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莉?”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對、對不起。”妮莉用手背擦了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道歉,隻是下意識地就這麽做了。
她抑制住自己想要哭的欲望。
她其實不是那種愛哭的人。
就算在冒險的時候出了意外,被相當沉重的攻擊直接砸斷了自己的手臂,骨頭斷掉了,相當劇烈的疼痛,甚至還有尖刺、倒鈎鈎住了肉,是那種能一眼将小女孩給吓暈的傷勢。
但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麽,眼淚剛剛不自覺地就流出來了。
西澤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将自己的手舉起來,又放下。
現在該怎麽辦?
有沒有教程,在線等,急。
想了想,西澤硬着頭皮開口了。
“爲什麽對不起?”他這麽問道。
他這話自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不是,自己在說什麽啊。
如果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因爲、因爲......”妮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說對不起。
她隐隐又有想哭的架勢。
但是好在她忍住了。
是爲什麽呢?
是因爲自己幫不上西澤的忙吧。
明明就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但是最後自己沒有做,反而要讓西澤代勞。
本來就是她自己想做的,西澤隻是爲了遷就他,于是自己才會提出來要去,而且是一個人去。
因爲自己還沒有到傳奇階,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在平時無所謂,史詩階已經是很多人這輩子能仰望到的絕巅了。
但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就顯得不夠看了。
早知道自己就再多努力一點,平時修煉的時候再多上點心,不就好了嗎?
自從和大家分開之後,自己懈怠了很多。
畢竟她未來能夠突破傳奇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她現在才二十多歲,就算是磨也能磨進去。
但是她太松懈了。
畢竟冒險了那麽久,休息一會兒又怎麽了。
累了一輩子,難道還不能享受一下嗎?
但是她現在發現,離開了大家,她的實力有些不夠用了,就比如說是現在的情況。
如果自己是傳奇階的話,自己就算跟過去西澤也不會說什麽。
但是現在不行,她現在隻是個史詩階,說的好聽,叫作半步傳奇。
但是不到傳奇,就是不到。
傳奇和史詩之間天差地别。
她現在比以往的任何時刻都更想要力量。
“因爲我幫不上你的忙。”她這麽說道,聲音中隐隐帶着一點鼻音。
“明明是我的事情......”
哽咽。
西澤這回是一點煩躁和怒氣都沒有了。
能怎麽辦。
“沒事,沒事。”西澤連忙輕聲說道。
他走到妮莉的身邊,彎下腰伸出手将妮莉輕輕地擁入懷中,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由于之前更過分的事情都幹過了,現在這樣的事情變得相當順理成章。
妮莉沒有絲毫抗拒的情緒,就順從了。
或許是接觸的多了嗎,可接觸的阈值變高了嗎?
不過也可能和她現在的心情有關。
隻是這樣說來就有些怪怪的,搞得像是什麽趁虛而入一樣。
這個姿勢,西澤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情緒又有些抑制不住。
完全不符合她史詩階強者的儀态啊。
不過也對吧。畢竟她現在也二十多歲。
西澤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有濕水的趨向。
“又不是什麽特别危險的事情,隻是出一趟門而已。”西澤這麽說道。
将事情給輕松化吧。他輕輕地拍了拍妮莉的後背當作安慰。
唉。
他的心裏突然有些洩氣。
沒辦法,誰讓她是妮莉呢。
誰讓自己喜歡這麽一個家夥。
喜歡當好人,唉,真是沒辦法。
那我就陪你當好人好了。
如果是别人這樣,他當場掉頭就走了。
但是現在他沒有辦法,像是被掐住了軟肋。
什麽情況?
西澤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這是被吃定了嗎。
也就她能影響自己的決定了。
總之妮莉現在的情緒十分低落。
胸口濕濕的,那是因爲妮莉的臉貼着那裏,是眼淚。
他現在在妮莉的身邊彎着腰抱住她,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
甚至可以說是很别扭。
想了想,他幹脆換了個姿勢。
妮莉茫然地擡起頭,看向西澤。
下一秒,有一隻手穿過了她的腿彎,另一隻手從她的另一側腋下傳過去,将她給抱了起來,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也就是所謂的“公主抱”。
西澤坐在了她坐着的位置上,然後再将她給放到自己的腿上。
是相當暧昧的姿勢。
一般隻有相當親密的關系才會做出這樣的姿勢,兩個人可以說是親密無間。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樣的社會學關系,一般被稱之爲所謂的“情侶”吧?
金色的長發可能是由于淚水的緣故吧,再加上剛剛的動作,總之有一部分貼在了她的臉上,顯得有些淩亂。
西澤伸出手來将這些發絲從妮莉的臉上撥開,用手指梳到她的耳後。
妮莉此時的後背斜靠着西澤的胸膛,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
由于西澤的肩膀相當寬闊——畢竟是劍士的肩膀,相當寬大厚實呢。
她可以說是完全被包裹住了。
雖然說有些事情現在不該想,但是西澤就是想到了。
不過也很難不想到吧。
畢竟傳奇階的身體發育的相當健康、完全,而且以他的年齡,現在正是最黃金的年齡段,正所謂是氣血方剛。
總之很讓西澤感到意外就是了。
腿上的觸感傳過來,妮莉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那裏,她雖然很輕,但是能感受到被擠壓的形變。
沒想到看起來有些貧瘠的她也還有不貧瘠、甚至可以說是有肉的地方嘛。
“不用對不起。”西澤這麽說道:“因爲是妮莉,所以沒關系。”
這句話西澤的真心話,絕對的發自肺腑。
妮莉也能聽的出來。
妮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現在這種情況,她能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有什麽熾熱的、厚重的、積蓄已久的東西想要迸發出來。
其他什麽的,都無所謂了。
愛咋咋地吧。
“西澤。”她這麽呼喚了一聲。
“嗯?”西澤看向她。
下一秒,西澤的臉被兩隻柔軟的手捧住了。
有什麽東西印在了他的唇上。
熾熱、冰涼,又有些笨拙,但是卻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