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連續不斷的巨大爆炸聲,在舊基洛夫區的中心地帶爆發。
一條曾經繁華的商業街區,街邊鱗次栉比的商場、寫字樓内,不斷傳出承重牆與樓闆破碎巨大聲響,臨街的窗戶自西向東,連續爆裂。
毀壞與爆炸連續不斷,一棟棟建築坍塌,化爲煙塵。
有巨大的生物在其間搏鬥,并飛速移動。
當街道一側,長達一公裏的建築群被連續毀壞後,終于,道路盡頭一棟六層辦公建築的正面,裝飾性的門廊、台階、牆面如同遭到炸彈爆破、全部向外濺射。
混合着磚石與混凝土的煙塵中,高逾五層樓的巨大機甲破壁而出!
機甲的雙臂呈摟抱狀,死死扼住一個同樣巨大身影的脖子,而速射火炮的光芒在煙塵中連續閃爍。
“叮叮當當”的聲音連續響起,如同長釘反複擊打在鋼鐵上。
建築外的道路上,數頭兩米以上的人形怪物齊齊轉過頭,盯着煙塵中扭打在一起的巨大身影。
這些人形怪物面目猙獰醜陋、皮膚潰爛,正是小号的芭芭雅嘎。
它們身後,被鮮血鋪就的街區地面,散落着大量人類士兵的殘肢。
“嘶嘶——”
距離煙塵最近的一頭“妖婆”發出一陣嘶鳴。
它潰爛卻依舊高大的身軀低伏下去,裸露在空氣中的慘白皮膚下,一塊塊肌肉隆起,力量凝聚。
即将撲向煙塵中的機甲。
就在這一刻,怪物的身旁十米。
一個倚靠着牆壁的年輕士兵呻吟着舉起一隻手,大喝一聲。
士兵的雙腿已經消失,肌肉與斷骨被怪獸砸斷成泥,截至斷面血肉模糊。
他的呼喝吸引了怪獸的注意,妖婆轉過頭,巨大的嘴巴越張越大,裂到耳根,再長大。
它的喉部也在一陣幹嘔聲中越來越膨脹,仿佛塞進去了一個足球。
它不再作勢撲向機甲,而是調整角度,對準士兵的頭顱。
此時,它的嘴巴已經張開到足以吞下他腦袋的程度。
年輕士兵低着頭,失血與疼痛讓他微微喘息,他的眼睛向上瞟,看着怪物猙獰的利齒,與如同黑洞的血盆大口。
但他的動作不停,迅速從防彈衣口袋中摸出一隻手雷,在手裏轉動一下。
按照教官平時的指導,将手雷下端抵近作戰服領口,按在鎖骨中央的位置,用下巴夾住。
然後将手指套入拉環,一拽。
同一刻,怪獸迅速撲來。
那是非人的速度,1.5秒鍾便越過了十米距離!
妖婆的血盆大口,離他的頭顱僅剩一尺。
士兵閉上了眼睛,笑着咳出一口血沫:
“蘇卡。”
“轟!!!”
火光、沖擊波、破片,人類與怪物被撕裂的血肉,炸成了一蓬紅色的煙塵。
遠處,機甲迅速回頭。
它擡起被鋼鐵臂甲覆蓋的手臂,肘部彈出承載着鋼釘的發射架,對準幾頭沒來得及逃開的妖婆,連續點射。
“叮!叮叮!”
2秒内,鋼釺釘穿血肉,所有怪獸的頭部全被貫穿,裹挾着巨大力量的鋼釘将它們釘在了地面。
下一刻,巨大的機甲化掌爲拳,橫向掄動,兇狠地命中了主要目标的頭部!
“轟!!!”
