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以下已經消失,一邊眼眶炸裂,隻能憑借僅有的一隻眼睛勉強辨認。
衛江對淩遲突然變得有些敬畏,之前聽孫女說起這位少年戰力如何高如何生猛,自己隻當是孫女沒見過太多殺伐,有些誇大其詞。
現在他才知道孫女說的明明就是實打實的大實話啊,怪不得一聽淩遲到訪就趕緊出去迎接。
“衛老爺子,我建議将令......将衛姑娘的父親就地火化。”
淩遲本想說令公子的,但轉念一想,他兒子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這麽說也不太好,随即換了。
“不行,先父生前就不喜歡火,我要這麽做豈不是讓先父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衛萱面色慘白不知道躲去哪裏吐完了,回來突然說道。
“淩公子,爲何有此一說?”
衛江眼中十分悲傷,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苦沒經曆過是不會懂的。
但淩遲可沒有安慰别人的愛好。
“衛老爺子有所不知,在下趕到時,煉屍的過程已經進行到一半,這具屍體被衛明的師尊用血煞煉過了。”
“不管是煞屍還是僵屍,留着就怕屍變,再會回來找你們,到了那時恐怕就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要收人寶物,淩遲還是忍不住勸告一句。
“燒,立馬就燒。”
衛江馬上拍闆決定道,衛萱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也沒有再反駁。
“淩公子爲我衛家報得大仇,我祖孫二人實在不知道怎麽感激才好,還請留在府上多住幾天,也好讓我祖孫二人盡一番地主之誼。”衛江的眼神誠懇的說道。
“謝過老爺子邀請,現在貴府需要治喪,在下也離家已久,如今歸心似箭,就不多叨擾了。”
“之前與衛小姐商量好的東西,還請盡快交給在下。”
淩遲開口直說道,他又不是行俠仗義,還是直接說報酬的事兒比較好。
“瞧我這記性,這就爲淩公子取來,眼下府上需要爲我兒發喪,就不多留淩公子了,你與萱兒年紀相仿,以後你們年輕人要多來往才是啊。”
衛江對衛萱揮揮手,示意她去取來珍珠,看着眼前氣度不凡的少年,靈機一動說道。
這少年修爲高深,觀其言談舉止也是個果斷勇毅之人,完全符合當他衛家女婿的條件。
“多謝老爺子厚愛了,在下一心隻有武道,别無他念。”
淩遲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斷然拒絕道。
他這一生以武道作伴,和死亡同行,又何必增添這不必要的羁絆。
女人隻會影響他修煉的速度。
衛江當即明白,這般年紀就有這等修爲的武者,心性何其堅韌,三言兩語怕難以動搖其心。
衛萱拿着珍珠遠遠走來,聽到淩遲的話,心中一愣,是她姿色不夠嗎?這個少年避她如蛇蠍。
心中閃過幾分不快,随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淩遲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就怎麽會栽在自己這石榴裙下,他的天地應該是中州神都,和那些天之驕子同台競技才是,心中又有些釋然。
“淩公子,這是說好的東西。”衛萱将盒子遞給淩遲,
不遠處一個下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後變成貪婪,這是什麽重寶?
居然要用楠香木制成的盒子來裝,今日該我李剛立下功勞,随即從小門溜了出去。
淩遲打開一條縫隙觀察一番,兩顆靈寶珍珠躺在其中,随即滿意的塞進懷裏,待離開以後再裝進乾坤袋中。
“衛老爺子,衛姑娘,在下就告辭了,以後江湖再見。”
淩遲随即拱手一禮,幹脆的轉身駕着馬車離去。
衛家祖孫看着淩遲遠去的背影,心中一歎,如此少年英傑,與他衛家無緣啊。
去車馬行還了馬車,在街上溜達一陣,想找個镖局給鶴縣的趙慶送封信,表示衛家的事情已經解決,讓師傅不用在等他彙合了。
轉了 好幾條街,也沒有看到镖局武館開門。
“難道前些天殺的興起,将他們都宰了嗎?”
淩遲有些納悶兒,自己因爲時間來不及,沒有殺那些武館镖局的人啊。
抓住個路人随口一打聽才知道,新來的靖安司傅校尉将镖局武館的人統統叫去靖安司了,想效仿營州曹虎豹來個诏安。
淩遲覺得無趣,也懶得等他們,扭頭就出了城。
實在不行自己就回去一趟吧,淩遲心裏想道。
幾個時辰後,珠縣已經出現在眼前。
過來珠縣就是汜水對岸的集慶鎮了,剛到珠縣淩遲才想起來。
“不對,我踏馬還有個恥辱沒有洗刷,這珠縣縣令錢大江居然從我手上跑了。”
“不行,不能讓他活在世上嘲笑我宋江辦事不力,必須整死他。”
淩遲看着珠縣縣城才想起來當時和自己幾乎是擦肩而過的錢大江,他避開了雷珠的感應範圍,帶着師爺一溜煙直接跑了。
神隐術施展,一頭紮進珠縣,直奔縣衙而去。
他要去縣衙找找卷宗,看看這錢大江最有可能去哪兒。
當初剛進縣城,見這兒既無乞丐,也無流民,心裏還誇贊這縣令政務不錯,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不久後就得知,這錢大江居然将這些人賣給衛明拿去放血煉屍了,淩遲覺得自己的臉上實在臊得慌。
必須幹掉他,這種恥辱不能讓他活着,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一掌切暈掌管案牍的小吏,好一番搜索才在卷宗堆裏找到錢大江的籍貫。
這厮祖籍竟然是萊州霧縣人。
萊州位于河東道,而河東道和西北道之間還隔着一個河西道,兩地之間至少隔着三四千裏,這一來一回如果不施展雷瞬,少說也要耗費兩三個月。
淩遲有些頭疼。
“不行,現在還不能去,賀家還沒收拾呢,豈能留下強敵不管?”
按捺住内心的念頭,錢大江啊錢大江,且讓你多活兩天,你可千萬保重,不要死在别人手裏了。
淩遲放下卷宗離開縣衙,剛走出城門一裏不到。
餘光便在官道一旁捕捉到一隊身穿錦衣的靖安司旗令,七八人騎在馬上,在一位年輕校尉的帶領下,像是在等什麽人。
淩遲沒理會他們,自顧自的走着,且看他們要幹點兒什麽。
對方看到淩遲的一瞬間便縱馬殺出,将他團團圍住。
随着幾人接近,雷珠開始顫動。
“大膽小賊,敢偷我靖安司寶物,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年輕校尉突然高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