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珊憤憤不平，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群人如此诋毀吳忠賢。
“嗯！這完全就是惡人先告狀，這群人心都是黑的！”
這番話引得綠娥連連贊同，一邊附和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吳忠賢。
到現在綠娥依舊心驚不已，光是後者方才所爆發出的實力，足以比肩很多一品修士了。
後者想要收拾她這個三品境界的小修士，那還不是一隻手的事。
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綠娥想家了...
牧清歌目光看向神情依舊的吳忠賢，見後者沒有絲毫慌張，心中不由地發出疑惑：
他真就吃定我會偏向他那一方？
若是如此，那他所依仗的又是什麽呢？
不過牧清歌心中疑惑歸疑惑，該爲吳忠賢開脫的話，她還是要說的。
“雖常言道，人道之始莫先于孝悌。但凡事都要講因果循環。”
牧清歌毫不避諱的講明吳忠賢所犯下的過錯，但一句宗門戒律也沒提。
這就算是給整件事情定調，牧清歌也算是從側面給吳忠賢開脫。
牧清歌目光冷清，蔑視地看向跪倒在自己腳下的那群弟子。
這群弟子早和武長老以及背後勢力同流合污，已經牢牢捆綁在一起。
牧清歌心中難免會有些想法，身爲門主卻無法統合宗門全部實力，怎麽看都是她的失職。
“吳忠賢打傷武長老是不對，但武長老罔顧事實，污蔑吳忠賢在先，既然如此二人之過錯相抵。”
“門主若是如此輕判此人，定會助長宗門歪風邪氣！決不能如此啊！”
這樣的避重就輕的判罰，那群狗腿子自然是不答應，心有不甘地喊道：“同罪異罰非刑也，此乃宗門鐵律！”
“若是老門主尚且在世的話，絕不會如此就輕易判罰！”
這群武長老的親信态度非常強硬，一臉豁出去的神情，勢必要爲武長老讨個說法。
牧清歌冷哼一聲，看向吳忠賢，目光中意思很明顯。
這本來就是你自己的過錯，還要我這個門主給你善後，是時候到你表态的時候了。
牧清歌方才所說已經爲吳忠賢鋪好了後撤的道路，那些話都相當于一個台階，隻要他順着往下說順便再認個錯，這件事也就翻過去了。
不過這裏面也有牧清歌埋得雷，若吳忠賢真順坡下驢，那是必要低頭認錯，這無疑是坐實了他欺師滅祖的罪名。
雖然牧清歌隻口不提宗門法規，也不提任何處罰。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在五毒門衆多弟子心中所造成的意象，無疑是将吳忠賢多日以來的努力一掃而空，甚至是後續都将再無可能翻身。
這是牧清歌作爲門主對吳忠賢最大程度上的偏袒了。
“哈哈哈，唉...”吳忠賢先是大笑幾聲，随後又輕輕搖了搖頭歎息。
牧清歌的确按照他所預料中的一樣，最終選擇了偏袒他。
但後者還是對他有戒心，明明有這麽好的機會除掉武長老這個内患頑疾，卻偏偏要暗戳戳地将矛頭指向他。
牧清歌害怕他在宗門中聲望與日俱高，這些吳忠賢都能理解。
可在暗處埋雷挖坑他不能理解。
想讓我低頭服軟？
吳忠賢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别說是五毒門門主了，就算是大秦女帝赢曌他都從來沒低過頭。
不過吳忠賢臉上複雜的神情，反倒看得林珊珊心痛不已。
林珊珊雙手緊握，眉目緊蹙。
明明大師兄對門中弟子用心良苦，如此光明磊落之人，眼下卻要被迫向一群不懷好意的壞人低頭。
天真的林珊珊一時間接受不了。
“你還要有何話可說？”
牧清歌看向吳忠賢神情依舊冷漠，她要維持門主的威嚴。
她同樣也眉目緊蹙，吳忠賢這是要不按劇本往下演了。
這是牧清歌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自認爲對吳忠賢已經仁至義盡了，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她身爲門主的确是偏袒吳忠賢的一方。
一門之主不能言而無信，她既然開口說過二人過錯相互抵消，那這件事情的結局隻能如此。
無論吳忠賢還是武長老，二者都不能提出異議。
這事關她這個門主顔面，也是最後的底線。
隻要吳忠賢按照她心中所想演下去，之後無論武長老如何糾纏，牧清歌都有辦法壓制下來。
可吳忠賢若是不識好歹，她也絕不會退讓。
站在一旁的弟子們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屏氣凝神望向大師兄吳忠賢，等待着後者的答複。
“唉，我本來是想以尋常人身份與你們相處，可樹欲靜而風不止。”
吳忠賢緩緩起身走到高台旁，左手從随身口袋中翻出一份厚厚的紙張，嘴角微微上挑。
随後大手向上一丢，那張張紙張便化作蝴蝶翻飛漫天，在衆人疑惑之際。
吳忠賢眉目一挑，望向牧清歌玩味說道：“這些都是你們那個武長老，勾結外部勢力，蓄意判處五毒門的證據。”
那玩味的笑容中，有幾分是他好奇牧清歌這個門主，再知道看到這些後會是個怎樣的表情。
不過，在這裏也有幾分自嘲是留給他自己的。
其中笑意幾分是玩味，幾分是自嘲。
可能就連吳忠賢自己也很難說得清楚。
一衆弟子聞言頓時嘩然！
誰能想到最恪守成規的武長老，竟然會背叛師門？
五毒門最強而有力的執法機構，居然會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下作的事情！
那些武長老的狗腿子便成了衆人發洩的目标，衆人的唾罵紛至沓來滔滔不絕，直接将那幾人給罵傻了，甚至都忘了反駁，皆抱着頭紮在紙堆中。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回輪到了吳忠賢，來這樣問牧清歌。
牧清歌嘴角抽動了幾下，良久之後深深歎了口氣，接着鄭重其事地對吳忠賢說道：
“感謝大師兄爲我等解惑！”
接着大殿之内的弟子，見此情形紛紛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齊聲對吳忠賢喊道：
“感謝大師兄爲我等解惑！”
吳忠賢環視一圈，眼中目光逐漸冷漠，最後降至冰點，輕聲對着身旁二女說道：
“你們知道這兩位大師兄之間，有何不同嗎？”
綠娥眼中盡是疑惑，這兩聲能有啥區别呀...
反倒是林珊珊目光明亮像是想到什麽般，隻是不說出口。
吳忠賢表情平淡。
他知道人心這東西，最是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