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媽……你誤會了啊,媽你放我回去吧……媽……求你了……”
“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你們一沒辦婚禮二沒扯證,他住院關你屁事!”
被人群圍繞的中央,一對中年夫妻正試圖将一個年輕靓麗的女孩拉走。
張易緩步走了上來。
他還以爲是發生什麽醫鬧事件了呢。
沒想到走近一看,那名被拉扯的女孩居然是上午那尿毒症小夥的女朋友?
周圍看熱鬧的人有很多,看着這一幕也不由分說的議論起來:
“哎,這孩子都這麽大了,談戀愛什麽的就由着她去吧?”
“就是呀,這鬧的人盡皆知的多不好呀?”
“不是,聽說她找了個身患絕症的男朋友,所以家裏父母才這麽反對的。”
“啊?這樣啊?哎!那要是我女兒的話我也不想我女兒找病秧子啊。”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小姑娘,你就聽你爸媽的吧,父母不會害你的。”
這時候,人群中的大媽也開始勸這女孩。
女孩一邊被父母拉着往外走一邊哭着搖頭道:
“不……媽,你别這樣,劉駱他現在一個人在醫院裏,也沒人照顧他,很可憐的。”
“可憐?!可憐管你什麽事啊?他可憐找他父母照顧去啊?非要輪到你??
而且他還得了腎衰竭尿毒症??
這病可得花不少錢吧??他沒錢,我們家就有錢了?!
居然還找你向我們借錢!真是想當然!”
“媽,你誤會了,是我自己開的這個口,而且他能報銷,報銷之後這錢可以還給我們的。
劉駱他爸很早就去世了,他媽改嫁現在也不管他了,他家裏沒親人的……
媽,咱們做人不能這樣啊,我和劉駱好歹是男女朋友關系……
我……我總不能在劉駱最虛弱最需要照顧的時候離開他吧?
那樣……那樣我成什麽人了?
媽,求你了,不借錢也可以,但是……但是你就讓我回去醫院照顧照顧他吧!”
女孩被她父母拉扯的半蹲在地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的從圓潤的下巴處滑落。
看着真是讓人動容啊。
聽見女孩這番解釋,周圍的圍觀群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确實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
可是如果站在父母的角度去想,父母也是爲了女兒好啊。
那麽一個病秧子,又是需要錢又是需要照顧的。
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啊?
久病床前還無孝子呢,更别說他們還隻是男女朋友關系。
哎!
“姑娘啊,要不你還是聽你父母的吧?你們隻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夫妻,你還這麽年輕可以重新找一個的。”
“就是呀,尿毒症可不是什麽小病呢,我聽說這病不做透析就根本活不下來。
後期還要做移植手術才能徹底治好,要是沒有腎源做移植手術,那你這又出錢又出力的萬一最後還是死了,那不是白搭了嗎?”
“我……嗚嗚……可是……可是我不能現在就丢下他不管呀……
媽你相信我,劉駱現在真的很嚴重,他下午才做完一次透析。
醫生說情況還是很危險,隻能通過藥物和透析來維持生命。
媽,我真的……唉?張醫生?!”
女孩一邊擡頭說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吃瓜的張易。
“媽,那位就是劉駱的醫生!上午就是他救的劉駱,你可以問問他!
劉駱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艱難,媽,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女孩這麽一說,圍觀人群紛紛将視線轉向了張易。
張易一臉懵逼又無奈。
我隻是路過看戲吃瓜的,你找我幹啥呀?
劉駱都轉去腎内了,腎内的醫生才是他的主治醫生吧!
不過這下好了。
衆人視線轉向張易,就連那女孩的父母也擡頭瞅了張易一眼。
“額……那個……她說的确實是真的,劉駱現在确實屬于重度腎損傷,也可以稱爲腎衰竭尿毒症時期。
這個病無法治愈,隻能靠藥物和透析來維持生命,延緩病情進展。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找到劉駱那個已經二婚的媽媽的話,可以問問看他媽願不願意捐腎。
這樣劉駱說不定就能早點康複。”
女孩的媽媽瞪了張易一眼道:
“那劉駱的事……那也跟我女兒無關啊!就算他媽願意捐腎,那不還是個病秧子嗎?
就隻有一個腎的人,指不定還能活多少年呢!
我再跟你說一遍啊女兒,你絕對不能再管這閑事了!
你今天要是不聽我的,不跟那劉駱一刀兩斷的話。
我就……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女孩的媽媽作勢就要去撞醫院門口的柱子。
衆人一看,連忙将她給拉住。
就連女孩的父親也皺着眉頭道:
“别沖動,好好跟女兒說,她會聽咱們的話的。”
女孩的媽媽兩手一撒道:
“聽話?就是你老慣着她她才這麽不聽話的……哎喲,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我不過是想女兒能過的好一點,别被病秧子給拖累,我有什麽錯啊老天爺!”
劇情一下子反轉,輪到女孩的媽媽蹲在地上哭天喊地了。
一時間,圍在這裏的人也越來越多。
最終,女孩抹了抹臉上的淚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開口道:
“媽,我答應你,我會和劉駱分手。
但是……但是也請你答應我,讓我照顧劉駱最後一程好嗎?
至少等他病情穩定能夠出院,最後不管他有沒有做成手術,我都會聽你們的跟他一刀兩斷。”
女孩的媽媽轉頭看着她問:
“真的?一刀兩斷?”
“對,隻要讓我照顧他最後一程就行。”
女孩的媽媽淚眼婆娑的站起身,順帶也将女孩給扶了起來:
“女兒啊,你是媽媽的心頭肉,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啊。你别怪媽媽,你要是真跟他結了婚,以後得過的多苦啊……”
兩母女抱頭痛哭。
這戲也就算是看的差不多了。
張易從人群中悄悄溜走。
一邊回宿舍的時候一邊歎氣。
哎!
哎!
要說錯,誰都沒錯。
要說對,但好像也不是很對。
怪不得都說醫院是個看盡人生百态的地方。
想來還真是。
想了想,張易拿出手機給白唐發了個消息問道:
“白醫生,請問下午轉去腎内的那個叫劉駱的病人現在具體情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