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擁有讓天空島浮空的能力,如果種在月亮島上,或許高天之城就不會再那麽仰仗英靈之力浮空了。
顯然…雲天遙也在爲高天之城的以後打算。
她…也不得不考慮了。
隻見她将赤玉梧桐的所有樹冠枝丫剔除,打算回高天之城種上,樹幹她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是塞給了任傑,裝入初雪折扇中。
這赤玉梧桐哪怕已倒,如紅寶石般的樹幹中仍舊蘊藏着極其恐怖的火力。
而任傑的至高燃點又是幾乎沒有上限的,若是以梧桐木爲燃料,或許能将至高燃點提升到變态的程度,在關鍵時刻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給任傑留着備用了。
幾人就這麽拖着疲憊的身子,一路回到了錦城,望着大夏境内滿目瘡痍的大地。
此刻的錦城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安置難民,爲重建工作做準備了,戰争的确結束了,但戰後的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各城都需要時間調整,重建…
而在外的百鬼閻羅全都回到了酆都鬼城,沒有邀功,沒有多餘的動作,亦猶如夜色般,無聲褪去…
任傑甚至連告别都沒來得及。
雲天遙也回高天之城了,那邊也有大量的工作等她去做。
獵魔總院自然是延遲開學了,報到時間放在了三天後。
回到錦城後,任傑隻是站在城外,沒有進城。
反攻的這段時間裏,陸沉姜九黎陶夭夭他們别提多擔憂了。
隻是衆人沒想到,任傑他們這麽快就回來了,太陽甚至還沒完全升起。
見任傑平安歸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大家想張口跟他說點什麽,打破這沉重的氣氛,但卻不知道說點啥好。
一個個都憋的夠嗆。
隻見任傑沉默着來到城下,身前是倒塌的城牆,以及一望無盡的廢墟。
人們強壓着傷痛,于城中忙碌着,因爲唯有這樣,才能暫時忘記痛苦。
時間是一劑良藥,撕開的傷口終會愈合,隻是按壓傷疤之時,總會隐隐作痛。
這片廢墟之上,總有一天會重新建起高樓,過去被掩埋在曆史中,廢墟裏,城市的喧嚣會掩蓋曾經的硝煙,唯有夜深人靜之時,才能聽到來自過去的嘶吼…
隻見任傑閉上雙眼,朝着錦城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久久不曾起身。
風沙揚起,吹亂了任傑的一頭黑發,隻見他手中靈光一閃!
青鸾的鳥頭,還有祖龍的頭骨被任傑拎出,放在了城下的巨石之上。
妖血浸染巨石,那兩顆頭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猙獰。
陸沉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震撼,千流甚至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次奧!
兩尊大妖的腦袋,就這麽被傑哥給拎回來了?
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們強闖山海境,愣是拎了兩尊威境妖主的腦袋回來?
嘶~
雲院長他們也太牲口了吧?
這一刻,任傑緩緩起身,深深的望了眼錦城,沒再進城,而是轉頭離開。
菲菲…我沒法把你的爸爸賠給你,我做不到,就先拿這兩尊大妖的頭顱,祭奠已逝之人的在天之靈吧。
從山海境回來後,任傑總感覺心裏空空的,一切都有種并不真實的感覺,宛如在夢遊一般。
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思想的傀儡一般,機械的做着這一切。
風沙吹來,揚起漫天塵埃,将任傑的背影籠罩其中。
背影孤獨…而又落寞…
或許…在某個瞬間,那個年少的自己,被那根飛來的光矛殺死了吧…
留在這裏的,隻是一具空殼,一具不知道去往何方的軀殼。
他還沒有長大,至少現在沒有…
隻見姜九黎上前默默的拉住了任傑的大手,緊緊握着。
“我們去哪兒?”
任傑抹了抹鼻子,眯着眼睛擠出一抹微笑:“回家吧,想咱媽了~”
陶夭夭一把摟住任傑的胳膊,重重的點頭:“走~咱們回家…”
……
夏京龍城,由于方舟的死守,以及玄廈結界,城内一切安好,隻不過此刻顯得異常忙碌。
作爲大夏的中樞,夏京的職能太多了,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難民安置,城市重建,都是需要面臨的問題。
火柴杆需要被改良,那構成不祥死界的12枚天隕,已經連夜被送往夏研所研究了…
一行人走在夏京街道,民衆們投來道道目光,任傑能察覺到,這些目光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能感覺到,裂痕的存在。
任傑仍是人們眼中的驕陽,但正如闫律所說,經此一戰,哪怕任傑再怎麽力挽狂瀾,那顆驕陽之上也已經有了污點。
他不再完美。
一路回到國術館,這裏跟從前沒什麽兩樣。
水鏡先生渾身裹着繃帶,正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四個老頭子連夜從各大城市戰場中返回,此刻正于院子中遛着彎,逗着鳥,修剪花花草草。
眼見任傑衆人回來,蟑螂爬子眼神一亮:
“哦呦~還知道回家?還以爲你死外邊了呢,昨晚給你折騰夠嗆吧?”
任傑抹了抹鼻子,咧嘴笑道:
“幾位老爺子才是老當益壯,辛苦了一夜,早上依舊精神煥發。”
顯然…任傑知道這幾位老爺子昨晚都做了些什麽。
隻見吹喇叭的捶了捶老腰,一口氣全洩出來了:“沒有…我純裝批的,昨晚都給我累完犢子了,欸~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隻能看着眼饞,心有餘而力不足喽~”
陶夭夭嘴角直抽:
“喂喂喂~你們幾個說的真的是昨晚的戰鬥?而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這裏還有未成年呐,我是錯過了什麽嗎?”
聽他們聊天,陶夭夭甚至都以爲幾個師傅昨晚在打架的同時,還抽空逛了個窯子啊。
任傑笑着:“我媽呢?還好嗎?”
聽到院裏的動靜,安甯連忙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于圍裙上擦了擦手。
眼見任傑他們回來了,還帶來這麽多小夥伴,滿眼的欣喜。
“小傑?怎麽回來也不告訴媽一聲?”
顯然…安甯始終于國術館中,得益于水鏡先生的照顧,她根本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昨夜的狀況究竟有多兇險。
可看着任傑臉上擠出的笑容,安甯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
連忙跑過去,拉起任傑的小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眼中滿是擔憂:“怎麽了小傑?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