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憤怒吧。
越是憤怒,就越是美味。
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被西澤所掌握,就算是内心所想,也在西澤的指引下波動。
他就是個玩具!
就算被抓出心髒,以傳奇那恐怖的生命力,克雷曼也沒有就此死亡。
他不斷地咳嗽着,七竅中不斷有鮮血溢出。
他剛剛的那一劍,自問已經超過了自己此世的巅峰。
左手,或許才是他真正的慣用手嗎?他不禁有這樣的感慨。
但是無用。
即使這是自己此生最快的神速,那雙燃燒着黑焰的雙眼還是能将他的一舉一動全部掌握。
自己被玩弄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此時此刻,他已經來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即将燃盡了。
西澤随手将手上的心髒丢掉,相當嫌棄地甩了甩手,一具眼神空洞的屍體就這麽從高空掉下,在地上激起一陣煙塵。
大名鼎鼎的魔劍帝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别......得意。”他喃喃自語,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這麽說道:“他......會......把你們都......”
“咳咳!”
鮮血在他的喉嚨上湧了上來,凝成了塊,必須要通過咳嗽咳出來。
“......吃掉。”
他徹底失去了生機。
而另一邊,西澤剛剛擲出去的巨劍被那道從【複生者】手中的石碑之中浮現的身影給擋了下來,看起來相當輕松,甚至隻是單手。
那道有些虛幻的詭異身影緩緩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麽,忽然,他臉色一變,急忙将自己左手之上抓住的巨劍扔飛出去,砸碎了數座山頭之後才墜落在地面之上。
但是已經遲了,漆黑色的火焰已經在他的手上蔓延開來,他用魔力試圖去阻止這些詭異的火焰的蔓延,但是魔力在觸碰到那火焰的瞬間,變成爲了它的燃料,也跟着熊熊燃燒起來。
他當機立斷,另外一隻手化作手刀,當場把那隻燃燒着火焰的手給割斷,那隻手被斬斷後迅速化爲純粹的魔力消散在空氣之中。
火焰燃燒的趨勢也就此停止。
連接着西澤與【複生者】和祭司的無形絲線在這道石碑之中的身影剛剛出來的時候就被斬斷了。
此時西澤的身上又有絲線發出,要将他們重新與自己連接。
就在這個時候,一本封面漆黑的書本從【複生者】的手中丢了出來,極緻的魔力光芒在上面閃耀,一道冥河再次從那本書中浮現,将他們的身影給遮蔽。
西澤眯起眼睛,像是獵手在打量着自己的獵物。
下一瞬間,他手中的魔力化爲一道千米長的魔爪,朝着冥河之中抓去。
“哼。”
冥河之中傳來劇烈的魔力波動,有一聲悶哼聲從冥河之中傳出。
“啊!!”這是【複生者】的聲音,他似乎受了傷,此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書本合上了,天空之上倒挂着的冥河就此消失,【厭悔書】掉在了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本普通股的書本一樣。
【複生者】和【祭司】的身影消失在了此處,西澤的臉上是略微意外的表情。
漆黑色魔力的魔爪收回,在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一顆彌漫着腐敗氣息的心髒,此時微微地跳動着,還留存着詭異的生命力。
西澤合上了五指,“噗嗤!”一聲,手中的心髒當場被他捏爆。
而在某處的【複生者】此時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虛弱到了極緻。
沒想到将心髒抓出來了都沒能将他們給殺死。
一同帶回來的,還有一個詭異的石碑,正是剛剛【複生者】手中的那個。
西澤燃燒着黑焰的雙目打量了一會兒手中的東西,随後像是感覺到了無趣一般,随手将其往地上一丢。
巨大的沙蟲瞬間從地下冒出,張開嘴巴,将那個石碑吞入口中。
它早就在遠處徘徊多時了,隻是這邊的戰鬥太過激烈,它始終不敢靠近罷了。
此時戰鬥結束,它也有膽氣從地底下冒了出來。
它有收集寶物的癖好,此時在大地之上移動着,将目光所及的好東西全部吞入自己的腹中。
克雷曼手中的雙劍、【厭悔書】、奇怪的石碑,【萬變的控心魔種——阿赫塔爾】死亡之後體内力量凝聚出來的寶物,就連那具屍魔巨人的屍體都被它給吞入了腹中,一點兒也不浪費。
天上扇動着光翼的魔神咧嘴一笑。
我的,都是我的!
該是他的東西,沒有人能拿走。
一切屬于他的,他都要!
戰鬥結束了,塵埃落定。
大地之上燃燒着的火焰也随着阿赫塔爾的死熄滅了,天上的雪花飄落下來,逐漸将大地給覆蓋。
隻是這些雪要小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麽大了。
随着阿赫塔爾的死亡,禁區消失的同時,主物質界裏的魔力亂流也有了一定的緩解。
接下來隻要将北方的物資運到南方,就可以利用魔像軍團的力量按部就班,将所有的禁區給消除。
看起來好像一切都解決了,但是實際上并沒有。
現在還有個很大的問題。
雪花能将地面上的沒有了後續燃料的青焰熄滅,卻沒有辦法将西澤身上的魔焰熄滅。
芙丹沒有猶豫,她迅速地踏空來到了西澤的身邊。
他好像還保持着理智。
就算沒有理智也無所謂。
芙丹不相信西澤會對她怎麽樣。
而且他現在的狀态依然相當不對勁的樣子,必須得盡快看看。
“西澤?”她來到了西澤的身邊,擔憂地看向他。
她伸出手去抓住了西澤的手,即使他渾身上下燃燒着漆黑的火焰也沒有絲毫猶豫。
讓她感到驚喜的是,西澤身上的火焰在芙丹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對應位置的火焰會熄滅,似乎在怕傷害到她。
這是還有理智留存的象征。
“你沒事吧?”芙丹顧不得那麽多,她将西澤的頭盔摘下來,朝着下方随手一扔,一隻沙蟲迅速地将那隻頭盔給接住,吞入了腹中。
她将西澤的頭發撥起來,想看清楚他的臉。
在這個過程之中,西澤完全沒有任何的動作,看起來好像很聽話的樣子,任由芙丹施爲。
随着他的頭發被撥起來,露在西澤的臉也露了出來。
紅色的赤龍圖騰明滅不定,雙目中閃爍着的,是和剛剛毫無差别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