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公子,您怎麽來了,惡虎之名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我們聽到時,就已經傳遍了。”
一個清秀士卒捂住袍澤的嘴,生怕他說出什麽污言穢語得罪淩遲。
淩遲也很納悶,他明明就如此和善的一個人,怎麽就成了惡虎了。
“我師傅和曹校尉在哪裏?”淩遲繼續問道。
“曹大人都在中央大帳,還有幾位上面下來的大人剛派人将趙都尉也喚了進去。”
他沒有繼續搭理衆士卒,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他結束修煉之後便離開山頭,那幅圖太過神秘,短時間之内還無法發現其中奧妙。
随後将幾個儲物袋規一番,隻留下一隻空間最大的,留給趙慶一隻,剩下一隻準備賣給四海商會。
中央大帳中,孫玄坐在左手首位,而正中間坐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華服老者,右側還坐着幾個軍方人物。
身居高位的老者,養出了一身高深莫測氣勢,他眼睑下垂看着左側末尾的趙慶。
“就是你徒弟打殘了本禦史的家奴?”鄒衡語氣陰森,好像下一刻便要發作。
趙慶眉心一跳,這才幾天,對方的報複來得好快。
“鄒大人,您的家奴初到地方,便挑撥是非,拿了雞毛當令箭,不知道他哪兒來的權利?”趙慶坐直身體不卑不亢的反問道。
“你一個小小都尉不知尊卑,在本禦史面前還敢坐着說話,靖安司是這麽教你的?”
鄒衡生硬的岔開話題,想從官位上拿捏趙慶。
這些人向來就是這樣,總會在談話中找到自己的強項去規避自己的過錯。
“這話若是孫衛尉來問,我自然會秉持下屬之禮。”
趙慶的言外之意,老子又不是你的人,憑什麽還對你行禮。
“哼!孫大人,你的屬下傷了本禦史的人,現在還對本禦史如此無禮,你是不是要給個交代。”鄒衡的官架子擺的十足。
孫玄十分頭疼,眼看着巡天禦史的面子不能不給,但是自己下屬也不能輕辱,自己這下真的是風箱裏的耗子,兩頭爲難。
“不知鄒禦史想要什麽交代?”孫玄眼睛微閉,深沉的問道。
“本禦史身爲巡天禦史,代陛下巡視西方諸道,他不尊本禦史就是不尊陛下,自然要将他師徒革職查辦了。”
鄒衡随意的說道,按照他當禦史的經驗,隻要是他的要求,地方上都會滿足他。
眼前不過是個小小都尉,隻要将其從靖安司攆走,以後是打是殺,那還不是任由他随便拿捏。
趙慶面色越發的黑了,曹虎豹也在一旁給他爹曹立遞眼色,想讓他爹幫忙說幾句,可曹立根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喝着茶水。
“因爲這點小事就要革職查辦,鄒大人不要忘了,靖安司隻聽龍椅上那位的号令。”
孫玄坐直身體,直勾勾盯着鄒衡。
鄒衡被他看的心裏發毛,這孫玄不知道是什麽修爲,竟然讓他有一股被壓迫的窒息感。
但是他現在身爲巡天禦史,同樣代表陛下,他絲毫不懼。
“鄒姬奉本禦史的命來到營州,監督巡視圍剿賀家一戰,誰料到他剛到營州就被那個叫淩遲的小雜毛幾乎打死,你們還有沒有把本禦史放在眼裏。”
鄒衡說的是你們,眼睛卻盯着趙慶。
徒弟被人辱罵,趙慶當場發作。
“啪”
一聲巨響,身前案幾粉碎。
“壞了,要出事。”曹虎豹和孫玄心道不好。
“你的家奴狐假虎威辱我師徒在前,我徒弟淩遲動手打他在後,你可叫你家奴前來帳前對峙。”
趙慶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鄒衡。
趙慶身長七尺有餘,在場沒有比他更高的,鄒衡坐着隻能仰着頭看他。
“你看看,還敢拍桌子摔凳子,你一個區區都尉還敢在本禦史面前嚣張跋扈。”
鄒衡仰着頭實在有些費勁,隻好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突然刺耳的尖嘯響起,孫玄和曹立同時轉頭看向帳外。
“砰!”
一道人影摔在地上,嘴裏還噗噗冒着鮮血。
随後一道雷光閃過,淩遲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大帳中央。
鄒衡定睛一看,吐血的那不正是自己的家奴鄒姬嘛!
淩遲瞥了一眼主位上的鄒衡,他在數百丈外就聽見帳篷内的争吵,随即轉身将還在養傷的鄒姬捉了過來,扔進大帳。
“啪!”
淩遲雙眸凝聚雷霆,一巴掌扇在鄒姬的臉上。
“小畜生,你好大的膽子。”
鄒衡意識到淩遲要即将幹什麽,當即站起身一聲怒喝。
可淩遲壓根兒不理會他,一把薅住鄒姬的頭發,舌綻雷音:
“你收了姓傅的多少東西?”
他耍了心眼,隻問姓傅的,沒問是傅尊還是道台傅秋文。
幾顆黃牙飛出,鄒姬在劇痛中醒了過來,方才他在帳篷裏養傷睡的好好的,被淩遲一把揪住飛上半空,頓時吓暈過去。
現在醒來還沒回過神便聽見一聲雷音大喝,煌煌天威之下,他心神立刻失守。
“小人他收了五千枚金币,答應他前來營州找你麻煩。”
“他說他寶物被你搶了,懷恨在心,讓我幫他報複。”
鄒姬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了個幹淨。
鄒衡心頭一愣,但是眼下隻能裝沒聽見,否則豈不是當衆承認他之前錯怪了趙慶師徒。
“這就是你要的交待,你滿不滿意啊,老東西!”淩遲一腳将鄒姬踢飛出去。
“砰”
鄒姬砸在鄒衡面前,口中鮮血噴得越發的高,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傅秋文的犬子帶着人搶我寶物不成,反被我暴打一頓,于是懷恨在心,正好遇上你的貪心家奴,兩人狼狽爲奸,想設計我。”
“你自己讓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當巡天禦史,也不知道陛下被你蒙騙過多少次了。”
淩遲上來就将大帽子給鄒衡直接扣上。
“滿嘴胡言,老夫怎麽可能欺瞞陛下。”鄒衡氣急之下連本禦史都不自稱了。
“鄒姬這個蠢驢估計是得了你的真傳,上來就拿腔拿調,意圖給我們扣上一頂不尊上令的大帽子,然後被差點打死。”
“你覺得自己面皮丢盡,将我師父叫到大帳裏進行羞辱。”
“老匹夫,你好大的狗膽!”
淩遲心中怒意升騰,舌綻雷影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