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拓跋恒居然會是這個想法。
片刻之後,才開口道:
“可是天清老祖已經說了,飛星的死,應當跟鬼道教無關。”
拓跋恒毫不在意的一揮手,冷笑道:
“非也,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飛星死在彭州城,如果我們硬要栽贓給鬼道教,怕是會适得其反。”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彭州城妖獸和修士大量死去,白骨綿延數百裏,甚至青狼王都死去,此等駭人之事,除了鬼道教,還有哪個宗門可以做到?”
“所以,此事是鬼道教做的也好,不是鬼道教做的也罷,真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能讓玄清域的絕大多數修士,不管正道還是魔道,相信這事是鬼道教做的,那就行了!”
神機心中一陣翻滾,思索着拓跋恒話中之意,片刻之後,深吸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權謀之事,師弟不太擅長,但此事隻要對玄清宗有利,師弟必全力支持!”
“拓拔師兄盡管放手施爲,需要師弟之處,言一聲便是!”
“好!”
“那就多謝神機師弟支持了!”
拓跋恒聞言,神色一喜,但很快不知想起了什麽,皺了皺眉,話鋒一轉:
“不過師弟,這次飛星之死,倒是給我們提了一個醒,關于修士的培養,不能再延續以往的思路。”
神機目光一閃,面帶一絲不解的說道:
“願聞其詳!”
拓跋恒長歎了一口氣,神色凝重,肅然道:
“玄清宗作爲正道第一大宗,對于有天賦的弟子,我們一直都保護的很好,這一做法,有利有弊。”
“利處在于,門内弟子可以快速安全的提升修爲,弊處也很明顯,這些人沒有經曆過太多的風風雨雨,更沒有經曆過生死之戰,打鬥上看似手段衆多,卻缺少一擊必殺的能力!”
“最爲明顯的,就是飛星!從入門開始,他便展現出驚人天賦,修爲快速提升,每次宗門大比,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更是在五百多歲,就成爲一名大修士,比天清老祖進階元嬰後期,還早了二十來年。”
“可是這又如何?我們爲了他的安全,給了他不少保命手段,隻要不是遇到化神修士,幾乎不可能死去。”
“但事實上,他就是死了!保命手段,一個都沒用上!”
“這就證明一件事,他在遇到危險之時,并不能沉着冷靜的去應對!”
拓跋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越說越氣憤,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神機鄭重的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拓拔師兄說的,十分有道理!飛星以往心高氣傲,甚至幾次違反門規,執法堂也不好處罰他,如今看來,這不是幫他,反而是害了他!”
“不經曆生死曆練,修士終究還是無法真正的成長起來!”
“我想起以前看的一本古籍,具體年份已經不可考證,幾萬年前,亦或是幾十萬年前,皆有可能。”
“古籍上記載,有一強大的宗門,叫唐門,唐門有一弟子,名爲唐山,每次學院比賽,都能拿到第一,甚至還有一幫支持他的兄弟!唐山更是被譽爲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後來有一次,唐山和衆位兄弟,來到一個叫天南的地方,遇到一位名叫厲飛雨的修士,雙方因爲争搶寶物,起了矛盾。”
“唐山和衆兄弟,正準備擺陣型,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卻沒想到,那叫厲飛雨的修士,毫不留情的出手偷襲,一把小劍,滴溜溜一轉,就把唐山的腦袋砍了下來!”
“唐山的那些兄弟,也一個個的先後被厲飛雨殺掉!”
“說起來,厲飛雨的修爲,與唐山相差無幾,但他常年在生死一線厮殺,又豈是唐山這種天天參加學院比賽的人能比的?”
“而且,根據那本古籍記載,厲飛雨,可能還不是那名修士的真名!”
神機娓娓道來,說出他當年所看古籍記載之事。
拓跋恒聽完,大手一揮,直言不諱道:
“這個唐山,跟飛星頗爲相似,都是自作聰明之人,修士争鬥,是以取對方性命爲目的,哪有上來去擺什麽陣型的?”
“你所說的這個厲飛雨,倒是一個出手狠辣之人,修仙界也隻有這種人,才能存活下去。”
二人随意的又聊了幾句,便化爲兩道驚虹,向着遠處飛去。
…………
壺中世界。
小木屋前。
楊林盤膝而坐。
他右手一翻,一顆碧綠色丹藥到了掌心之中,上面赫然有一道丹紋。
正是,屍嬰丹。
此丹以屍香魔芋爲主材料煉制而成,可以讓修士,提前感受下一個境界的力量,從而幫助修士突破瓶頸。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楊林如今精氣神俱佳,皆在最好狀态,因此打算服用屍嬰丹。
他嘴巴一張,将屍嬰丹放入口中,胡亂的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一股濃郁之極的藥香,瞬間彌漫在口中。
楊林凝神靜氣,默默的等待着。
十來息之後。
突然,他發現自己毫無征兆的到了一個虛幻的空間之中。
楊林靜靜地站在那裏,周身被一層明亮的光芒籠罩。
這層光芒如同霞光一般,缭繞在周圍,閃爍着奇異的色彩。
他目光一擡,向着遠處望去,見無數豆粒大小的白色光點如雪花般漫天飛舞。
它們在空中自由的飄蕩,沒有固定的軌迹,時而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片閃耀的光斑,時而分散開來,宛如繁星點點。
楊林感受着體内磅礴渾厚的靈力,随手向前一拍,隻見前方虛空一陣波動,一隻火紅巨掌蓦然浮現而出,向着下方轟然落下。
所過之處,空中響起爆鳴之聲。
“轟!”
火紅巨掌落下,在地上拍出一個深坑,塵土飛揚。
楊林垂眸,望向右手,臉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欣喜的自語道:
“原來這就是大修士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