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月光如一層聖潔的清輝灑照在沙灘上。
司徒靈兒抓了幾條魚上來,陳揚生起了篝火。
這樣的夜晚,一衆人就像是在海邊來野營一般。隻是可惜,充斥在衆人心裏的是揮之不去的死亡威脅。
魚很快就烤熟了,雖然沒有佐料,但依然很香。
魚肉很是鮮美。
陳揚先遞給司徒靈兒一條,随後又遞給秦林和吳賢,最後才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一共有八條魚。
每人兩條。
所以此刻,還有四條烤魚被移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正在衆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那邊羅峰突然出現了。
他朝這邊走了過來。
陳揚馬上喊司徒靈兒站了起來。
對待羅峰,陳揚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然雙方已經約戰,但是羅峰萬一偷襲呢?
就算是死了,那也沒地兒去說理啊!
秦林和吳賢是坐着的,兩人也警惕的看向羅峰。
月色下的羅峰,黑衣冰寒,給人無上的壓迫感。
羅峰緩緩走近,最後來到了衆人的面前三米處站定。
“可以給我一條魚嗎?”羅峰掃視一眼旁邊的四條烤魚,忽然沖陳揚說道。
他的眼裏隻有陳揚,因爲他覺得隻有陳揚才是對手。
陳揚微微一怔,随後說道:“沒問題。”
他說完之後,伸手拿起烤魚架子,連帶着烤魚一起朝羅峰丢了過去。
羅峰接過。他又向陳揚淡冷說道:“天一亮,就是咱兩決一生死的時候。但是我們之間,并無深仇大恨。所以眼下何不坐下來談一談?”
他說完就率先坐了下去。
他這一坐,就等于是将自己最大的破綻和空門暴露在了陳揚眼前。
可以說,此刻陳揚和司徒靈兒若是發動攻擊,那羅峰十有八九是要死的。
但羅峰這麽做,卻事說明了他的坦誠。
陳揚微微的意外,他自然不會去主動攻擊羅峰。
陳揚的性格就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十倍償還!
随後,陳揚和司徒靈兒也盤膝而坐。
羅峰默默的吃起烤魚來,不一會,一條烤魚就吃完了。他又向陳揚說道:“可以再給我一條嗎?”
陳揚也不說别的,抓起一條烤魚的架子,又給羅峰扔了過去。
羅峰接過。
很快,他又吃完了一條。
陳揚微微苦笑,說道:“你再要,那可就沒有了。”
羅峰淡淡說道:“我飽了。”
陳揚衆人也就吃了起來。
吳賢和秦林吃了一條就不再吃了,他們要将剩下的兩條留給陳揚和司徒靈兒。
陳揚和司徒靈兒也沒客氣,很快将最後兩條也吃了。
這頓烤魚吃完,陳揚覺得肚子裏暖烘烘的,很是舒暢。
随後,陳揚看向羅峰,說道:“你來這裏,總不是單純爲了吃烤魚吧?”
吳賢和秦林也好奇的看向羅峰,他們也很好奇羅峰的來意。
之前,陳揚一衆人對羅峰的印象就是冰冷嗜殺。
但此刻,衆人覺得羅峰也是一個人。
羅峰忽然說道:“陳揚,在你眼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羅峰是壞人嗎?
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殺了這麽多人,應該說是壞人。
但是他是遵守淘汰賽的規則,這又怎麽能說是壞人?
那是好人嗎?
顯然也說不上。
陳揚多看了羅峰一眼,随後道:“爲什麽要這麽問?”羅峰淡淡說道:“随口問問。”陳揚問道:“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嗎?”
羅峰說道:“不在乎。隻不過有些好奇。”
陳揚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羅峰意外極了,他多看了陳揚一眼,道:“哦,爲什麽?”
陳揚說道:“一個人的好和壞要怎麽區分呢?做好事就是好人?做壞事就是壞人?我想,在生物鏈的眼中,人類要吃它們,那麽人類是絕對的壞人,是窮兇極惡的大惡人。但是在人類的眼裏,它們不過是食物,所以,人類不會覺得殺雞宰羊的人是壞人。”
羅峰說道:“你這個說法很新鮮。”
陳揚淡淡一笑,接着說道:“所以,我覺得你是好人。起碼,你很遵循你的内心欲望。那麽,對于你自己來說,你是一個好人。”
羅峰道:“那麽你呢,你覺得你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陳揚微微苦笑,說道:“我不算好人。我有很多想法,但我都不能去做。因爲我内心有一層道德觀束縛了我自己。至少,我對于我自己來說,我不算好人。”
“可是,那又怎樣呢?”陳揚淡淡說道:“好人,壞人,君子,小人等等。這些稱謂我不在乎,不管别人怎麽看完,我都無所謂。”
“問心無愧,君子坦蕩蕩!”羅峰說道:“你的确是個不會在乎他人看法的人。”
陳揚的确是如此,所以此刻,他隻是淡淡一笑。
彼此沉默半晌後,陳揚說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可以有坐下來談心的一刻。”
羅峰的眸子如黑色的寒冰,不過此刻,他眼中的寒冰消融了一些。他說道:“我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朋友。這是我第一次和人說這麽多話。”
陳揚微微一笑,說道:“看樣子我應該感到很榮幸。”
羅峰說道:“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陳揚微微一怔,他對于羅峰的經曆很是好奇。眼下羅峰願意說,他自然很想聽。
包括吳賢和秦林,他們也是如此。
倒是司徒靈兒,她沒什麽情緒起伏。隻是靜靜的依偎在陳揚身邊,像個乖巧的小媳婦。
羅峰陷入了回憶,他說道:“我是個孤兒,從我記事起就是在一個孤島上。那島上是一個叫做天王複興社的組織。他們收養了很多嬰兒,然後将其培養成殺手。在同齡人中,我的資質最高,也最受上面重視。因此,我所受到的訓練也格外的嚴酷。”
“六歲那年,我養了一條鬥牛犬。我給那條鬥牛犬取名叫做叫做奇奇。那個時候,奇奇是我生命的慰藉,不管訓練有多苦,挨了多少罵,多少打。晚上我都能抱着奇奇,奇奇會安慰我,舔舐我的傷口。可以說,我們是相依爲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