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青樓的女子有幾個是自願的?
看少女這凄慘的模樣,是自願的他就切掉三寸,反正還會長,
區區幾寸的事,對他來說不足挂齒。
少女茫然坐在地上,聽見徐月光的聲音後看了眼身邊死了的三人,神色還有些驚恐。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三個人就這麽,死了?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雖然讓徐月光兩人救自己,但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幹脆就殺掉這些人。
雖然是救了自己,但卻也讓她覺得徐月光比這三人還要恐怖。
相比起來,法海倒是看起來更爲順眼一點。
和尚,應該是慈悲爲懷吧。
“說。”
見對方還在打量自己和三個死人,徐月光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有點大,少女吓了一跳,不敢隐瞞和發呆,唯唯諾諾給兩人講訴起自己的經曆。
“小女子是錢唐城内人家,是,是城南一個小酒館掌櫃的女兒。”
“本來生意雖然沒多好,但也足夠養活我們爺倆。”
說到自己的經曆,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事,神色一下黯淡了下來。
“能養活你怎麽還會來這種地方?”
法海皺眉,開了個酒館,還算是不錯了,比起大部分人來說要好多了,又幹嘛來妓院這等淫穢之地。
“因,因爲青虎幫的二當家,也就是這個人看上我了。”
少女眼角浮現幾滴淚珠滑落清秀的面龐,指着死去的黑臉漢子道。
故事還得從半月前說起。
女子姓錢名采撷,乃是土生土長的錢唐人。
家中母親早早病死,隻剩下她和爹相依爲命。
“半月前,是一個青虎幫的小堂主看上了我,想要求親,但我爹不同意,正好我也找到了個好人家,錢唐一個小家族劉家。
見我要嫁人了,那青虎幫的人就拿我沒辦法了。”
“我和爹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這堂主居然将我貌美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的二當家。”
她又指了指旁邊已經涼透的黑臉漢子。
“二當家在看見我後就對我的美貌起了歹心,但礙于我已經定親,所以當時也沒對我怎麽樣,但,但,”
女子聲音凄慘哀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兩人不明所以,女子繼續講訴兩人才知道,
原來就在一周之後,和她定親的那戶人家少爺莫名中毒而死。
同時有人威脅和她定親的劉家,不許娶她。
“然後,劉家就再也不敢提我們的婚事了,就連守寡都不讓我去守。”
之後,就是噩夢般的日子。
錢采撷的小酒館每天都會迎來青虎幫的騷擾。
“他們問我爹收各種保護費,還砸我們東西,我們店開不下去就讓我們向他們借錢。”
“爹無奈,就隻能向他們借了點錢,本以爲我們多還點就算了,沒想到隻借了幾兩銀子,他們卻說我們借了他們一萬兩!”
一萬兩,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她們就一個小店,平常也就夠生活再存點小錢,在這亂世怎麽可能存個一萬兩還錢。
“然後,然後,”
說到這裏,錢采撷哭了起來,聲音凄厲,
“我爹受不了這些人欺辱,和他們拼命,被他們活生生打死了嗚嗚。”
錢采撷抽泣不停,放聲大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父親被人活生生打死,還是當着他面活生生被打死,她一個女子,怎麽能受得了。
“法海大師,如何,這三人該不該死?”
徐月光趁機問了一句法海,聲音中有無盡嘲諷。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法海這種就是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不知衆生疾苦,偏偏說要普度衆生,一副正義堂皇的模樣最爲讓人生厭。
法海沉默,聽出徐月光聲音語氣中的嘲諷,他有些不太高興。
身爲金山寺方丈,什麽時候被人嘲諷過,但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确實是他錯了。
這種人手刃無數鮮血,殺了錢采撷的父親,确實該死,救了他,枉死之人該怎麽辦。
救一個惡人,不知日後還會死多少好人。
法海心情有些複雜,心中也亂了起來,他看向錢采撷:“你爲什麽不去報官?”
“報官?”
錢采撷那如牡丹般清麗的面龐露出一抹慘白笑容,
“青虎幫在錢唐是最大的幫派,連官府都懼怕他們,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報官有什麽用?”
女人神色絕望,顯然之前也報過官,不過看其現在的模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幾天前,我在給爹辦理喪事的時候被青虎幫綁架,以抵債爲由賣到了這桂花院,如果不是大師和公子,恐怕,恐怕小女子已經,嗚嗚嗚……”
如果今天沒有遇到徐月光兩人,她是甯死也不願意自己被一個人渣糟蹋的。
“阿彌陀佛,錢施主一生真是多災多難,命運多舛。”
“那法海大師,青虎幫作惡多端,不知道殘害多少人命,大師打算如何?”徐月光意思自然是讓法海給女人報仇。
但法海卻搖了搖頭:“世間一切皆有因果,貧僧不能插手太多凡間之事。
野狼幫作惡多端,此是因,日後定有人除了他們,此是果。”
就是不幫忙等着别人幫忙置身事外嘛,說的還挺好聽。
徐月光摸了摸鼻子:“法海你就沒想過你就是他們的果麽?
出家人慈悲爲懷,殺了他們,不知道能救多少人,錢采撷,你如果想報仇的話就求求面前這位大師吧,
我可不是出家人,能幫你躲過這次劫難,但沒道理幫你報仇,
這位大師是出家人,普度衆生,如果求他,說不定他會幫你報仇,報了仇,你父親泉下有知,想來也會安心去的。”
徐月光看向女子狡黠道。
女子一愣,看了眼徐月光那俊美的容顔,随後又看向法海那慈眉善目。
徐月光說的沒錯,他沒有道理幫她,但法海是出家人,心地善良……
“大師!求求您幫小女子報仇!”
她爬起又跪下,就跪在法海面前。神色堅毅:“大師,我就一個爹,被青虎幫害死,自此再也無牽無挂,
如果你不願意報仇,我也逃不脫青虎幫的追殺,反正也是個死!不如現在就撞死在你面前!”
說着,她猛然起身,掃了眼周圍,看見旁邊的一根紅花圓木柱子,心下一橫,
頭朝前,朝着那柱子沖了過去,顯然是要将自己撞死在這裏。
她在賭,賭法海會救她,隻要救她,就有機會報仇。
法海瞥了眼旁邊的徐月光,心中歎了口氣,這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什麽時候自己這麽被動了。
看見徐月光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那女子又要撞到柱子上了,他手一招,虛空中莫名出現一根拂塵,拂塵一揮,莫名變長,卷向了女子。
纏繞女子的身體,将其拉到了自己身邊。
女子一直閉着眼,還沒撞上那柱子,就感覺身體被什麽東西纏着飛了起來。
再次站定睜開眼時,就看見自己又回到了法海身前。
“阿彌陀佛,出家人可斬妖除魔,但忌殺生,錢施主,不若你随我回金山寺吃齋念佛,洗盡鉛華如何?”
雖然救了女子,但法海依然做不出來給女子報仇就去殺害更多人的事情。
或者說一個和尚都做不出來,和尚本就是普度世人,遇到惡人,本就是用善心去感化對方。
就算法海年輕氣盛了一點,但也做不出幫人報仇的事情。
但他不報仇,卻不代表青虎幫就會放過他,不等女子拒絕,桂花院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青虎幫辦事,所有閑雜人等,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