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奕,我需要你神魂離體,把你的神魂收入安魂瓶中。”
景陽晃了晃手上的青瓷瓶說道。
嚴奕問都沒有問便照他的話做,神魂立馬脫離了肉身站了起來。
景陽看到他的神魂,眼睛瞬間就亮了。
“你長的好好看啊!”
嚴奕愣了下,手不自覺往臉上摸,神情有些怅然若失。
神魂狀态的嚴奕沒了肉身潰爛的影響,優異的相貌神采清晰的顯現了出來,俊美之姿猶如芝蘭玉樹,溫文爾雅,雅中又帶着幾分自然流露的貴氣。
再加上魂靈狀态自帶的缥缈靈透,整個人俊美的不似凡人。
不過此刻美男心裏藏着事,神情有些怅然,又平添了幾分憂郁氣質。
景陽也懂了他此刻的怅然若失,好好的一個翩翩貴公子,落得如此下場,他這個旁觀的人看了都唏噓,獨自承受了這一切的人又哪可能平靜得了?
“你放心,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你依舊是當初那個俊美絕倫的自己。”
景陽不由安慰了一句。
嚴奕愣了下,眼帶笑意的點了點頭,“謝謝你。”
景陽點點頭,沒再多說,将他的神魂收入安魂瓶中。
“陽陽,你是打算用生機和荒滅異火幫重塑肉身嗎?”
看景陽這架勢,小白多少猜到一些。
景陽點了點頭,“嗯,他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了,毒的活性又太強,我隻能用荒火将他的血肉連同毒一寸寸焚化,再用生機之火将他的血肉重塑。”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任何的解毒丹和治愈法術落到他身上,都隻會讓他體内的毒活性越強,治标不治本,他會更慘。”
所以,嚴奕的神魂是必須得離體的,不然他可能會活活疼死。
小白不由看了嚴奕一眼,有些感慨他的好運,“那他要是沒遇到你不就隻能凄慘等死了。”
景陽咧嘴一笑,“這隻能說明他命不該絕,他就是遇到我了。”
“好了小白,幫他重塑肉身這是個很不輕松的細緻活,我隻塑過我自己的,還從來沒幫别人弄過。”
“爲了不讓塑好的血肉被毒重新侵蝕,我不能分神,所以等我将他的手腳塑好,你幫我把他的四肢阻隔一下,别讓毒蔓延進去。”
“嗯,好。”小白點點頭,“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沒了,暫時就這個,要是過程中出現什麽問題,到時再說。”
景陽說完在嚴奕身軀左側蹲了下來。
他跟丹田陰陽虛府中的小生和小滅溝通了一下,便開始嚴奕的肉身重塑。
他先用生機之火覆蓋嚴奕的左手,讓小生順着火焰流淌記下嚴奕的每一絲筋脈、每一個血肉細胞。
生機之火流淌在嚴奕的血肉中,并沒有将他體内的毒的活性殺死,不過生機之火雖然蘊含着濃郁的生之力,可到底是火,溫度并不低,雖然沒将毒的活性殺死,但也抑制了那毒的增生壯大。
增生與抑制相互作用,嚴奕體内的毒,算是達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
見小生完成了記錄,景陽這才開始動用荒之火,将嚴奕的血肉,從指甲蓋一寸寸往上焚化,焚肉煉骨,而每焚化一絲血肉,小生都會把那絲血肉再生出來。
如此往複。
兩種相克的火焰能夠共生,足以想見它們的平衡和默契。
當然,小生和小滅的作爲,其中是少不了景陽的神識和靈力加持和操控的。
小白暫時無事,在一旁幫景陽擦着額頭和臉上沁出的細汗。
良久。
景陽停下睜開眼睛,小白默契的伸手用力阻擋着嚴奕身體中的毒往這隻手臂蔓延。
隻是阻隔毒性蔓延,這對他來說并不難,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本來他的修爲就比嚴奕高一大級。
嚴奕左臂的衣服早已在火焰的高溫之下化爲灰燼,景陽幹脆的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都焚了個幹淨,膚若凝脂白皙健康的左臂霎時與其他處潰爛流膿的肌膚成了鮮明的對比。
猶像是被燒死的惡鬼身上長出了一隻人類的手。
好的醫者不能被病人可怖的樣子吓到,景陽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嚴奕右側,接着在他右手如法炮制。
時間每時每刻流逝。
修煉室内的夜明珠一直綻放着光芒,不知日頭,不辨夜月深淺。
“陽陽,你先休息一下,再接着塑你的神識就要透支了。”
在景陽将嚴奕的肉身重塑的隻剩下一個腦袋時,看着略顯蒼白的小臉,小白終于忍不住出聲勸道。
“又不急在這一時,我幫你隔着,你先休息緩緩。”
景陽沒有硬撐,“好,就剩個腦袋了,幸好他的腦子還沒被毒侵蝕,他神魂不在體内,小白你别忘了護住他的腦子。”
“不然把他腦子塑了,他估計得變白癡。”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忘了他腦子的。”
小白接了手,景陽當即坐到一旁去打坐恢複。
等景陽恢複好再次睜開雙眼,花了些時間将嚴奕的腦袋重塑好,檢查完,确定嚴奕體内的毒已全消,景陽這才取出安魂瓶,把嚴奕的神魂放了出來。
剛出來嚴奕還愣了一下,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具和他以前一模一樣完美無瑕的軀體,嚴奕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這真的是我的肉身嗎?”
他不禁有些懷疑,景陽小公子是不是趁他神魂離體的這段時間,用了某種法子幫他重新煉制了一具肉身了?
不然怎麽會這麽完美?完美到他以前受傷留下的道道傷疤都不見了。
景陽聳了聳肩,好笑道:“嘿,不是你的肉身還能是我的不成?”
“你快回肉身試試怎麽樣?我幫你重塑了一遍肉身,剛開始你可能會有些不習慣,慢慢适應就好。”
此刻,嚴奕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聽到景陽這話,他應了聲,有些迫不及待的神魂化作一團元光,投融入到肉身之中。
下一刻,躺在地上渾身赤裸的嚴奕猛然睜開了雙眼,然後挺坐起身,不停揉捏打量自己的肉身。
把自己手臂掐紫的那刻,嚴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景陽和小白見他如此,沒有出聲,任他發洩情緒。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梨花帶雨的哭了好一會兒,嚴奕注意力回轉。
發現自己此刻正赤身裸體坐在地上痛哭,而旁邊還有兩個小孩在看着,他表情僵了一下,耳朵有些紅,眼裏溢滿了尴尬。
他連忙取出一件法衣套上,心裏不住懊惱,真是太丢人了。
見他尴尬,景陽眼睛移開,很善解人意的安慰了句,“額,我們剛才什麽都沒有看見。”
小白跟着補了一句,“也什麽都沒有聽見。”
就,很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剛收拾了心情的嚴奕又尴尬了。
他趕忙轉移話題,“小公子,我有一件可能和黑蝶有關的事,想跟你說。”
嚴奕說着,面色不由凝重了下來。
景陽和小白聞言皆是愣了愣,眼裏有些意外,兩人默契的互視了一眼,神情微凝。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