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晨你别走,願意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一個關于江有道的大秘密。
江有道在看守所裏面認識了一個城裏人,名字叫做虎九,他想把四妹嫁給他,虎九說要拿錢入股江有道,資助他建造大棚!
江有道對你懷恨在心,他偷學了你的大棚技術。
他更是通過農林局的同志聯系到了市裏面一個農大畢業的大學生,他們現在是要錢有錢,要技術有技術,他們這是想要把你打垮。”
看着小醜一樣的江陵,江雪晨有些想笑。
江陵果真繼承了江有道的性格,親生父子,父慈子孝。
隻要對自己有利,什麽都可以犧牲,什麽都可以出賣。
江雪晨問道:“有意思,你是說江有道找了一個農林大學的畢業生來搞大棚?”
“千真萬确,如果我騙你的話,天打五雷轟!”江陵立刻起誓說道。
江雪晨心想,國家的種子工程在後世21世紀的時候,還是落後西方不少。
這個時期的農大的畢業生都去天南海北搞适合國内種植的農作物去了。
他們是帶着信念,帶着改變國家農業的信仰去工作的。
能留下來在一個村子裏面搞大棚的逃兵,應該也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
江雪晨擦拭了江陵額頭上的血漬,回頭對警察同志說道:“警察同志,秉公辦理吧,罰款50元,通知學校後續處理吧。”
江雪晨說完,轉身離開。
兩人走出幾步以後,江月小聲的說道:“三哥,我剛才覺得江陵好像一條狗,我看的還很開心。我是不是很變态啊,我是不是像電視劇裏面說的有心理疾病了?”
江雪晨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得:“你沒病,病的是他,他本來就豬狗不如。”
江陵被江有道從公安局領出來的時候,江有道勃然大怒,江有道怒的不是交了50元的罰款。
江有道怒的是江陵因爲倒賣的事情被學校開除了,從此失去了高中應屆生這個身份。
他将一切都壓在了江陵的身上。
可是江陵卻被學校開除了,失去了高考的資格,以後隻能灰溜溜的滾回村裏做一個農民。
到時候村裏的人,會怎麽說他江有道。
說他江有道選錯了人,說他江有道有眼無珠,說他江有道在兩個兒子之中選了一坨屎?
他會在村子裏面擡不起頭來的。
以前江陵是他在村裏吹噓的資本,他經常會對村民吹噓,自己兒子以後會成爲燕京大學的畢業生。
以前他吹的有多狠,現在村民就會十倍,百倍的嘲諷回去。
他本來就在村裏面過得不如意,現在他江有道還如何有臉見人?
他現在根本就不擔心江陵的未來,他隻是擔心自己的面子,後悔這麽些年在江陵身上的投資。
江有道掄圓了巴掌,用力抽在江陵的臉上,江陵的一顆門牙都被打飛了出去。
江有道像一隻失控的獅子,憤怒的吼道:“我在你身上投資了那麽多,投資了那麽些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這個父親的嗎?”
江陵捂着紅腫的臉說道:“江有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好,好,等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有你後悔的。”
“你考大學?你考個屁,你拿老子的錢在高中裏面耍女朋友,你以爲老子不知道。這一次你的老師全告訴我了?
你牛馬的現在已經被學校開除了,你的學籍都被加入了污點資料,你以後再也不能考大學了。
以後你就跟我回村大棚裏面工作,這些年我在你身上投資了八九百塊錢,在你能還完這些錢的時候,你一分錢工資都拿不到。
有你這種不争氣的兒子,真是晦氣。”
江陵咬着牙說道。
“我不回去,我要當城裏人,我要當城裏人,我不能滾回去種菜~!”
江陵喊着喊着,留下了眼淚。
江有道卻對他說道:“哈哈,那你就在城裏浪蕩吧,當乞丐,當流氓。你這麽些年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你一點苦都沒吃過,我就不信在縣城有飯吃,你能抗住三天,我叫你爹!”
