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是個妥妥的煙酒控,好酒貪杯。年輕的時候,因爲酗酒,出過好幾次事故。
至今身上還有好幾處泯不了的傷疤。自己沒少遭罪,也害得家人跟着提心吊膽。
可張父又是個不長記性的,都說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張父更是個摸着傷疤,也一點都不懂得節制的主。
畢竟成了瘾的東西,哪是那麽容易就能戒掉的。任憑張母怎麽勸也沒有用,後來張母就索性不管了。
然而随着年紀慢慢大了,張父酒量也再不如從前了。現在依舊好酒,并且喜歡勸酒,隻是再也不敢逞強了。
張父不太會說話,也不太愛說話。屬于實幹派的那種,隻知道踏踏實實幹活。
這點其實張思彤還是像爸爸的,都是那種悶聲幹活,不懂得阿谀奉承,不懂得偷奸耍滑的人。
這種人如果遇上伯樂,或許能有好的際遇,能得到良心老闆的賞識。
但這世上向來都是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往往會說漂亮話的比會幹漂亮事的人混得更好,也更得人心。
俗話說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張父就因爲太過老實,年輕時吃了不少虧。
所以辛苦了一輩子,苦沒少吃,罪沒少受,錢卻沒怎麽賺。
張父一輩子碌碌無爲,一輩子也過得捉襟見肘。
但他熱情好客,爲人大方,很多人都得過他的幫助,卻也有很多人欺負他的善良。
年輕時,朋友賭博輸了錢,賠光了所有家底,帶着老婆孩子投奔他,在他家一住就是一年。
其實張家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但張父頗有些江湖氣派,爲人仗義,重哥們義氣。
和這個朋友是從小穿開裆褲的情誼,人家求到門上,張父做不到不管不顧,拒之門外。
張父覺得自己沒錯,人都會有遇到過不去坎的時候。作爲朋友,能幫就應該幫。
但張母卻覺得張父這是打腫臉充胖子,不顧實際情況,一味地做濫好人。
爲此,張父和張母大吵了一架。張母還跑回娘家去了一段時間。
後來,張母氣不過自己家被人鸠占鵲巢,也放心不下孩子,在張父的再三央求下,才回的家。
其實張父這朋友還真就不是什麽好人,張父待他們一片真心,但他們卻不過是逮着老實人欺負。
這一年,朋友一家在這白吃白住,還不幹活。
張父這才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看錯了人,但卻也做不出趕人的事。
自此,張家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差,朋友也待煩了,所以主動帶着老婆孩子走了,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據說,後來他老婆實在受不了他成天喝酒賭博,不務正業,跟人跑了。
他索性把孩子丢給了父母,仗着自己的一副好皮囊,也巴上了個有錢的老女人。
後來,這朋友再也沒和張父聯系過,這段友情就這樣走向了終點。
張父心裏是不好受的,不僅因爲被人當了猴子耍,更因爲年少的感情竟然這麽不堪一擊。
張母說他傻,而張父豈不就是傻。
他又何止是被朋友騙,母親和兄弟姐妹也利用他的善良,把他當冤大頭。
結婚前,他賺的所有錢都交給了母親,可結婚時,母親硬是不肯出一分錢。
他隻得四處借錢,勉強結了婚。
而張母的長輩原也正是看上了張父的老實本分,才把女兒嫁給了什麽都沒有的他。
婚後,他對張母也确實是好。但不濟他有一個吸血鬼的母親和一群披着羊皮的兄弟姐妹。
張母的陪嫁,但凡是好的,婆婆都偷去給了小兒子。
張父和張母都是國營單位,工資也不算低,隻兩夫妻過,也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那時候,他們還有些餘錢可以買國債,卻也被張家大姑子騙走。
張家就好像是個透明的地方,有着一群透視眼的親戚,逮着他們可勁吸血欺負。
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也讓張母徹底看透了張家人的虛僞嘴臉,看透了張父的老實和懦弱。
終于,他們發生了一次很大的打鬧,動靜整得很大,也差點離了婚。
張家的那些親戚也怕鬧得太難看,被街坊鄰居戳脊梁骨罵,所以自此才有所收斂。
而那時張思彤也出生了,看着尚在襁褓裏的女兒,張母終究狠不下心來,但卻也是真的寒了心。
最後,張母選擇了妥協,選擇了原諒,但卻比以前更強勢,更不留情面了。
張父和張母的日子也才開始正常化。雖然張父依然還有些愚孝,卻也真的收斂了很多。
或許是因爲女兒的牽絆,讓張母被這千瘡百孔的婚姻所束縛,所以張母内心是有恨的。
或許也是因爲這份恨,所以才讓她對女兒不那麽有耐心,所以讓她那麽矛盾,愛女兒卻也怨女兒。
而這一切也是在兒子出生後,才得以有了改善。
兒子是在女兒初中畢業那年懷上的,那時候婆婆也很老了,沒多餘的力氣折騰了。
而且是孫子,終歸是有所顧及的。沒了惡婆婆的蓄意破壞,家庭關系也變得簡單多了。
而張父也活到了這個年歲,見多了兄弟姐妹和母親的涼薄,對妻子也有了更多的包容和疼惜。
知道家庭關系裏,夫妻關系才是第一順位,也願意聽張母的話了。他們的夫妻關系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而這個年紀的張母也更懂得做母親了,所以對兒子也多了很多的耐心和戀愛。
家庭關系的和諧,或許也是親子關系的助推劑。這或許就是張母更心疼兒子的症結所在。
吃飯前,張父隻問了江曉樂一句“你會不會喝酒?”
江曉樂說:“會一點點,可以陪叔叔小小的喝兩杯。”
後來酒桌上,一來一回,兩人很快就是哥倆好了。
江曉樂送給張母的是目前市面上賣的最火的全套護膚品和保養品。
張母年輕時其實是很愛美的,隻不過這麽多年一直忙于工作和生活,沒有條件,也沒有精力在打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