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盡量減少了應酬的時間,時不時給張珍制造驚喜。
後院新開辟了一方土地,專門用來種植香槟玫瑰,周轶每天親自打理這些花。
張珍怕他太辛苦,說有園丁照料着。若不放心園丁,她自己也可以學着照看。
可周轶說,這是張珍最喜歡的花。朵朵的玫瑰,是自己對她深深的愛,他不想假手于人。
她覺得自己再次陷入了周轶的愛情陷阱裏,但她甘之如饴。
日子就這樣,甜蜜的繼續着,他們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
他們的愛更甚從前,現在的他們,真的很幸福。
融洽的家庭氛圍,幸福的母親,這一切的改變,也讓鄭凱重新變得樂觀開朗起來。
他一有空就會去看望父親,陪父親聊聊天。
父親會和他講裏面發生的一些趣事,但更多時候是靜靜地聽他說。
聽他說他的生活,他的學習,他的老師和同學,尤其是那個叫張思彤的女孩。
他的成績依然很好,老師說可以試着沖刺清華北大。
他也加入了學校籃球隊,并帶領籃球隊,拿了不少獎項,教練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可是有一天,他卻說,他想要報考海南大學。
母親和周叔都讓他再考慮看看,依着他的成績,他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學。
如果他想,他也可以出國,接受更好的教育。周叔也幫他篩選了幾個國外知名學校和專業。
可是他拒絕了,他說自己想去海南,他說自己喜歡那座城市。
最後周轶和張珍隻得尊重他。
其實鄭軍也不太能理解,但他還是選擇支持兒子的決定。
他猜想或許這和那個叫張思彤的女孩有關。但兒子沒有點明,他也就沒有戳穿。
兒子很聰明,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而作爲父親,他隻能支持他。
畢竟他虧欠兒子太多,作爲父親應該給兒子的,他都給不了他。
現在的他,沒有立場對兒子的決定橫加幹涉。
每次看望父親,母親都會給父親準備一些生活用品和吃食。
偶爾母親也會陪着他一起去,而他們聊的最多的也是他。
周叔每次都會親自接送他,但卻從來沒進去過,就在門口靜靜地等着他。
對于鄭軍,周轶的感情很複雜。他嫉妒鄭軍陪伴張珍的那些年,羨慕他們有個孩子。
但卻也感謝他,感謝他這麽些年對張珍的善待,讓張珍得以保留那份單純。
鄭凱知道,其實周轶很忙,可他卻願意每天勻出盡可能多的時間陪伴他和母親,但總在母親熟睡後,加班工作。
他的好,鄭凱都知道,也很感動。他真的是個稱職的好丈夫,好父親。
他高中畢業,周叔送給他一台車作爲成年禮,母親和他都覺得太貴重。
可周叔說,女人的衣服,男人的車,現在的鄭凱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雖然家裏有很多車,但他應該有台專屬于自己的。
後來大學放假,他就自己去看望父親,沒再讓周叔接送了。
周轶知道這是鄭凱心疼他,他很欣慰。
雖然鄭凱一直叫自己周叔,可他知道,在他心裏,早已把自己當成了父親,就像自己早已把他當成了兒子。
血緣很重要,可是世界上有很多比血緣傳承更珍貴的東西。比如他和張珍之間的愛情,又比如他和鄭凱之間的父子情。
鄭凱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他有一個善解人意的母親,還有兩個理解支持自己的父親。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給他足夠的愛和包容。
他們用自己的愛,幫他走出陰霾,讓他看得見太陽,重新變得樂觀。他很感恩,也很幸福。
其實太陽一直都在,即使偶爾被遮擋,但也隻是暫時的。隻要相信,隻要不氣餒,就一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就像周叔和母親,他們曆經種種。有過背叛,有過錯過,有過誤會,有過悔恨。但他們心中有愛,終克服一切,重新相守。
從和兒子的談話中,鄭軍感受到兒子心态的改變,從之前的沉悶抑郁,又變回了那個開朗活潑的大男孩。
他很欣慰,對很多事,也慢慢釋懷了。
他是愛張珍的,從年少的心動到後來的相守。
可他知道,張珍并不愛他,也從未愛過他,他們之間更多的是親情。
現在的張珍過得很幸福,那溢于言表的甜蜜和滿足,都是自己給不了她的,他真心的祝福她。
他和張珍的那些年,其實更像是偷來的,現在不過是各歸各位罷了。他已經很知足了,沒什麽好遺憾的。
更何況他還有個很棒的兒子,兒子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希望。
而曾經相守過的那些歲月,也将是他最好的回憶,陪伴自己熬過監獄裏那些昏暗的日子,以及之後的很多個日日夜夜。
但他想,随着時間的流逝,終有一天,他一定能真正放下。他也會盡力彌補自己對兒子的虧欠。
他會重新開始,即使前路渺茫,但他不會放棄,他要重新成爲那個可以讓兒子驕傲的父親。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鄭凱心裏,他一直是兒子的驕傲。
在他出獄那天,他終于見到了周轶。那是一個光芒萬丈,活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他的存在,很難不讓人自慚形穢。
那天,周轶親自下廚,在家設宴,盛情款待了他,說是給他接風洗塵,慶祝他回來。
周轶對張珍體貼入微,張珍在他面前,嬌羞乖巧,而他和鄭凱相處得也自然随意。
飯桌上,周轶和鄭凱在很多事情上的觀點和想法竟出奇地一緻,他們頗爲投緣,很聊得來。
一頓飯下來,兩人相談甚歡,都有種相見恨晚得感覺。
如果沒有張珍,他們或許會成爲朋友。當然,如果沒有張珍,他們也不一定會遇上。緣分有時就是這麽奇妙。
周轶很欣賞他的才華,也真心邀請他去自己公司工作,但鄭軍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