論紛紛,有的還争得面紅耳赤。
“江先生前面還說淩遲俊俏英武,後面怎麽又是高也三丈寬也三丈,那不成了門闆了嘛!”
“你第一天聽書啊,這些都是經過江先生藝術加工的,你懂什麽叫藝術加工嗎?”
“我咋不懂了?不就是吹牛逼嘛!”
茶客們三個一群五個一浪,胡吹爛侃的說道。
淩遲搖搖頭低聲笑着就要離開,卻被茶肆中突然傳來的對話聲挑動了心神。
“話說那淩遲也是營州鶴縣的,不知道和那位被少陽宗抓住的鶴縣趙慶認不認識?”
“不知道,不過鶴縣區區一個邊地小縣,竟然能出這兩位英雄豪傑。”
“淩遲敢殺上馬幫将其屠個精光,趙慶也不差,竟然敢獨自一人摸上少陽宗的山門,可惜不慎被捉。”
淩遲心神劇震,師傅竟然被人活捉了?還是被少陽宗的老仇家活捉的?
“噌!”
淩遲眼中瞬間赤紅,渾身氣勢沖天而起,身形一閃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
“把你知道關于趙慶的消息統統說出來,這些都是你的。”
淩遲深吸一口氣,摸出一袋金币全部倒在桌上。
金币閃閃發亮,四周茶客們卻被淩遲渾身氣勢壓制,看都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