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的很慢。允兒的身體倒是好了許多,但陳揚卻越發虛弱了。
外在的寒冷已經擊破了他們身體的防禦制度。這個寒冷一旦真正侵襲到内裏,那是緻命的威脅。
陳揚和允兒的修爲強大,如果兩人一直有能量補充。那麽不管這個地方有多麽寒冷,他們都不會怕。
但現在沒有東西吃,沒有能量補充,他們兩人也是無可奈何。
有一句話叫做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陳揚和允兒就是眼下這個狀況。他們修爲不管有多強大,肉身有多厲害,可一直沒有能量補充,那就是沒轍。
三天之後,陳揚和允兒被埋在了雪堆裏。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他們已經思維模糊,渾身都被凍成了堅硬的冰塊。
兩人的血液接近凝固,他們已經一動也不能動。意識也在漸漸模糊!
但兩人并沒有死,這時因爲他們一直本能的護着腦域中的一點火光。
陳揚昏迷過去的時候有太多的不甘和遺憾,同時覺得老祖宗坑爹啊!
如果不是老祖宗的錦囊妙計,他一定不會逃到這裏來。如果逃往外面,那還有一線生機。
陳揚在那一瞬,腦子裏如浮光掠影一般的閃過了許多念頭。
他還有太多的執念,他還想要殺回去,重新成爲陛下。他還要手刃釋永龍,還要逼陳天涯在母親墳前下跪,還要讓陳亦寒在自己面前匍匐跪下。
這些都是他念念不忘的仇與恨!
可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是無力回天。
陳揚再也控制不住腦海裏傳來的強烈困意。
這一瞬,他突然覺得身體都在放輕松。
所有的難受都已經消失了,整個身子暖融融的,就像是回歸到了母親的胎體之中,周身被羊水包裹。
陳揚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他睡了。
他已經太累了,這時候便終于睡了過去。
若是常人,這一刻是真正走向了死亡。
但陳揚和允兒卻還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揚隻覺四周是一片黑暗。
漸漸的,他開始有了知覺。
随後,陳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四周還是一片黑暗。
但陳揚敏銳的感覺到睡的地方似乎産生了變化。這并不是在雪地裏,而是躺在了溫暖的床上。雖然床很堅硬,但墊在身下的卻是被子。
陳揚不由大喜。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死,他在這番劫難之中,一直将腦域中的星星之火守住,怎麽也不讓最後一口氣熄滅。
這就像是一盞煤油燈,不管火星多麽微弱,隻要不熄滅,就可以星星燎原。
身體的氣不滅,不管陳揚的身體多麽糟糕,隻要有能量的補充,他就可以迅速恢複過來。
陳揚感覺到身子暖和了許多,而且身體裏的那口氣也得到了少許的補充。應該是被人喂食了食物。
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覺得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陳揚努力的伸出手,他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類似睡袋的存在。同時,他感覺到了身邊軟軟的有個人。他馬上摸索過去,一下就摸索到了對方的臉。
“是允兒!”陳揚不由驚喜。
允兒還是在昏迷之中。
陳揚忍住心内的狂喜,他知道自己和允兒肯定是被人救了。不然不可能憑空有個睡袋的。
陳揚深吸一口氣,他艱難的将睡袋的拉鏈拉開。
随後,眼前終于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四周卻是一個黑暗的山洞,并沒有光芒照進來。
陳揚很努力的坐了起來,他接着去看允兒。允兒熟睡着,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呼吸卻很安穩。
并沒有生命危險!
陳揚吃力的鑽出了睡袋。他敏銳的發現了洞口有人。
陳揚站了起來,朝洞口走去。他知道是洞口的人救了他和允兒。
來到洞口前,陳揚立刻就看見了一個穿着騎士服,并披了銀色披風的青年。
這青年看起來二十七八歲。
他看起來是個西方的白人,而且是中世紀的那種。因爲他的腰間配了騎士三角劍。
而且,他站立的很是筆直,臉色也是一絲不苟。
陳揚内心是歡喜的,因爲他在這個鬼地方已經經曆了太多的絕望。如今終于看到了一個活人,活人啊!
“你好!”陳揚用英文說道。
銀衣騎士臉色淡漠的看向了陳揚,他并不開口。
陳揚沉聲說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他說完之後深深作了一揖。
銀衣騎士就這樣看着陳揚,他盯着陳揚看了好半晌。
陳揚心裏被看的毛毛的。
但不管怎樣,陳揚在這位救命恩人面前都表現得很老實。
銀衣騎士好半晌後才問道:“你和你的同伴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放逐之地?”
他說的是英文。
很純正的英文。
陳揚交流起英文來并沒有什麽障礙,他不由奇怪的道:“放逐之地?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這裏是放逐之地?”銀衣騎士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
陳揚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銀衣騎士眼中不由閃過一縷精光,他問道:“你是哪裏來的人?爲什麽你的服飾這麽古怪?還有,我看見你和你的同伴明明已經凍成了冰塊。按照常理,你們都該早死了。可你們爲什麽沒有死?”
銀衣騎士顯然對陳揚和允兒充滿了好奇。
這也是他救陳揚和允兒的很大一個原因。他是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已經被埋在了雪堆裏的陳揚和允兒。
當時銀衣騎士以爲雪堆裏有食物存在,沒想到挖出了兩個人來。
而且,銀衣騎士驚奇的發現,這兩個被凍成冰棍的人居然還有微弱的氣息。
所以好奇的銀衣騎士對陳揚和允兒進行了施救。
眼下,銀衣騎士對陳揚好奇。
陳揚卻也對眼前的銀衣騎士好奇,更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陳揚基本是可以肯定,他已經到了位面空間之中了。
當下,陳揚先說道:“我和我的同伴到底是從哪兒來,我一時半會也難以解釋清楚。但很關鍵的問題是,我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屬于什麽地方?”他說的有些吃力,幹脆就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