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眼睛都睜得老大，注視着下面的情況，生怕眼睛一眨，就錯過了最精彩的畫面。
隻是……
江寒和姜無我等人下了地底，在場的公子小姐們大部分都不是天人境，根本感應不到地底的情況，隻能焦急地伸長腦袋，望着下面小山，等待着。
江寒和姜無我等人下了地底很深之處，就連天人境和破虛境都感應不到，隻有甯戎能大概感應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嗯？”
在兩個天人境死去的那一刻，甯戎眉頭一皺，旁邊的姜長生眼角直跳。
另外一邊甯燮發現了甯戎的異常，低聲問道：“二爺爺，情況不好？”
甯戎微微颔首，說道：“有兩人生機泯滅了。”
姜長生面色一沉，一張都是褶皺的老臉微微抽動。甯戎這樣說，自然不是江寒死了，那隻能是姜家兩個天人境死了。
如此短的時間，再死兩個天人境，江寒戰力竟如此恐怖？
另外地下就剩下姜無我一人了，他的危險将無限增加。
半空中的姜太歲察覺到了姜長生和甯戎神色的變化，他内心一沉，目光投向山下。
他雖然感應不到，但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姜琊看了一眼姜太歲，整個心揪了起來，全場壓力最大的就是他了。
姜家每死一人，他壓力就會大一分，他心裏很是害怕、忐忑、憋屈、仇恨……還有一絲懊悔。
“早知道就不該去天亂島，不該去招惹姜浪江寒……”
姜浪懊悔不已，他恨自己爲什麽要去天亂島，爲什麽要去招惹江寒？
他已是姜家的少族長，主要他按部就班修煉，穩打穩紮。有甯家站在他身後，這姜家族長之位遲早是他的。
正因爲他在天亂島設計謀害了姜浪，才和江寒結怨，才會被江寒羞辱，才會想到報複淩雲夢等人，最後招來今日的禍事。
“砰！”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下面山頭炸裂，接着一道人影飛射而出。
他出來之後手中空間戒一亮，三具屍體被丢了出來，砸在了小山之中。
唰唰唰！
無數目光掃去，除了甯戎外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姜長生瘦小的身軀劇烈一顫，那張枯樹皮般的老臉不斷抽動，老眼中露出悲切之色。
“爹？爹！”
姜琊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随後眼睛一下紅了。
他悲聲大吼，身上殺氣狂湧，提着劍就要朝江寒狂暴沖去，卻被姜太歲一把抓住。
“嘶嘶~”
無數戰船上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很多人看着江寒的目光都帶着敬畏。
還有一些公子小姐則眼露崇拜之光，一些小姐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嬌軀顫動，面帶桃花。
“少城主，強！”
顧擎天咧嘴一笑，他一開始還有些擔憂，畢竟姜無我是天人境巅峰，停留在這境界多年，戰力自是不弱。
卻沒想到江寒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輕松斬殺三人，身上還沒半點傷勢。
天人境無敵了！
顧擎天露出一絲唏噓之色，他記得第一次見江寒，還是山海境巅峰。
這才過去多久，天人境都無敵了，這成長速度讓人歎爲觀止。
“咔咔咔！”
一些戰船上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那些都是姜家弟子，他們眼中都是憤怒和憋屈。
身爲姜家子弟，雲州霸主，他們姜家何時承受過如此屈辱？
被兩個人欺負上門來，當着全族強者的面，斬殺族中那麽多強者。
他們還都不能動，不敢動，這讓他們無比憋屈。
九個天人境已去其五，其中包括兩個天人境巅峰！
這戰已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打下去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全軍覆沒。
姜太歲和其餘兩個天人境目光投向了姜長生，等待他的決斷。
如果姜長生不發話，他們隻能繼續拼殺，直到全部死去。
姜長生無力的閉上眼睛，沒有發話。
身爲姜家族長，他要爲整個姜家去考慮。這次是姜家理虧，江寒做法并無诟病之處。
江寒一人戰姜家九個天人境，姜家天人境沒用，被江寒一人血洗，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難不成他們這群破虛境出手？
不說他拉不下這個臉，就算能拉下也不能動。如果他們敢動手，藍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個神臨強者要滅一個君王級勢力，那就是擡擡手的事情。
藍麟這邊占着理，三大不朽級勢力都不會說什麽。
所以，姜長生不敢出聲，更不敢亂來！
姜長生沒有任何表示，甯燮卻急了。姜太歲等人死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姜琊。
姜琊若死了，他妹妹就要守活寡了。
甯家的小姐已經嫁過來了，難不成還要帶回去不成？帶回去誰要？
另外…
他還指望着姜琊未來接管姜家，帶領整個姜家支持他成爲星辰閣閣主。
姜琊死了，未來若是姜浪上位，姜家絕對會倒戈支持甯家其餘公子。
他目光投向甯戎，喊了一聲：“二爺爺！”
甯戎在星辰閣是堅定站在甯燮這邊的，他眉頭一皺遲疑了起來。
他明白甯燮的意思，其餘人不重要，姜琊還是要想辦法保住的。
保住姜琊，就等于保住姜家這一強大助力。姜琊死了，紐帶就沒了。
甯戎還沒表态，下面的江寒懸浮在半空中，長刀遙指姜琊說道：“姜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裁吧，其餘人我饒他們一命！”
全場死寂，目光都投向姜琊。
姜琊剛才因爲姜無我的死，一時腦袋充血就想拼命。
但被姜太歲抓住後，他鼓起的勇氣洩了下來。
他渾身顫抖不停，面色青白交加。他不斷吞咽唾沫，心跳地厲害，感覺有些窒息。
他嘴唇張合了幾下，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他，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不想死，他才活了二十多年，他舍不得這個花花世界。
但不死的話，他要怎麽辦？拼死一戰，等于螳臂擋車。
他心亂如麻，第一次感覺那麽的無力，那麽的無助。
他隻能目光不斷移動，求助地望向姜長生，望向甯燮，望向甯家小姐，最後望向甯戎。
姜長生閉着眼睛，擺明不會插手。甯燮和甯家小姐倒是一臉焦急，甯戎看到姜琊的目光，卻是有些失望。
姜琊的道心已被江寒徹底摧毀，就算今日能活下來，也将成爲他一輩子的心魔和夢魇。
除非他有超強的心性，能自己走出來，否則這輩子都無法突破破虛境了。
“二爺爺！”
甯燮再次懇求地叫了一聲，甯戎看了一眼甯燮，看見他眼中苦苦的哀求之色。
甯戎微微一歎，遲疑了一番，最終還是開口了：“江寒，得饒人處且饒人，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