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哦~我親愛的史蒂芬(Stephen Schwarzman),耐心,耐心……你難道忘記了若弗魯瓦大人那無傷大雅的小愛好?現在他恐怕正在爲人類的榮光而戰呢,哈哈哈……”
笑聲再次響徹會議桌旁,隻是這一次,被稱爲史蒂芬的白發的男人沒有再附和,而是不滿地敲了敲桌子,說道:
“紳士們,我有一種預感,這次的這些事件都是連貫的。
“先是‘自由号’的墜落,而後一頭巨獸忽然對那座堡壘都市發動襲擊,而後,我們遠程飼養的人形寵物與代理人便聯系不上,現在澳洲又出了問題……
“而在巨獸襲擊發生的同一天,我就和我的書院失去了聯系,也失去了對那座城市的情報掌控。
“這裏面的關聯,一時間尚未梳理清楚,我的智囊團還在分析,我們應當重視這些異動。
“畢竟,我們還沒得到來自偉大盟友們的消息。”
“不要慌,不要慌……”
被稱爲拉裏的男人正在收拾褲子,同時一腳踹向桌子下面,帶着和善的笑意說道:
“史蒂芬,偉大的黑石之主,黃金之王施瓦茨曼,你要對你養的那些家犬有信心……哈哈,我們都知道,一旦堡壘都市有什麽問題,他們立即就會逃往第三城,在李家那個孩子的護送下,不會有事的。
“你要相信,在人形動物裏,我們精挑細選的那些家族,它們的智力水平是很高的,哈哈哈……”
“是的,各位,一切盡在掌握。”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會議室的入口響起。
若弗魯瓦神清氣爽地走進會議室,做了一個手勢。
房間内各個角落的侍者迅速離去,無論是巴拉特裔、菲裔、還是僞人,動作整齊劃一,低頭碎步,快步離去。
同時,從巨大的會議桌下,一個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的高盧女孩迅速爬出,雪白的連衣裙上還帶着一個鞋印,捂着嘴巴快速跑開。
若弗魯瓦隐蔽而猥瑣的目光追着女人姣好的身影離開,而後會議室的大門關閉。
英俊的中年男人轉過身,笑着看向會議桌旁的所有人。
“諸位,不要忘記我們的身份。
“這張長桌便是世界的棋局,而你我——高貴的魯斯查爾德,偉大的黑石之主,先鋒領航的王者,貝萊德的先知,我們,永遠是世界的主人。
“從前是,今後也是!
“不要因爲一點點意外因素而驚慌,不要忘記來自星空的盟友許下的承諾——永生。
“總有一天,天上的每一顆星辰,都會是我們口袋裏的财富。”
會議桌前的人們面面相觑。
這些身着舒适而名貴的西裝,年齡無一小于七十歲的男人,沒有一個爲這番說辭歡欣鼓舞。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隻有他們向别人許下承諾、欺騙誘導的份,他們是食肉者,欺詐者,剝奪者,掌權者。承諾隻是他們釣魚的香餌,貸款隻是他們收割的鐮刀。
他們的字典裏沒有“諾言”與“相信”,唯有利益。
“若弗魯瓦,我需要更實際的信息。”一個蒼老的盎格魯撒克遜人擡起眼皮,有些嫉妒地看了英俊的中年男人一眼,說道:
“我們早已獻出了這顆星球,但我們盟友的回報卻遲遲沒有到賬。”
話沒說完,面容醜陋如魔鬼的老人唇角顫動,譏諷道:
“我忘記了,偉大的魯斯查爾德現任掌門人,已經得到了來自星空的恩賜。”
若弗魯瓦笑容不變,緩步走到老人身後,伸出有力的手握住老人的肩膀,說道:
“我親愛的約翰(John Bogle),不要這麽講。
“難道我沒有分享給你們來自星空的恩賜?在座的各位,你們中的幾個人早該死于衰老。
“是我,在偶然凝望星空後,無私地向你們分享了有關未來的信息,以及通往永生的鑰匙,不是嗎?”
“但我想要的不是鑰匙!而是推開那扇門!”
被喚作約翰的老人勃然作色,甩開若弗魯瓦的手,以不符合年齡的敏捷站起身,怒吼道:
“得到恩賜的是你,若弗魯瓦,不是我!
“我被困在這副蒼老的軀殼裏,無論如何‘進食’,也無法像你一樣重返青春!
“你向我們許諾的‘升格’,還有等待多久?!”
若弗魯瓦眯起眼睛。
他快速掃視一圈。
會議桌前的其他人大多做着自己的事,飲酒或抽煙,但他知道,每個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而眼前的約翰.鮑格爾,也絕對沒有看起來這般憤怒和魯莽。
他們隻是需要表态,和更加确實的利益。
但若弗魯瓦并沒有可以給他們的東西。
占據地表的盟友們已經許久沒有聯絡他,而這些貪婪的巨鳄們,則越來越焦躁。
畢竟,他分享的恩賜隻是讓他們不病不死,卻無法不老。
但若弗魯瓦臉上依舊沒有任何不悅,而是笑着說:
“各位,你們朝我發火并沒有用處,我不想欺騙你們,我也要等待盟友的傳信。
“但放心,我不日便會派出人員前往地表,聯系盟友,屆時便會得到你們想要的信息。
“耐心,耐心各位。現在,讓我們開始宴飲。
“而那些需要探讨的事——東方帝國的那座城市要如何處理,澳洲的事是否孤例——都可以席間再議。”
若弗魯瓦無視了怒發沖冠的鮑格爾,擡起雙手,在空中拍了拍,朗聲道:
“顯像一号。”
會議室的一面牆壁應聲打開。
數隻刀鋒醫生迅捷地爬入會議室。
這些刀鋒醫生比自由号上的個頭更大,平均超過一米。
每一隻機械的身上,都背着一個男孩或女孩。
而這些刀鋒醫生甚至還系着領結。
随着這些機械體爬上會議桌,桌旁的“人們”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
若弗魯瓦率先伸出了手——剛剛路上的“運動”,讓他感到一絲饑餓。
他抓過一個不超過八歲的女孩。
然後撕下自己的臉皮。
那不是面具,而是真正的臉,隻是他撕扯的時候毫不在意。
人皮之下,是一張布滿鱗片的綠色面容,他的瞳孔變爲黃色,嘴巴大張到超過人類極限。
然後開始撕咬。
來自星空的賞賜沒有給予他任何戰鬥力,但每次進食活物時,他都能有一種掌控生死的快感。
這種快感與對血肉的渴望交織,讓他迷醉。
被深度麻醉的孩子在慘叫聲中驚醒,她的哭喊刺激了現場的所有禽獸。
曾經以财富之主的身份在人類世界行走的野獸們,紛紛顯露真容,近乎争食般伸出手。
飨宴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