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應該替賭坊幹髒活。”馬漢略微思索,他覺得自己錯在拿了錢還給人幹了髒活。
“嘭”
他再一次摔倒在同一個坑裏。
裴世南和衆小旗都想不到馬漢到底是錯在哪裏,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幹着急。
“滾回來站着,你還要在那個屎坑裏趴到過年嗎?”淩遲的音量逐漸變大。
馬漢吓了一跳,趕緊捂着臉爬起來,站回原位。
淩遲看着他腫脹的臉都沒地方下手了,松開了攥着的拳頭。
“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你的腦子讓狗吃了嗎?”
“你缺錢你不會張嘴找你們大旗令借支嗎?實在張不開嘴,你找幾個能打的同僚去掃他三五個地下賭場很難嗎?”
“你是個豬腦子吧?你替人家掃了地下賭場,錢财你抄回來了嗎?”
“你們缺錢了,去找幾個爲富不仁的老爺抄了,你們踏馬的是不會嗎?”
“還收髒錢,那是髒錢嗎?那是你們的勞動成果。”
淩遲越說越快,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大家恍然大悟,下面一片憋笑聲。
“還有老裴和王川,你倆别站在一邊笑,要多關心自家兄弟,你們的袍澤都窮到替人幹髒活了,你們都不知道,還踏馬有臉在一邊偷着樂呢,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二人讓淩遲說的一臉通紅,又無法反駁。
他們認爲淩遲的做法一點兒也不像官場的作風,他們哪兒知道,這種操作才是真正的官場作風。
更厲害的他還沒見過呢。
“還有你們,平日裏買東西不給錢的,吃拿卡要的,我不想和你們計較,但是你們記住了,搞錢的辦法多了去了,别一天天隻看着那些蠅頭小利,那些窮人榨幹了能有幾個錢。”
“遠了不說,就說今天抄了薛家,那個誰,王川,今兒在薛家抄了多少錢?”淩遲下巴對着王川一揚。
王川趕緊掏出個小本兒回答道:“回大人,薛家一共抄得金币1475枚,銀币3750枚,還有銅币四萬五千枚,房契、地契、還有一些字畫尚未變現。”
“聽見沒有,光一個姓薛的,就抄了這麽些錢,你們就不知道動動腦子嗎?”
“這年頭,哪怕你們踏馬就是去找個奸商收拾了,也比你們盯着那些小商小販強。”淩遲轉身看着馬漢,繼續說道。
“你是靖安司啊,你踏馬還能讓賭坊的那些土鼈把你拿捏了,你真踏馬給老子丢人,帶齊家夥跟我走,老子連夜拆了那什麽賭坊,馬漢你來指路。”
淩遲越想越氣,不行,必須馬上報複回去,把靖安司的威名找回來。
衆人看着淩遲說動手就動手,心裏一愣,心理上還沒反應呢,身體已經跟上了,裴世南和王川對望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
淩遲的做派很符合他們軍中的價值觀,都是憑雙手掙錢,不寒顫,就是有些肆無忌憚,難道不應該蒙着臉嗎?
淩遲才不願意蒙臉,他打的就是靖安司這塊牌子,一勞永逸,即整頓了隊伍,又在地下世界立了威,一舉兩得,簡稱雙赢。
馬漢腫着臉,在前頭帶路,他還沒反應過來,剛才還在挨罵呢,怎麽一轉眼就出來打劫賭場了。
淩遲一邊走一邊和小旗令們說着什麽,不時發出一陣大笑。
大發賭坊轉眼即至,淩遲看着這間規模一般的賭坊癟了癟嘴,這破地方能有幾個錢?
“嗙嗙嗙,開門,靖安司查房。”
淩遲随手砸了幾下,不等裏面人開門,直接一拳砸翻大門,闖了進去。
二十幾人魚貫而入。
裏面的賭客都驚呆了,什麽情況這是?
門闆下被壓住的賭場小厮掙紮着爬出來,一擡頭看見是身着錦衣的靖安司衆人,馬上跪在牆角,不說話也不跑,一副任由發落的樣子。
這個小厮是個聰明人啊。
“主事的死了嗎?還不出來見客?”淩遲的聲音滾滾響徹整間賭坊。
賭場養的打手一看來人是靖安司,爲首的更是今天公開剮了薛大薛二的猛人,衆打手瞬間變成鹌鹑。
“所有人,你們聚賭被捕,沒收全部賭資,賭場查封,主事的和東家一起帶走,接受我靖安司深入調查,我們懷疑你們和薛家兄弟案子有關。”淩遲對這些業務太熟練了,張嘴就來。
“這位大人,小人是這家賭坊的管事,我們東家是鎮衙門何大人,大家都是官場中人,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己人。”管事的一臉社會的表情,表示你們官場那一套我都懂。
“啪”
淩遲一個大嘴巴告訴他,不,你不懂。
“你們東家被我綁在門口親眼看着我剮了薛大薛二,你不知道嗎?你沒去看嗎?”
淩遲很好奇,這事兒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看來靖安司宣傳的不到位啊,上午動手之前,通報案情的時候也沒有提到何河,也難怪了。
管事的被一巴掌扇在地上,右邊臉腫的老高,牙齒吐了一地,他知道,風光的日子從此刻起,正式宣告結束。
“馬漢,是他要挾你的嗎?”淩遲看着馬漢,一副我看不起你的樣子。
“有他,還有個年輕的男人,自稱是除了鎮長,就他說了算,他說讓我不要給您惹麻煩,您都不敢得罪他。”馬漢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就沒有自己的腦子嗎?你把腦子送給黑娃了吧,我看那小子都比你聰明,我還能讓他姓何的拿捏了?”
黑娃是王川的兒子,有一段時間,天天往卧牛山給淩遲送飯。
這個何河,跟誰都是這一套說辭啊,就改了個名字,今天上午,他還拿着這套說辭忽悠淩遲呢,結果挨了個大逼鬥。
“馬漢,你把他拉到角落裏,扇他一百個大嘴巴,扇不夠,我就在你的臉上補齊,我要聽見聲音。”淩遲安排馬漢,練練他的心,心軟能辦什麽大事。
“剩下的人,抄了這間賭坊,抄得幹幹淨淨的,搜仔細了。”淩遲揮揮手,示意他們開始動手。
一時間賭坊内雞飛狗跳,賭客被安排跪成一排,打手集中在另外一個屋裏審問。
其他人則四處搜索,牆壁地闆箱籠櫃子,馬廄裏面的食槽都被掀起來仔細查過。
賭客該遣散的遣散,走之前通知,明天自己來把罰款交了,或者偷偷逃跑,隻要你别被抓住,不然抓回來,挂在門口和薛大薛二一樣,當衆剮了。
靖安司實在關不下了,不然淩遲恨不得連賭客都一起抓回去關起來,一一甄别之後,四個打手身上有命案,另外幾個都有大大小小的案子,正好帶回去給濯纓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