随着一記重拳,在煙塵中與機甲搏殺的敵人,終于被砸了出去。
高接近十五米的巨大身影踉跄着退後數步,它試圖扶住牆壁,暗綠色的手爪抓過路邊的建築,那棟建築一整層的窗戶與外立面瞬間爆裂。
那是一隻粗具人形的畸形巨人,身軀佝偻,通體碧綠,全身覆蓋着堅硬的鱗片。
這頭中型巨獸并沒有人臉,從頭部到腹部,是一整張豎着裂開的猩紅巨口。
“轟、轟……”
踐踏地面的聲音響起。
軍綠色的鋼鐵巨人從煙塵中走出,他的肩部履帶在變形中回到原位,将肩部的速射炮退回到背後。
敵人防禦力不俗,超音速火炮、近戰射釘效果不佳。
但沒關系。
“吵鬧04”的雙手摸向巨大的肩部結構,随着機甲變形的“咔咔”聲,兩條履帶被直接拽下,在機甲的手中甩出兩道十幾米的巨圓,而後重重抽打在地面。
雷鳴聲中,暴烈的罡風呼嘯過整個街區,“履帶”的邊緣開始閃爍雷霆與高熱。
重裝巨人開始加速,手中的熱能鞭如同巨大的利刃,在空氣中劃出明亮的十字,斬向敵人的軀幹!
……
同樣的一幕正在舊葉卡捷琳堡的各個城區上演。
一台台外形粗犷、帶着明顯軍用風格的高級機甲,在街道上、建築中、河道中,與一隻隻中型巨獸扭打、撕扯在一起。
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所有熱武器、導彈、爆彈都隻是添頭,名爲“戰車隊”的機甲戰鬥群,最擅長的便是肉搏。
不久前,那一道橫貫城市廢墟的巨大觸須掃過後,仿佛接到戰鬥的号令一般,大量怪獸開始穿過城市。
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攻勢,甚至超過昔日那場瘋狂的城市保衛戰。
機甲立即被投入戰場,人類士兵則在集結、潰退,躲進工事,大量原本駐紮在相對安全射擊位的小隊,忽然遭遇數目龐大的過境獸群,慘遭屠戮。
而在各主要街區,一台台巨大的機甲與中型巨獸扭打在一起,它們的戰鬥撼天動地,粉碎一棟棟建築,蹚過一個個雷區,甚至波及許多地堡與防禦工事。
這五台機甲的駕駛員,無一不是千裏挑一的兵王,他們中有羅斯王國的戰鬥英雄,有從“Z”軍團生還的重刑犯,還有來自内務部内衛部隊将領。
這些人之所以能夠“獲選”,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條件,便是好戰。
隻有無與倫比的好戰者,才會被這五個鋼鐵巨人選中。
與之相對的,一旦這些機甲被投入實戰,其他作戰力量最好的選擇便是撤退。
以免在戰鬥中被波及。
……
“撤退,撤退!撤到你們能找到的任何工事或碉堡……如果沒有,就找到安全的地方……允許,允許!允許用任何火力自由射擊……但是……該死的,但是如果沒能抱團,自由射擊就是活靶子!蘇卡!!”
一座厚重的防禦工事中,戴着軍帽的老年将領将失去訊号的通訊器重重砸在地上。
他原地踱步幾下,又把軍帽狠狠摔在桌子上,露出謝頂的腦殼。
工事的這一層,所有通訊員都在對着頻道另一端的部隊大吼,向他們分發撤退路線,或彙合路線。
嘈雜的喊叫聲包圍着老人,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聲音——工事外連在一起的槍聲,炮聲,與怪獸的嘯叫。
老人快步走向工事東側的牆壁——那裏有狹長的射擊位,可以向外觀察。
他将眼睛對準射擊孔的觀察窗,工事外的情形映入眼簾——
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從工事外呼嘯而過,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仿佛非洲大地上遷徙的獸群,帶着踐踏大地的轟鳴與令人恐懼的嘶吼奔過城市的廢墟,如同扭曲的洪流。
他所在的舊基洛夫區指揮部是一棟四層鋼混建築,由一棟别墅改建,别墅外的草坪與後院已經變爲軍營,而草坪外的牆壁推倒重建,借鑒了古代棱堡理念,壘起六米高的混凝土牆,覆蓋裝甲,兼具拒馬設計。
此刻,指揮部仿佛一塊潮水中屹立的礁石,迎接着獸群的沖刷。
老人的目光近乎冷漠地觀察着下方的情形:
士兵們在牆内向外開槍,以及偶爾有怪獸撲進牆内,被兩台低級機甲與士兵們的重火力合力撲殺。
他那因常年酗酒而腫脹的眼泡眯成一條縫,仔細觀察着戰鬥的烈度,以及牆外獸群那前所未見的規模。
将領的眉頭越擰越緊。
“不對……
“它們不是來攻擊這座城市的。
“否則絕不會是這種作戰烈度……
“它們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