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知道,我在遇見幹爸之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莫語說道。
陳念慈聽莫語說過那些經曆,他不禁心疼,說道:“不管怎樣,語妹妹,以後我都會保護你。”
莫語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的。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幹爸呢?他會很傷心的。”
陳念慈哼了一聲,說道:“他那裏有空傷心,他老婆多的不得了,子女也多得不得了。我又算什麽呢?”
“你這樣說是很沒有良心的。”莫語說道:“念慈哥哥,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幹爸的兒子,不管幹爸對幹媽好與不好,可他對你,是沒話說的。”
“他對我不好,我可以忍受。可他對我媽不好,我絕不能忍受。這世上,在我心裏,你和我媽媽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陳念慈說道。
莫語說道:“念慈哥哥,謝謝你把我看的這麽重。但你這樣對幹爸很不公平!”
陳念慈冷笑,說道:“他對我媽媽公平嗎?多少個日夜,都是我媽在照顧我。他就是整天在外面跑來跑去,他所有的瑣事都是交給我媽媽去處理,然後他在外面做什麽?我以爲他在忙,最後才知道,他在和不同的女人交往。語妹妹,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
莫語頓時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場談話,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陳念慈還見的太少,他認定了母親過的卑微而痛苦。所以即便是沈墨濃告訴他,媽媽很好,但他不相信,卻隻認定了自己想要認定的。
莫語之後,晚上的時候,小艾也來找陳念慈。
小艾帶着陳念慈去一個夜市的地方,點上陳念慈最愛的燒烤。
陳念慈本是不想出來的,奈何小艾姐姐态度強硬,他也隻能出來。
吃燒烤的時候,陳念慈先開口,說道:“小艾姐姐,你不必勸我什麽了。我也想清楚了,我現在人微言輕,也改變不了什麽。我媽也不會聽我的,所以,就這麽得過且過吧。我以後會好好的跟幾位師父學習道術!”
小艾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你就打算以後不理你爸爸了?”
陳念慈說道:“他這麽對我媽媽,我還要笑着接受嗎?”
小艾說道:“你爸爸和媽媽恩愛得緊,你這是在生哪門子的氣。”
“這真是笑話,我不想再說了。”陳念慈氣悶無比,說道。
秦林和傅青竹都知道了陳揚的家事,于是也約了陳揚出去喝酒。
他們一起去了大千世界,找了個不錯的飯店,點上最好的手抓羊肉,烤羊腿等等。
這幫大人,自然是很會享受的。
傅青竹勸慰陳揚,說道:“你也不必太過煩惱,念慈現在屬于叛逆期,以後大一些了,自然會跟着釋然。父子之間,那有隔夜的仇呢。”
秦林也說道:“是啊!”陳揚笑笑,說道:“這點小事,還讓你們來專門安慰我,我那有這麽脆弱。想來最開始,就是錯了吧。這個事情,不能怪念慈。因爲他從小生長在大千世界的俗世環境裏,他觀念裏就不應該是眼下這般。所以等靈兒和我的孩子出世,斷然不能再這般了。”
傅青竹說道:“總之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們喝酒。”
“喝酒!”陳揚說道。
這一晚,陳揚喝了很多酒。
他心裏煩悶,覺得自己雖然萬般神通,可面對這種事情,卻是一點辄都沒有。
他也不好意思在人前表現出來。
大家都覺得,時間一久,便會好。
可陳揚心裏在想,他自己又能确定還有多長的時間呢?
也許,自己會在那大劫中消亡。
可他不希望自己留下遺憾。
不止是自己的遺憾,那将也會成爲兒子的遺憾啊!
陳揚看到過黑衣素貞的遺憾,也永遠記得自己失去洛甯的遺憾。
回到侯府之後,陳揚決定還是要好好找念慈談一談。
隻是可惜,當他到念慈的房間裏時,卻發現念慈根本不在。
陳揚回到主卧裏,沈墨濃一直在等待他。
“念慈去張道長哪兒了嗎?”陳揚覺得有些喪氣,坐在沈墨濃身邊,問。
沈墨濃點頭,說道:“是的,我讓小語也跟了過去。”
陳揚歎氣,說道:“好吧,随他吧!”
沈墨濃握住陳揚的手,道:“你不要太着急,我會慢慢說服他的。”
陳揚一笑,說道:“我知道的,我不着急。”
這夜,相安無事。
但在第二天,念慈便就出事了。
事情來得讓人猝不及防。
還隻是淩晨五點,陳揚和沈墨濃還在睡夢之中。
這時候,軒正浩直接傳話過來。
語音在主卧裏響起。
“念慈出事了,你們快過來!”
陳揚和沈墨濃頓時駭然欲絕,那一瞬間,陳揚和沈墨濃迅速穿上衣服,跟着就到了一元之舟裏面。
軒正浩指引兩人來到了張道陵的道觀裏面。
陳揚和沈墨濃快速過去。
在道觀的一間廂房裏面,陳念慈就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
張道陵正在給陳念慈把脈。陳揚心急如焚,恐慌欲絕,他沖上前來,急聲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同時,他不顧張道陵和軒正浩在場,直接一指點進陳念慈的腦域裏面。
沈墨濃在一旁則是臉色煞白。
陳揚的法力探入兒子的腦域裏面,乃至迅速将他的身體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
那一瞬間,陳揚臉色劇變。
他看清楚了兒子的情況。
在兒子的腦域裏面,有無數的蟲卵。這些蟲卵密密麻麻,攀附着神經元,有的和其腦域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那些蟲卵是米白色的,若不細看,難以發現。
但這一細看,便發現蟲卵足有數千上萬隻。
陳揚虎軀劇震,他不理解,不明白。
“道長,這是怎麽回事?”陳揚一把抓住了張道陵的手臂。
張道陵臉色也很是難看,他看了陳揚一眼,随後沉聲說道:“貧道也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在剛才,貧道聽到了念慈痛苦呻吟了一聲,于是立刻過來。然後便發現他已經是這般情況了。”
沈墨濃也上前來查看了陳念慈的狀況,她也立刻洞悉。
“爲什麽會這樣?”陳揚不及想其他,他靠近陳念慈,坐在床榻邊,再次以手指點住陳念慈的眉心。
陳揚心頭慌亂無比,他這一生經曆過無數的艱險。就算是自己生死一線,他也能冷靜應對。隻是眼下,關系到了自己的兒子,他的心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
修道之途,講究太上忘情!
過多的人間情愛糾纏己身,便容易傷神,傷身。
可陳揚從來都做不到,他若真能做到無挂礙故,那他就不是陳揚了。
眼下,陳揚試圖将那些蟲卵抓出,但很快就發現,這是完全辦不到的。
抓出蟲卵不是最難的,難的是,一旦抓出蟲卵,兒子的腦域也會跟着損傷。陳揚連續試探幾次,均是無功而返,隻要拔出蟲卵,那腦域處就會受損。
一旦全部蟲卵拔出,那麽陳念慈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陳揚心裏一急,便直接施展出了大宿命術。
灰蒙蒙的宿命在他指尖呈現出來。
這個時候,陳揚還有三十萬年的宿命。
“等一等!”便在這時,軒正浩開口了。
陳揚微微一怔,随後,他收功,站起身來,向軒正浩抱拳行禮,道:“皇上!”
軒正浩臉色嚴肅,道:“不必多說了,難道我還能不全力相救嗎?我先看看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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