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聽說他擊敗新校尉傅尊時的惶恐，最後知道他斬殺氣海九重武者時的一片駭然。
都怪自己禦下不嚴，遭了這無妄之災。
衛江長歎一口氣，眼中倦意已深。
身上孝袍未退的衛萱此時也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一陣沉穩的腳步傳來，将二人思緒拉回現實。
兩人連忙站起身，等候淩遲前來，他們可不敢拿架子，搞不好要弄出人命的。
“衛老爺子，衛姑娘，沒想到咱這麽快又見面了。”
淩遲的冷峻的聲音傳來，随即一道修長的人影出現在會客室門口。
“淩公子叫咱一聲老衛就是了，這件事情是我衛家禦下不嚴，險些害了淩公子性命，我祖孫二人特地前來貴府賠罪來了。”
衛江姿态拿的極低，衛萱也跟在一旁陪禮。
淩遲和衛江十分默契，都沒有提及三日之内上門賠罪的說辭。
“那個......老衛啊，這次我身受重傷，險些就命喪九泉，魂歸蒿裏了。”
淩遲面無表情的說道，自己招來強敵本就是他衛家的錯，非得要他大出血不可。
衛江看着淩遲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眼皮一抽，你毆打完傅尊之後都還有餘力斬殺一位氣海九重，哪裏就險些命喪九泉了。
“淩公子說的是，這事出在我方，傳遞消息的細作已被萱兒親手斬殺，還有人頭在此，請過目。”
衛江深呼吸一口氣，示意衛萱打開盒子，一個死不瞑目的人頭躺在盒子裏，一雙着死魚眼瞪着淩遲。
淩遲早在進屋的第一時間便用神識窺探過盒中之物，此時随手接過楠香木盒子擡眼一瞥便擱置在一旁的案幾上。
“淩公子，我衛家備下些許薄利聊表歉意，還請笑納。”
衛萱伸出雪白柔荑，遞上準備好的禮單。
淩遲接過随手翻閱一番，盡是些金銀财物，武者資糧寥寥幾件。
“這賠禮是挺薄的，老衛，你們的誠意不足啊！”
衛江衛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無奈之意。
“還請淩公子明言，我衛家最近連遭大劫，還請手下留情。”
衛江苦笑一聲，來之前他就準備好要當個挨宰的冤大頭了。
“我也不爲難你們，金銀财貨于我無用，全部置換成天材地寶，妖丹煞丹。”
淩遲長袍一揮，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斬釘截鐵的說道。
以實力爲尊的世界，要那麽多錢有個屁用，很多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到的。
衛江老臉一紅，有些進退兩難。
除非掏空大半家底，否則很難達成淩遲的意願。
衛萱看着爺爺爲難的神情，心裏思索着對策。
“淩公子，你可曾聽過啓靈石？”衛萱突然開口道。
啓靈石？淩遲眉頭一挑。
山河志異裏面有提到過，是一種能幫助寶物開靈增加幾率的寶物。
寶物開靈毫無規律可循，隻能依靠運氣或者寶物自身的意志進行覺醒。
“可是被譽爲大地之精的啓靈石？”淩遲來了興趣，但面上卻看不出來。
“正是此物，啓靈石有價無市，隻要出現在市場上，絕對會被第一時間哄搶。”
衛萱掏出個小盒子，遞給淩遲說道。
這衛家行啊，居然還真有壓箱底的寶貝，一開始還不願意拿出來。
漆黑的小盒子入手頗輕，一二兩重，打開之後一顆灰撲撲的圓形石頭裝在盒子中央。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腰間誅惡微微一顫。
誅惡刀自鍛造至今，已經誕生一絲薄弱的靈智，想必有了啓靈石幫助，這一絲靈智應該會更飽滿才是，如果還有剩下的，除暴也能試着激活靈智。
衛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的情緒，看着淩遲撫摸啓靈石。
“我收下此物，你家護衛背刺我的這樁事就此翻篇，以後都不用再提了。”
淩遲合上蓋子塞進懷中儲物袋裏說道。
衛家祖孫心中雖然不舍，但現在還是松了口氣。
二人淺坐片刻，見淩遲沒有留人之心，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靖安司大門前，淩遲目送兩人坐上馬車離去。
馬蹄聲漸起，車簾卷起一角，一雙美目一閃即逝，徒留一聲悠長的歎息留在原地。
淩遲回到演武場，迫不及待的便要将啓靈石使用。
啓靈石的用法頗爲簡單，山河志異上說将啓靈石碾碎成粉末與塗刷在寶物器具上靜置即可。
以淩遲現在的握力，手掌一合就能将其捏碎成粉，斬馬刀發出陣陣輕吟，刀身逐漸有雷霆纏繞。
灰色的啓靈石粉飄灑着與其融爲一體，随着刀身震顫越來越強，雷霆也越發璀璨。
誅惡緩緩離開地面，懸浮在半空，好像在等待着什麽。
淩遲站在一旁心頭一動，一滴金色的心頭血逼出，滲入進刀身。
他現在感覺自己像個産房外等待新生命降臨的父親，既緊張又期待的情緒充斥内心。
誅惡整個刀身一震，一聲刀鳴響徹四方。
淩遲首次從它身上體會到了快樂的情緒，誅惡自己回到刀鞘圍繞淩遲興奮的快速環繞，時不時用刀鞘蹭一下它的主人，其中親近之意不加掩飾的散發。
就像個靈智初生的頑劣幼童，用這些幼稚行爲表達它對主人的喜愛。
“你的名字叫誅惡，且記好了。”
淩遲撫摸着刀柄，輕聲說道。
剩下的石粉撒在除暴身上，被緩慢的吸收進去，雖然不像誅惡那般直接催熟，但還是誕生了一絲靈智。
斬馬刀誅惡幾個月前就已經從無到有誕生了一絲靈智，現在有了啓靈石粉相助，更像是拔苗助長般的加速了成長進度。
除暴則是初次誕生靈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表達自己的情緒。
收起除暴，伸手一拍誅惡刀鞘，後者随即自己出鞘電射而出。
淩遲一躍而起自半空中握住刀柄，縱刀劈下，誅惡刀如臂指使，純粹的太乙渡厄刀法被他施展的密不透風，刀光縱橫之間殺氣自起。
一口氣将自身刀法統統施展一遍，自太乙渡厄刀開始，至辛酉刀法結束。
演武場一直被刀光籠罩，往來旗令都隻敢遠遠看着，生怕打擾淩遲修行。
淩遲練得興起還嘗試了一番禦刀飛行，可惜誅惡還不太給力，最終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