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江寒腦海内浮現出無數的畫面。
比如佛光城外那漫天的絲線，常年不斷，江寒每次路過都會被震撼。
那時候他還感慨佛光城内的和尚都是好人，日夜爲這些殘魂超度，讓他們得到安息。
他又想起天域城外那些數不清的絲線，那時候他就覺得有些眼熟，但沒敢往深處想。畢竟佛光城在下界，怎麽可能和上界的天域城勾連在一起。
他想起了古神一族，這麽強大的族群爲何一夜之間無緣無故被覆滅。
還有他下界時，丁城主交代他千萬不能一統下界，這是白玉京絕對不允許的。
現在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白玉京需要源源不斷的殘魂之力，那就需要下界不斷地厮殺開戰，下界自然不能有一統天下的勢力。
下界隻有分崩離析，隻有群雄割據，才會一首戰鬥不休，才會一首有修士死去，才能源源不斷提供殘魂之力。
江寒和夜晚秋對視一眼，他眉頭緊皺，問道：“爲何天域城需要殘魂之力加持？吸收天地靈氣不行嗎？”
“當然可以！”
甄姬冷笑說道：“但吸收天地靈氣的話防禦力就沒那麽強，熊關山曾經有個叔叔，在天域城内布置了一個超級大陣。”
“隻要能源源不斷提供魂力，這個大陣幾乎很難攻破。就算是中域大帝親自帶隊來攻擊，隻要不斬斷殘魂之力的提供，那這天域城幾乎就能不破！”
“不破？”
江寒和夜晚秋再次對視一眼，暗暗心驚，這大陣那麽強？
去東域的通道就在城内，隻要天域城不破，那中域大軍就很難殺入東域來。
不過爲了護住一座城池，就讓下面無數個大千世界常年不斷厮殺，讓無數的修士子民喪命，這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江寒想起什麽問道：“甄姨，白玉京是不是還暗中扶持一些勢力？讓下面的大千世界始終保持動蕩？”
甄姬微微颔首，說道：“這是白玉京的暗律之一，白玉京内大部分樓主都支持這個暗律，我不支持……所以我被驅逐了。”
江寒懂了，他想了想問道：“丁城主也支持？”
“老丁啊！”
甄姬想了想說道：“老丁不是特别支持，但他更在意的是東域的子民，他一心隻想護住東域。他心中永遠以東域的利益爲主，所以他雖然不支持，但也沒有明着反對。”
江寒和夜晚秋懂了，甄姬是眼睛裏揉不進沙子，但丁城主爲了整個東域，可以妥協。
甄姬比較剛首，首接反了大樓主，最後差點被殺。估計在丁城主他們暗中幫忙中，在猺鳌接應之下，才逃去了北域。
甄姬看了江寒和夜晚秋一眼，問道：“你們覺得白玉京這樣對嗎？”
江寒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立即說道：“當然不對，靠億萬萬冤魂加持，這樣的天域城就算守住了意義何在？”
“熊關山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讓下界無數的子民枉死，他們和畜生有什麽區别？這座城……有機會的話，要毀掉他！”
夜晚秋點頭道：“其實這座城的存在，會讓白玉京所有強者失去奮發向上的動力。他們隻會想着保住這座城，不會想着從天域城殺出去，去将天麟族覆滅，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而且隻靠一座城，就真的能永世庇護東域嗎？比如這次南域被覆滅了，中域的大軍可以從南域源源不斷殺入東域。白玉京拿什麽去擋？他們還能在南邊再修建一座天域城嗎？”
甄姬很欣慰地點了點頭，她沉思片刻說道：“我會在南域暫住一段時間，但我不會觊觎南域女帝的位置。”
“你可以轉告她們，讓她們安心。讓青檸好好修煉，努力成長起來，等南域徹底高枕無憂了，我會離去。”
“當然…”
甄姬想了想補充道：“我在這鎮守不是白白做義工的。南域必須給我提供修煉的資源，還有南域所有寶地都需要對我開放，我需要提升戰力。”
“應該的！”
江寒點了點頭，甄姬的條件不過分，七祖和天猿族族王他們肯定會答應的。
江寒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問起了一件事，他說道：“甄姨，我這虛界感覺祭煉的路子不太對，你幫我分析分析？”
“好！”
甄姬說道：“你将祭煉的過程全部說一遍，我幫你琢磨下。”
江寒将彼岸空間如何形成，到後面一步步演化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包括冰神樹，小朱雀這些全部都說了一遍。
夜晚秋知道一些事，但沒有這麽全面的料了解過，她聽完後感覺很是稀奇，沉思片刻卻不得其果，有些看不懂。
甄姬沉吟起來，片刻之後她說道：“我對虛界祭煉之法不是特别懂，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我感覺你這很有可能不是虛界，而是另外一種奇異的空間，你這是一條誰也沒有走過的路。”
看到江寒有些着急，甄姬擺手道：“你先别急，從你目前的情況來看，你這玩意……我感覺比虛界更強。”
“因爲天麟族三長老祭煉的就是虛界，我和他交過手。他的戰力隻有道祖境六重，他不能釋放你這種混沌之力，他的虛界可是大成了。”
“所以！”
“你這空間應該比虛界更強，但這個世界沒有人祭煉過你這樣的空間。所以後續如何祭煉，需要你自己去摸索，需要你自己去研究。”
“但修煉之路萬變不離其宗——要麽掌握這個世界的力量爲自己所用，要麽創造一種力量。”
“你不是法修，不能掌握這個世界的力量。那麽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創造一種力量，不弱于這個世界的力量。”
“所以，你需要不斷祭煉你的空間，讓你空間内的力量不斷蛻變，不斷提升。”
“當你空間内的力量強大到可與外面世界的力量抗衡時，你戰力最少是道祖境七重，甚至比我更強。”
“你這條路會更難走，有可能失敗，但失敗了你能失去什麽？一旦你成功了，你将成爲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強者，甚至超越我們所有修士，成爲這個世界最強者！”
“因爲我們再怎麽修煉，都隻能掌握這個世界少部分的力量，你卻能調動你的世界全部力量！”
江寒聽懂了，他眼眸亮了起來。
是啊！
他就算失敗了，至少混沌之力能影響普通道祖境，他也是一方強者。
如果成功了，他将可能成爲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存在！
這條路沒人走過，但……這個世界一開始大家都不懂修煉，都是前人慢慢摸索出來的。
既如此，他爲何不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