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覺醒能力了,我也能變得像你一樣厲害了!我契約了魔靈,我…”
“什麽?”
話還沒說完,千狩就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手直接把住了千流的肩膀,死命的搖晃着他,眼神無比吓人。
“你成爲了魔契者?你怎麽可以成爲魔契者的?你知道魔痕病!惡魔原罪有多可怕嗎?有幾個魔契者有好下場的?”
“你爲什麽要契約魔靈?你…啧~”
氣急敗壞的千狩直接暴打了千流一頓,皮帶都抽斷了,氣的渾身發抖,卻對此毫無辦法。
千流被千狩的樣子吓呆了,抱着腦袋蜷縮在地,淚水不住的流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千狩長歎了口氣,于屋中來回踱步:“算了!你回屋吧,記得!永遠不要開啓魔化!永遠不要!”
千流的訓練依舊在繼續,千狩爲他定制了适合他的訓練計劃…
隻不過,千流從那之後,再也不跟千狩分享任何自己取得的成績了,因爲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誇獎…
與其期待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不如從最開始就不去期待。
直到千流高中的時候,參加全國青少年大比武,不光獲得了北方賽區第一,甚至還殺到了全國,拿到了全國第六的好成績。
他是真的忍不住,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爸爸了,于是拿着獎牌跟獎杯,興奮的跑去軍營駐地跟千狩分享。
“爸!你看我比賽直播了麽?北方賽區第一!全國第六!我打敗了好多比我強的對手,甚至越階戰鬥,都打赢了!”
“隻不過夏京那幫怪物太強了,但不怕,下一次我有信心…”
話還沒說完,千狩便呵斥道:“誰讓你開魔化的?答應我的事情都忘了嗎?”
“才第六而已,就跑過來炫耀,什麽時候做到同輩最強再…”
可話還沒說完,千流就已經緊緊的握起了拳頭,眼眶泛紅,朝着千狩大吼道:
“夠了啊!”
說話間一把摘下獎牌踩碎,将那獎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哭着大吼道:
“我永遠都不夠優秀是嗎?我到底得多努力才夠?你知道我爲這次比賽付出了多少嗎?在你口中,我永遠都不夠強!”
“我隻是想聽你誇我一句,得到你的認可而已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從小到大真的有誇過我一句嗎?”
千狩的表情僵住,面色難看!
而爆發的千流根本不管,哭着怒吼道:“我不夠優秀!那你呢?”
“當年是你沒保護好我媽,還有她肚子裏的妹妹!讓她們死于魔災之中,廢物的是你才對!憑什麽要将這些全都強加在我的身上?”
“就因爲你做不到!遺憾了一輩子!所以就期待着我去做到,不想讓我成爲曾經的你是嗎?”
“千狩!我告訴你!我最不想成爲的人就是你!我最讨厭的事情就是做你的兒子了啊!”
千狩雙眼猩紅,大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指着千流大手顫抖不停:
“你…你個不孝子!給我滾啊!”
千流抹着眼淚跑了出去:“滾就滾!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啊!”
……
街道上,大雨滂沱,千流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也不知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了,他已經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
這時,鐵城的魔災警報聲響起,人群們慌張的往魔防工事中避難,城外不時傳來陣陣魔吼聲。
“嘶~聽說了麽?城外又來魔潮了,還是遠超以往的大型魔潮,不知道鐵城這次扛不扛得住,該死的倒懸世界!”
“放心!有大夏駐城防衛軍在,第三大隊已經頂上去了!”
“你不知道,那邊情況不妙,防線好像要被突破了,防衛軍死傷慘重…”
千流一怔,第三大隊,那不是老爹的隊伍麽?
其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可随即冷哼一聲,關我什麽事?
他就這麽往前走着,足足走出了五十幾米,越走越慢…
最終“啧~”了一聲,回頭狂飙,化作一道銀色的流星,以最快的速度朝鐵城的戰場上沖去。
隻見戰場上屍橫遍野,有防衛軍的,也有惡魔的,刺鼻的血腥氣充斥着千流的鼻腔。
千流白着臉,四處搜尋着,卻始終找不見千狩的身影。
其餘鎮魔官見千流,急忙道:
“哪裏來的小孩子?快!退回去!這裏危險!“
而這一刻,千流也終于看到了千狩的身影,他就這麽站在魔潮最前方,守護着身後的萬家燈火…
滿身的鮮血,胳膊已經被咬斷掉了,肩膀處鮮血淋漓,一隻惡魔張開血盆大口朝着千狩咬去。
千流眼眶通紅,當即開啓魔化,朝着千狩死命沖去!
“爸!”
他極速狂奔着,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伸手死命的朝前夠着!
快點!再快一點啊!
一定來得及!
剛吵完架,剛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剛說了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
不要!
絕對不要啊!
千狩聽到了這一聲呼喚,回首望向沖來的千流,眼中滿是無奈之色,苦笑着搖了搖頭,而後笑道:
“大兒子…你最…”
惡魔的大嘴一口咬下,當着千流的面,将千狩的身體咬碎,滾燙的鮮血濺了千流一身…
而此刻,千流的指間,距離千狩,也就隻有毫厘之差…
卻終究還是沒能趕上…
我成了魔契者,契約了速度最快的迅之惡魔,擁有遠超同輩人的最快速度!
卻依舊沒能追的上那道身影。
沒能保護的了自己在乎的人…
千流終究還是成爲了跟千狩一樣的人…
而直到最後,千流也沒能從父親的口中聽到一句完整的誇贊。
就此天人兩隔,永不相見…
千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人扛走的,他整個人都傻掉了,腦海中唯有千狩的那道身影,一閉眼睛,就會看到那一幕。
鐵城還是守住了,隻不過死了很多鎮魔官,防衛軍戰士,千流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而戰後,千流收到的,也僅僅是一張冰冷的銘牌,屬于父親的銘牌徽章,已經扭曲變形,是他們從魔屍裏刨出來的…
隻是那上面…早已經沒有屬于父親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