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有回答,他意味不明的盯着景陽看了會兒,忽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聲音真好聽,景陽感慨完眼睛微轉了一下,回道:“我姓小,名公子,大叔你呢?”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曾經醜過,等他出了這裏他又是美美哒的小仙童一枚了。
那人淡笑了一下,悠悠道:“我姓爺,名也,我倆不熟,小公子直接稱呼我全名就行。”
“爺也。”景陽不自覺呢喃的念了出來,念完他臉就垮了,但臉黑看不太出來。
“嗯,真乖!”自稱爺也的男人,也就是陌澤應聲的點點頭,眼裏多了絲明朗笑意。
【哈哈哈……】
小金蓮爆笑出聲,笑不活了。
【你倆現在是挺像的哈,哈哈哈……】
景陽避開稱呼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大叔,你知道怎麽離開這個地方嗎?”
陌澤點點頭,景陽見他點頭心裏一喜,沒想到還沒問就聽他說。
“我們不熟。”
景陽:“……”
這是明擺着要一直占他便宜麽?
景陽有些後悔,他剛才怎麽沒說他姓祖名宗呢?
是要離開的辦法,還是甯死不叫爺也自己找出路?
然而景陽還沒糾結完這個問題,爺也就先轉身走了。
景陽連忙追上去,“爺,爺也,你真的知道怎麽離開這個地方嗎?”
“你告訴我好不好?爺也。”
“爺也,告訴我好不好?”
喊出第一聲,景陽喊起來就溜了。
小白也跟在他們身後跑。
走在前面的陌澤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他怎麽就跟這個孩子計較上了。
但,感覺似乎不錯。
景陽跟着陌澤回了他的住處,居然也是一處竹林,竹屋是搭在竹林裏邊的,環境很清幽。
“想離開這就給我打雜吧?等我破解了圍困這裏的陣法,就帶你離開。”陌澤在竹椅上坐下,自顧拿出一卷書翻看着說。
景陽頓時覺得自己被騙了,白瞎了他叫了這麽多聲爺爺,估計還得一直叫,“那你什麽時候能破解完呀?”
陌澤眼都沒移開書卷,淡定的道:“快的話三五月,慢的話可能三五年吧?”
“我不趕時間。”
景陽心裏憤憤:我趕時間啊!大叔!
想到他還要當至少三五月的醜小孩,景陽怨念不已。
景陽頓了一下,确認的問:“爺也,你知道這個醜人村是怎麽一回事嗎?等我們離開了這裏,臉上的黑斑會消失嗎?”
陌澤頓了一下,悠悠講述了起來。
“聽說很久很久以前,出了一位天資超絕的陣法天才,十歲以陣入道,一入道便是二級陣法師。”
“此後,他在陣道上也一直順遂。”
“但修士,沒有誰的一生是能一直順遂的,他道途順遂,天道總會在其他方面給他設置難關,于是他和當時美人村出來的第一美人相遇了。”
陌澤悠悠然說起了故事,但說到了這裏他卻不繼續說了。
景陽一聽開頭陣法天才就自然的聯想到了此處的陣法,知道他說的應該就是跟這裏的事有關,因而他靜靜聽着沒有插話。
但故事才說了開頭他就不說了,被吊了胃口的景陽忍不住催促的問:“然後呢?後來他跟第一美人怎麽樣了呀?”
陌澤:“然後,然後他不就葬身在這了嗎?”
景陽:“……”
有這麽說故事的麽?
好短,講的一點都不精彩,景陽心裏腹诽。
似是知道景陽心裏想什麽,陌澤好笑了一下,“都說了是天道給他設的難關了,結果這不可想而知麽?”
“溫柔鄉英雄冢,那位美人顯然不是個善類,也許是他後來也起了些疑心吧,在給美人村布置的聚靈護陣上留了些後手,結果就是他選擇了以魂祭陣将聚靈護陣逆轉成了詛咒困陣。”
“至于其中恩怨糾葛如何?我又不是當事人,怎麽可能會知道?不過你看如今美人村衆人的慘樣,大概也知道那位陣法天才對他們的怨恨有多深了。”
景陽聽完也不知該說什麽,這些恩怨因果确實很難說的清,他想了想問道:“那你能把詛咒困陣逆轉回聚靈護陣嗎?”
他覺得上不知道多少輩人的恩怨,累及了世代美人村民衆這麽久也該夠了。
陌澤看了景陽一眼,沒有回答,他手指敲了敲手邊的桌子說:“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會泡茶麽?”
景陽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具,重重的點點頭,“我會。”說完他很自覺的爬上了椅子,開始了泡茶工作。
小白在一旁默默的轉過了頭去。
陌澤分神看着景陽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問題,才确定他不是逞強,放心等茶喝。
須臾,景陽茶泡好了,給陌澤倒了一杯,有些殷勤的捧給他。
陌澤眼不離書,手擡起精準的接過茶杯,小抿了一下。
然而抿完茶他就愣住了
目光移開書卷,陌澤情緒不明的看了看景陽。
景陽眨了眨眼,有些期待的問:“好喝嗎?”
陌澤突然展顔笑了一下,很認真的評了一句,“嗯,很特别的味道。”
“能夠把君白泡出如此獨特味道的人,并不多見。”
景陽隻是慣常的問了一句,沒想到得到了肯定的回複,特别,那就是好喝了。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好喝嗎?”他眼睛賊亮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認,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這麽說來逗他。
陌澤将茶一飲而下,而後轉頭看景陽道:“嗯,你是我迄今爲此見過的,第二個泡出别樣味道的人。”
景陽聽他這麽說,倒是很想見一見他口中的那第一個人了。
他沒有喝過君白這種茶,景陽有些好奇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小抿了一口嘗了嘗。
入口,噫,味道很難言。
景陽的表情也有些難言。
“喝不慣不用勉強。”陌澤說完把茶杯一遞。
景陽見狀,欣喜的連忙給他滿上。
陌澤喝完茶,看着那卷書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頓了一下,突然起身走出竹屋,思考着在外面的空地地上開始描畫了起來。
景陽跟着陌澤出來,看到他在畫陣研究,便隻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沒有打擾,同時也在研究着他畫的陣圖。
陣法,景陽是會一些的,雖然他平時多數時間都用來修煉,但也沒有忽略丹陣符器方面的研究,其中他花的時間最多的就是陣符兩道了。
但是,他那點陣法行道跟眼前的陌澤,壓根就沒法比,景陽看着地上的陣圖看的一知半解,不過他知道這陣圖囊括的知識衆多,如果他能研究透了,在陣法一道上肯定會有所進益的。
因而景陽看了會兒,便拿了紙筆出來,偷偷把陣圖畫了下來,打算以後慢慢研究。
“過來。”
陌澤突然朝後招了招手出聲叫他。
“啊?”景陽才畫了一半,就聽到了陌澤叫他,以爲他是不喜他偷師的行爲,他背着手慢慢挪步過去,有些心虛的說:“你沒說我不能畫啊。”
“來,交給你個任務。”陌澤自顧扔給了他一本書冊,而後用手中的竹竿指點着地上的幾處陣圖位置說,“你待在這,把每日日光照到這幾個位置的具體時間給我記錄下來。”
吩咐完,陌澤手中竹竿一扔,徑直出了竹林。
景陽本來還想抗議一下的,可一擡頭人都不見了,他好奇的翻了翻陌澤給他的書冊,見是一本陣法解析,有很多冷僻又深奧的陣法知識,他當即就沒了抗議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