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遲摸了摸大黑馬的脖子,心裏琢磨這最後一個目擊者,要不然滅口了得了?
大黑馬覺得脖子一涼,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腳步。
一夜趕路,終于在寅時末趕回柳樹鎮。
淩遲沒有直接騎馬回住所,而是背着财貨,潛回雪茄工坊,當時爲制作雪茄,淩遲直接将家搬了過來。
藏好金銀,他也沒有細數,現在錢财對于他來說,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如果不是防備以後要買天材地寶,還要養環環和阿坤,他甚至連錢财都不想拿,這個世界他也不知道上哪兒捐款,也沒有飛機遊艇給他買。
淩遲背着從連山寇搜出來書信,連夜趕去了鶴縣。
早辦早安心,淩遲從不拖延。
一番打馬狂奔,今天着實把大黑馬累得不輕,淩遲一邊安慰它一邊許諾回來就放它幾天假給它好好補補。
趕到鶴縣時天還沒亮透,卯時四刻(淩晨五點)左右,淩遲直奔靖安司衙門,将包裹扔在公堂之上便悄然離去。
返回時特意去了一趟銀杏巷,神識一放,看了一眼環環和阿坤,見他們安然無恙,便出城騎着馬在柳樹鎮小牛山,在之前潛修的山谷裏修煉。
他要将時間錯開,免得有心人關注到他,給黑馬解掉缰繩鞍座,讓它自己去玩耍。
之前淩遲潛修時,在這兒搭了座草蘆,收拾一番正好用上。
這幾天不是在趕路就是在殺人,不過四五天的功夫,前前後後殺了三百多人,修爲直接從開脈七重飙升到氣海一重,想想都覺得可怕。
淩遲躺在草蘆的竹闆床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大黑馬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一直在門口守着他。
它原本是武館裏養的馬,後來淩遲來柳樹鎮赴任,趙慶就把這匹馬送給了他,這些日子時常與他相伴,他也經常用靈氣幫它疏通經脈溫養血肉,已經變得初具靈性。
大黑馬安安靜靜的趴在草蘆門口,大尾巴時不時搖晃,驅趕一下蚊蟲,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時間才過去一天,一位雲遊到豐縣的苦行僧發現了廟裏的慘案,住持鴻德連帶十幾名僧衆被人斬殺殆盡。
苦行僧連忙通知縣衙和靖安司衙門,兩個衙門的辦案人員也被現場驚掉了下巴,屍體被發現時還躺在被窩裏,隻是早已涼透了。
屍體出血不多,大部分是太陽穴被紮透,死法和前一天迎春樓裏的黑風寨三寨主的護衛一模一樣。
最後才在禅房不遠處發現鴻德的屍體,健碩的屍體一片青黑,渾身都是銳器造成的傷害,左腿大筋斷成兩節。
“這是魔軀,沒想到鴻德大師竟是個魔修。”有經驗的靖安司辦案人員說道。
“這個秃驢平日裏德高望重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畜生,殺得好,他簡直該死”
經過一番搜索,大雄寶殿地下密室裏的孩童白骨被取出,天王殿下面的據點也被發現。
在場衆人無疑是震驚的,他們何曾見過如此慘案現場,數十位孩童悄無聲息死在了這裏,他們居然是被人用來修煉魔功的。
搜索的人傳來消息,天王殿地下又找出十二具屍體,死法和僧房裏的衆僧一模一樣,經過辨認,屍體的确認其中之一是連山寇小頭目的李純。
靖安司的人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他們不敢遲疑馬上上報給都尉,都尉心中也不敢把案子壓下,趕緊上報給了賀州的銀章校尉金滿。
金滿大發雷霆,靖安司很多下級衙門都是初創階段,他也不好太過苛責,隻好聯合賀州府尊蔣先和一起對下面施壓,讓他們盡快破案,并且查清鴻德餘孽。
消息傳出去以後,豐縣乃至整個賀州都風聲鶴唳,百姓更是民怨沸騰,四處喊着捉拿魔修。
并且阻攔官府捉拿兇手,甚至還有不少綠林義士直接投案自首的,紛紛宣揚這件案子是他們所爲,以此來保護真正的義士,和增加自己的威望。
與此同時,灌縣的消息也已經傳來,兇名赫赫的十二大寇之一的連山寇三百多人被神秘人全部剿滅了,其中大當家更是被活活剮了數百刀才死。
綠林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後背發涼,百姓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拍手稱贊,連山寇就像懸在他們頭上的刀,動不動就要屠村滅寨,還活躍在他們身邊,誰不害怕啊。
現在好了,有神秘人替他們出手了,連山寇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但是礙于他們有軍方背景,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一時之間江湖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而此刻鶴縣至營州治所安縣的管道上,趙慶正在打馬飛奔,一大早有下面人交給他一個包袱,拆開隻看了一眼就被驚得目瞪口呆,飯都顧不上吃,立馬啓程出去去向曹虎豹彙報。
曹虎豹得知趙慶清晨前來,心知肯定有大事發生,結合最近各處傳來的消息,他眉心直跳。
在會客廳見到趙慶以後,翻看了連山寇和李常遠的來往書信,曹虎豹也麻了爪子,二人立即出發,親自向西北道金章衛尉孫玄彙報。
“什麽?李常遠有反意?”孫玄大吃一驚。
“衛尉大人,李常遠和連山寇來往書信在此,您可一辯真僞,這個是鶴縣趙都尉今日一大早送來的。”曹虎豹躬身禀報。
孫玄眉頭緊鎖,一邊翻看着書信,一邊發問道:“送信來的人抓到了嗎?”
“回孫大人的話,這個包袱應該是昨夜送到縣衙門的,今天大清早的被下面人撿到,在下不敢耽誤,馬上送來交給了曹大人。”趙慶心裏也不痛快,怎麽會牽扯進這麽大的麻煩裏面。
“近來,豐縣和灌縣皆有大案發生,前前後後受害者三百多人,作案手法十分相似,應該是同一人所爲。”曹虎豹說出自己的推測。
孫玄放下手中的書信,端起一杯茶輕輕的撥着茶葉末,說道:“那幾起案子本官都看了,的确是同一人所爲,青原山的現場被一片大火燒成白地,留下信息不多,但是善信寺的案子加上當天豐縣發生的兩起案子,能推測出來,這個神秘人就是直奔着連山寇去的。”
“連山寇是有人故意養在外面幹髒活的,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不查也罷。但李常遠的事兒,光憑借這些書信還證明不了他就是叛逆。”
“營州參将屬于武官系統,他們的事自然由他們自己解決,咱也不能越俎代庖,我靖安司若是貿然出手,恐怕會引起地方武官反彈,這樣對地方安穩不利。”
“這個事你們不要管了,爛在肚子裏,對外什麽都不要說,本官自會處理。”孫玄蓋棺定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