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時間神水是時間神殿中最特殊的存在，三百億年才能凝練成一份獨特的時間神水。将一個現在的人送回過去，實乃逆亂陰陽乾坤之事，可說是前所未有。因爲這關乎到了所有的時間線和命運線，乃至空間線……牽一發而動全身。當然，曾經那陳揚也回到過一次古世界，但那本質上并不是真的回到過去，而是一種特殊的時間循環，是本來就正常發生的時間事件。而時間神水所起到的作用，大緻也是如此。但終究又還是有些不一樣……因爲古世界的事情是本來發生的，是沒有擾亂時間線的，是時間線的一次迂回而行。但讓陳揚回到過去對付鴻蒙道主，終究還是破壞了許多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讓許許多多的時間線，命運線，空間線開始重塑。”
玄說道：“可是，讓陳揚去殺未成長的鴻蒙道主應該很簡單才是！畢竟，參天大樹不是一天成長起來的。以此人的能力，做到這一切，豈不是易如反掌？”
黑衣至尊道：“你說的很對，但也不全對！陳揚回到五百年前之後，就算是我們三大神殿的時間線也出現了很大的迷惑性。我們的時間線也被重塑了……陳揚做出的任何改變，都會影響所有的時間線。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也不知道陳揚是我們送回去的，更不知道陳鴻蒙是個什麽角色。我們與陳揚的時間線是同頻的，至于五百年後的那些時間線，早已經被重塑了。還有，在送陳揚回去之前，我們也有交代，要他不要太過破壞時間線。時間線非常複雜，神聖。一旦大肆破壞，不僅僅是我們三座神殿崩塌，就算是三千宇宙也會徹底崩亂。”
他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又接着說道：“所以陳揚一開始是想剝奪陳鴻蒙的氣運，取而代之。他變成陳鴻蒙，然後将陳鴻蒙該做的事情大緻做一做。在最後還沒發生的災難之前懸崖勒馬，如此，就能最大程度的保全時間線。可是後來，事情一步步失控……直到他動了殺念後，陳鴻蒙已經強大起來。所以他也很難殺死陳鴻蒙。再到有一日，陳揚被陳鴻蒙差點困死，他聯系到了至尊時間。也是這個時候，我們才開始察覺到其中的變化。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在辯證這個事情。通過各種時間，命運，空間的不停計算，印證，如此才将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個大概！陳揚說他是時間神水送回去的。我們去查了時間神水……時間神水表面還是存在的。這又迷惑了我們……等我們真正意識到什麽時，再去查時間神水，才發現時間神水原來早就消失了。”
玄馬上道：“所以，那個時候，您和至尊時間便可以肯定，陳揚所說乃是全部真實了？”
黑衣至尊道：“不錯！在所有重塑的時間裏，時間神水是獨立的存在，它造就了陳揚，所以，它被使用之後，就不會存在于時間裏。這是我們後來想通的，因爲隻有時間神水的獨立性才能來做這個事情，不然的話，時間線一定會因爲那些變化而崩塌。隻有獨立的個體，才能融入時間線裏。不然，一個孫子輩跑到過去，将祖先殺掉，豈不是全都亂套了？在陳揚回去之後，他就是一個獨立的人，是屬于那個時代的人，和孫子，祖先再無關系！”
玄想了想，道：“這個意思就是，陳揚都不算是未來之人送回過去。實際上，時間神水讓他成爲了本就是五百年前的人。”
黑衣至尊道：“不錯！時間的理論纏繞非常複雜，我們也是用了很長時間才将其想明白。之所以想明白，還是因爲陳揚過去了，然後結合時間線的變化才證實的。也就是說，當年送陳揚的意識體回到過去，本身就是在冒險。”
