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人開挖了幾天,去往明川城請人購買材料的人也都回來了,把關的人和建材一到位,城牆那是片片蔓延、節節高升。
不過城牆修了半個月後,劉田坤終于迎來了第一個難關。
因爲明川城來人了。
還是剛不久前晉升爲築基修士的申有爲大統領。
本來九溝鎮這個沒什麽油水的窮山僻壤,明川城那邊是不怎麽管的,但前段時間劉田坤派人去明川城購買了大量建材,盡管已經盡量低調,但還是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于是消息傳到了明川城城主江臨天的耳朵裏,這事不可能不探查清楚,畢竟明川城管轄下的各個城鎮,每年都是要向明川城城主府上繳稅收供奉的。
劉田坤突然變得這麽有錢了,江臨天怎麽可能不懷疑他虛報稅收貪墨銀錢?
一想到他管轄下居然有人敢欺瞞他,還是最窮他最不關心的小鎮鎮長,江臨天怒極,甚至都懷疑起其他的幾個鎮的鎮長了。
不過因爲暫時還沒有證據,于是江臨天便派了他心腹帶人來查證,若是證實劉田坤欺瞞貪腐的話,他打算來個殺雞儆猴。
“劉田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城主。”
聽到這怒氣騰騰責問的聲音,正和工頭商讨修牆工作的劉田坤手抖心凜,猛然回身,看到突然出現的申統領等人,心道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劉田坤額冒虛汗,有些僵笑的迅速見了一個禮,他毫不心虛的道:“不知申統領爲何如此說?卑職從不敢欺瞞江城主,您是不是有什麽地方誤會了?”
他自問确實從來兢兢業業,從沒欺瞞過江城主,至于修牆這事,劉田坤覺得他這不算欺瞞,誰讓景陽不想聲張呢,他隻是聽命辦事而已。
不過他這麽做确實有背主的嫌疑,劉田坤先前也猶豫過要不要跟江臨天彙報一下,隻不過一人不侍二主,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把寶壓在景陽的身上。
畢竟景陽小小年紀就是築基修士了,前途無量,而且還言說江臨天也不敢得罪他,是誰都知道該怎麽選了。
就是他這麽選了很可能會得罪江臨天,以後他們九溝鎮要是再遇到妖獸侵襲,明川城那邊應該不會再派人來了。
但明川城那邊本來就不重視他們,派不派人來還得看他們心情,那還不如靠他們自己呢?
申有爲擡劍抵在劉田坤的頸側質問:“還敢狡辯,九溝鎮年年上報的稅收那麽低,可你們現在都修起了城牆了,若不是你虛報瞞上,這修城牆的費用從何而來?”
被利劍抵着脖子,劉田坤有點腿軟,生怕申有爲怒氣上來不管不顧把他脖子給抹了,此刻的他從未如此期盼每日都來看進度的景陽能早點來。
劉田坤還沒來得及解釋,這時,在周圍修建城牆的百姓看到這情形也反應了過來,紛紛驚慌的放下手頭的活,壓下心裏的害怕,拿着鋤頭武器迅速過來維護劉田坤,爲他說話。
“大人,劉鎮長沒有撒謊,他一直都盡職盡責爲我們九溝鎮的百姓辦事,你們不能冤枉他。”
有人見他們人多,膽子也壯了點,加上常年積壓的對明川城那邊的不滿,沒管住脾氣莽聲嗆道。
“就是,你們明川城那邊這麽多年有管過我們這些百姓的死活嗎?現在見我們修城牆了就冒出來想殺爲我們謀福的劉鎮長,怎的了?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
“想殺劉鎮長,你看我們答不答應?”
遠處看到情況不對氣勢洶洶趕來的人們,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紛紛出聲附和着不能殺劉鎮長。
申有爲見狀陰沉着臉怒斥:“大膽刁民,你們想反了不成?”
他身後帶來的十幾人也紛紛舉劍殺氣騰騰上前施壓恐喝,企圖把民衆的氣焰壓服。
“大家别怕,我就不信了,他們敢把我們全都殺了,隻要我們九溝鎮有一人不死,爬也會爬到青鹿宗去告他們濫殺無辜。”
“對,我想要習武變強,我想要住在城牆圍着的城裏過好日子,你們這些人休想破壞。”
“對對對,不能破壞。”
霎時間,此起彼伏的聲音震耳欲聾。
申有爲見他們冥頑不靈,目光掃過帶頭喊得最起勁的幾人,目露兇光。
劉田坤見百姓這麽維護他,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他欣慰了一下,看到申有爲眼裏露出的兇光,他可不想見血,連忙擡手制止百姓打圓場。
“大家安靜,安靜一下,聽我說。”
“這裏面有誤會,我相信申統領肯定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的。”
“你說是吧?申統領。”
他的靠山還沒來,剛才他看到有人往鎮裏去了,相信很快鎮裏的人都會知道的,爲今之計他也隻能盡量拖延時間了。
百姓們聽話安靜了下來,見狀申有爲眼睛微眯的看劉田坤,雖然沒有應答,但眼裏的兇光收斂了一些,似是想看看劉田坤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劉田坤又接着道:“申統領,你就因爲看到我們九溝鎮修城牆就認爲我謊報稅收欺瞞江城主,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您想想,我們九溝鎮的情況就那樣,我當這個鎮長也才十來年,我們這十來年總共加起來的稅收恐怕都修不起這城基吧。”
申有爲也有些疑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劉田坤,突然他腦子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裏閃爍着一絲激動的光芒,而後他眼神淩厲的把劍壓了壓,沉聲喝問:“說,你們修城的靈石是從哪來的?”
劉田坤就站在他面前,哪能沒注意到他眼裏的興奮激動,心裏暗自給他翻了個白眼,心想不會是腦補到他們這裏有礦了吧,可真會想?
嘴上卻笑笑說:“當然是因爲我們九溝鎮出了位了不得的仙長,仙長不忘鄉裏,造福我們九溝鎮的百姓呢。”
聞言,不止申有爲他們,就連那些修牆的百姓都是愣了愣。
先前不是沒人問過劉田坤,他們九溝鎮怎麽突然有錢修城牆了?但劉田坤嘴巴很嚴,沒有明說,有些人隻隐隐聽說是他們九溝鎮來了一下個菩薩心腸的仙長,仙長幫他們呢。
但他們修城牆修了這麽久也沒見仙長出現過,因此相比這個原因,劉田坤無意中發現了金礦銀礦的可能性還更大些呢。
現在聽劉田坤這麽說,他們還是有些不信的,但是都聰明的沒有拆他的台,他們隻愣了一下後,便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出聲附和他。
申有爲眼睛一眯,眼神掃過衆人,又落回到劉田坤身上,盯着劉田坤看了一會兒,眼神有些戲谑問道:“那你所說的仙長呢?他在哪?”
顯然對于這個理由,他是不怎麽信的。
雖然景陽每天都來這,但一般午時前就來了,可這都快過未時了。
劉田坤也不太确定景陽現在在不在鎮裏,見申有爲晉升爲築基修士後明顯氣焰更嚣張了,他看得有點不順眼,眼睛閃爍了一下,而後他說:“仙長的行蹤哪裏會告訴我等。”
申有爲看到他閃爍的眼睛,隻當他心虛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揮手直接下令,“把他,以及他的家眷押回明川城處置,攔者,殺無赦。”
他的手下當即橫刀指向衆百姓,看誰想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