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竟然妄想阻止我取劍!”
話音一落,隻見他單手一掐訣,那把玄鐵重劍,一個盤旋之後,沖着白衣女子脖頸狂斬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灰色巨鳥從遠處激射而來,一閃的擋在谷清音身前。
玄鐵重劍一劍斬出,淩厲劍氣瞬間将灰色巨鳥的一隻翅膀,斬落下來。
趁此機會,随巢子帶着白衣女子,向着旁邊幾個騰挪,迅速與黑衣人拉開距離。
那隻灰色巨鳥,幾個呼吸之間,便被玄鐵重劍,撕裂成了碎片。
随巢子望着懷中女子胸口處的血窟窿,見心髒已經爆裂,不禁勃然大怒,臉色陰沉似水。
他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一根三尺來長的靈木,上面挂滿一片片橢圓形的樹葉,樹幹之上有七道顔色各異的樹痕,閃爍着光芒。
然後毫不猶豫的将靈木插到白衣女子的胸膛之處,道道綠色霞光,從上面飛射而出,将周圍化作一片綠色世界,生機盎然,充滿生命氣息。
随巢子将白衣女子放到一旁的地上,望着飛襲而來的黑衣人,目眦欲裂。
修道至今,他從未這麽想過,去殺一個人!
随巢子右手之中,蓦然多了一根銀色雷木,一揮之下,上面電弧缭繞,噼啪作響。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向着前方扔出一個個灰色圓球。
一個個巴掌大小的小人傀儡,從中走出,蓦然變大,化作兩三丈高的巨型傀儡。
衆多傀儡一齊出動,漫天的刀槍劍戟等兵器,向着黑衣人掃射而去。
黑衣人望着此等駭人的聲勢,大吃一驚,連忙身形一滞,停在半空之中,快速揮動玄鐵重劍,化作一道道黑色劍影,猶如劍幕一般,将自己護在其中。
無數兵器打在黑色劍幕上,猶如暴雨傾盆而下。
金石交擊之聲,不絕于耳。
在瘋狂的攻擊之下,黑色劍幕不斷顫抖,仿若下一刻就要破碎。
黑衣人大急,嘴巴一張,一連吐出數口精血,落在玄鐵重劍上,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同時單手快速掐訣,嘴唇蠕動,念起晦澀難懂的咒語。
玄鐵重劍一個模糊之後,幻化出數十道黑色劍光,猛地向着四周一擴,沖出劍幕,與漫天的刀槍劍戟大戰起來。
就在這時,一根銀色雷木一個閃動之後,飛到黑衣人的頭頂,化作一棵兩三丈高的銀色大樹,一道道粗大雷電,從上面爆發而出,勢如破竹般的攻破黑色劍幕,将他淹沒在了其中。
十來息之後,一道黑影從雷光中沖了出去,渾身焦黑一片,傷痕遍布,深可見骨。
“好……随巢子……我記住你了!”
黑衣人放下一句狠話,正欲離開,卻見一隻八臂傀儡,不知何時詭異的到了他的身旁,一把将他抱住。
随着一陣咯嘣作響,巨大的八臂傀儡,突然炸裂開來。
刺目灰芒,閃耀而起。
“轟!”
強大的沖擊波,浩浩蕩蕩,爆發而出。
一個灰色漩渦,自爆炸中心,蓦然浮現而出,将黑衣人卷入其中。
黑衣人猶如海中浮萍一般,在漩渦中,不斷上下翻滾。
他運轉體内靈力,拼命的想要穩住身形。
又一隻八臂傀儡,沖了上去,體内一陣咯嘣作響,爆裂開來。
一個接着一個八臂傀儡自爆,黑衣人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一見黑衣人被困,遠處飛來數名血袍修士,向着随巢子掩殺而來。
随巢子怒哼一聲,再次從腰間取下一個袋子,向着半空中一扔。
霎時間,一團團灰光從中飛出,轉瞬之間化作一隻隻數丈來長的灰色巨鷹,翅膀一扇之後,風馳電掣般的沖向那些血袍修士,不過片刻功夫,便将他們撕裂成了片片碎肉。
血雨灑落而下。
空中彌漫着腥臭氣息。
黑衣人見此,雙目中閃過一絲決絕,使出渾身最後一絲力氣,揮動玄鐵重劍,猛地朝着胸膛之處刺去。
“撲哧!”
玄鐵重劍沒入體内。
殷紅鮮血順着劍尖流動,一兩息之後,将整個劍身變得血紅一片。
下一刻。
一股澎湃的血色能量,從上面爆發而出,猶如波浪一般,将八臂傀儡爆炸的餘波,推離開來。
“嗖!”
玄鐵重劍化作一道血光,帶着黑衣人,向遠處疾馳而去。
随巢子正欲去追,突然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喊,連忙回頭朝着谷清音望去,見她在靈木的護佑之下,僅剩一口氣吊着,似乎想要說什麽話。
于是放棄去追黑衣人,來到谷清音的身旁,摟住被鮮血染紅的嬌軀,将耳朵貼近她的嘴巴。
谷清音嘴唇輕輕蠕動,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好……想你!”
然後,頭一歪,沒了生息。
…………
白霧消散。
不遠處的絕色美女,竟然如人類般,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楊林久久不語。
以往在他的印象之中,随巢子就是一個鎮壓了始祖孽,然後想要奪舍他的人。
但是,通過這個美女傀儡制造的幻境,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随巢子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随巢子師兄将你變成了靈性傀儡,讓你以這種方式,存活下來,不過我有一個疑惑,他當時爲什麽沒讓你去奪舍?”
楊林目光一掃谷清音,臉上盡是不解,在他看來,以谷清音的實力,奪舍一個人,應當沒有什麽難度。
“你以爲他不想嗎?不,他想,但他做不到。”
“爲什麽?”
谷清音眸光一閃,遺憾的說道:
“那把玄鐵重劍,将兇劍的劍尖吸在裏面,變得十分怪異,我被刺中之後,元嬰和魂魄都受到影響,十分虛弱,根本不可能施展奪舍之術。”
“兇劍劍尖?”
楊林微微一愣。
“莫非那把兇劍,斷裂成了兩截?”
“是的。”
谷清音螓首一低,承認了此事。
“一大一小兩部分,分别被封印在兩個封劍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