玄道：“原來如此！可您和至尊時間既然發現了這個問題，爲何沒有直接殺死陳鴻蒙以及陳揚？難道那個時候，陳鴻蒙或是陳揚就已經無法殺死了嗎？”
黑衣至尊道：“陳鴻蒙成就了永恒之體，普通的蟲洞早就殺不死他了。加上他将宿命之力玩得爐火純青，強行對他出手，隻怕會加劇他的修爲快速提升。若是驚擾了他，讓他快速修成了大計算基因術，那将是無法挽回的災難。我們評估了很久，覺得還是陳揚出手最符合因果，也最爲穩妥！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開始發現，宇宙中最大的變數就是陳揚和陳鴻蒙。甚至說，陳揚的變數還在陳鴻蒙之上……”
“那就趁早結果了陳揚！”玄道。
黑衣至尊道：“結果了他，誰來殺陳鴻蒙？”
玄道：“我等可以效勞！”
黑衣至尊道：“當時的情況下，你們還真就未必殺得了陳鴻蒙。”
玄感到不可思議，道：“至尊，我等已經可以粉碎真空，乃是高于聖人的不朽之道。幾人合力，拿不下他？”
黑衣至尊道：“萬物講究相生相克，你們雖然強大，但是若拿來對付陳鴻蒙，最大的可能是沒有殺死他，反而成就了他！用你們來做這件事的變數，太多太多了。而當時，我們在指引陳揚，給了陳揚足夠克制他的東西。所以，我們會用變數最小的陳揚來做這個事情是最穩妥的。陳揚和陳鴻蒙，天生是互相克制的。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後來陳揚雖然打敗了陳鴻蒙，也看着他要将陳鴻蒙煉化，卻還是讓陳鴻蒙在一場變故中進化成了光體生命。”
玄頓感不可思議，道：“您掌管命運線，難道不能預測這些變故嗎？”
黑衣至尊道：“本尊可以利用命運制造變故，但是命運的變化猶如海中的波浪起伏，怎麽起，怎麽伏，誰也不能預測。當時本尊也有盯着陳揚……準備的就是，等他将陳鴻蒙徹底煉化之後，便将陳揚也一并想辦法殺了。那場變故，毫無征兆……等到發生時，本尊也莫可奈何。導緻後來，陳鴻蒙成了光體生命，陳揚成了光磁生命體。如此這般後，這兩個人都已經不是普通的蟲洞，黑洞能夠殺死了。”
玄不由感慨，道：“屬下本以爲，萬般命運，皆由您掌控。原來……”
黑衣至尊道：“命運線複雜無比，在本尊面前，有億億萬萬的命運線……命運從來都是自我發展，自我衍生。本尊要做的不過是守護命運海洋，維護命運的正常運轉。命運之無常變化，從來都不在本尊的控制之中。若是一切都在控制之内，又豈會有鴻蒙道主之亂，又豈會有今日之困？至于當年造就你，實際上也不過是借手中之權力，爲你開了小小的後門！”
玄說不出話來。
黑衣至尊道：“好了，今日已經與你說了太多太多，你好生爲我辦事吧！以後，自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玄馬上說道：“是，至尊！隻是……”
黑衣至尊略顯不耐，道：“還有什麽事？”
玄道：“如今您強行幹預這許多之事，對于您來說？”
黑衣至尊冷聲道：“沒有什麽麻煩能大過陳揚這個麻煩了，任由他繼續下去，将來也是崩滅的下場。如今，隻能是不顧一切的先殺死他，然後再慢慢收拾後續的麻煩。”
玄道：“隻是，時間線，命運線，空間線？”
黑衣至尊道：“如今所有的時間都快要回到了正軌上了，所以，未來發生什麽事情，時間線，命運線，空間線都可以是一種順其自然的狀态。不過，我們幹預的越多，也的确是越發的不妙。所以，就更要快刀斬亂麻，快些結束這個事情！”
玄想了想，然後說道：“屬下明白了！”
陳揚一行人在虛空中繼續趕路……
這一日裏，陳揚似有所感。
他隐隐之中感覺到了就在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人不是别人，卻是……蕭輕羽。
“他怎麽會在這裏？之前與他已經結下深仇，此刻我是否該殺了他滅口？”陳揚心中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