江有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回家整理大棚,他的大棚已經建好了,就等着農業大學的高材生來指導他種田了。
江有道自然也是個聰明人,他爲了搞大棚,提前做了調研,甚至去農林局咨詢。
農林局的同志,更是給他介紹了一個市裏面的大學生,是農大畢業的。
他跟這個女大學生一拍即合,決定在長樂村搞一番大動作。
江有道搞蔬菜大棚,可是下足了功夫,一場龍争虎鬥,似乎在所難免。
江陵在街上遊蕩着,學校他回不去了,他很餓,他身無分文,他還欠同學們九十塊錢。
他喜歡的女人,也還在等着他發财。
這熟悉的金城,在他的眼中變得陌生,每一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挂着嘲諷他的面具。
他走投無路,他忽然想到當初那個告訴倒賣磁帶可以賺錢的虎爺。
虎爺曾經對他說過,他是個人才,讓他跟着對方混。
可是江陵當初拒絕了,這一次他走投無路,他來到了虎爺家的門外,敲響了虎爺家的大門。
一個老頭拉開了大門,老人一頭華發,臉上布滿了皺紋。
但是眼睛裏面的精氣神,卻給人一種很沉重的壓迫感。
這個虎爺,絕對不是一般人。
虎爺看到江陵以後,讓江陵進屋,給江陵煮了一碗挂面。
虎爺看着狼吞虎咽的江陵說道
“小兄弟,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起,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一類人,都是爲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現在你如此落魄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虎爺我可憐你,我可以幫你。”
虎爺說話間打開了一個抽屜,從抽屜裏面拿出十張大團圓放在桌子上。
虎爺笑着說道。
“我是撈偏門生意的,可以帶着你發财。但是你進了我的門,就再無回頭的可能。
你去幫我往市區送幾盤磁帶,然後再回來見我,這100塊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拿去還債,甚至還有盈餘,我想你也不想在女朋友的眼中變成一個一事無成的癞皮狗吧?”
“真的嗎?”江陵又驚喜,又疑慮。
可是現在他的心中隻有自己女朋友,他要賺錢,他要買自行車,他要做人上人!
江陵沒有猶豫的答應了。而且這一趟送磁帶很順利,沒過多久,他又興奮的回到了虎爺的住所。
虎爺把100元推到江陵的懷中,然後對江陵說道。
“小兄弟,我說過我是撈偏門的,隻不過我做的不是走私磁帶的生意,我是一個潛伏者。而你已經幫我完成了一次機密的送信任務,現在你已經跟我是共犯了,如果被人發現,你就會吃花生米。”
虎爺說話間掐住了江陵的脖子,江陵掙紮不開。
他愛錢,但是他更怕死,他慌亂的說道。
“不,我要退出,我要退出。”
“退出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是不如死的死!”
虎爺大喊着拿出了一張照片,這照片正是江陵與人接頭的照片,照片的角度很好,清楚的拍到了江陵的臉。
這一切都是圈套,虎爺對江陵說道。
“你還想退出嗎,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誰也逃不掉,誰也躲不開。但是跟我混,會有榮華富貴,有了錢,你可以睡你想睡的女人,買你想要的東西。大丈夫存活一世,不就是爲了圖個潇灑嗎?”
江陵的身體癱軟在了地上。
從這一刻起,他這個弱智少年成長了。
他今天給江雪晨跪在地上,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他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事,你說吧?”
虎爺微微一笑說道。
“你弟弟江雪晨最近跟金城第一機械廠聯系緊密,最近第一機械廠突然将保密等級提升到了10級,這一切都跟你弟弟有關。
我要你想辦法接近你弟弟,刺探有用的情報,錢你随便用。
如果你完成了任務,我可以給你500元的獎勵。
我隻要有用的情報,如果沒有情報,你就會收到懲罰,生不如死的那種懲罰,你懂吧?”
江陵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一百塊錢,慌亂的離開了。
虎爺彈敲着桌面,唱起了京劇《挑滑車》。
“看前面,黑洞洞,戴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幹幹淨淨。”
虎爺的兒子正是虎九,讓虎九投資江有道建大棚的人是他。
讓虎九娶江月的人也是他。
告訴江陵賣磁帶可以賺錢,又去警局舉報,讓江陵走投無路的人還是他。
他安排了一切,最後的目的都是江雪晨。
因爲他接到了上級的命令。
江雪晨是超級尖端的人才,價值不菲。
虎爺在金城的潛伏任務有了變化,他的首要任務從窺視金城機械廠,變成了腐化江雪晨,将江雪晨帶出國,如果不能腐化,那就處理掉。
虎爺在金城隐藏了10年,這10年他都是地下黑市的頭目,他在金城盤根錯節,現在他終于要露出獠牙了。
一陣風吹過,翻動了虎爺正在看的書,書的名字叫做《蠅王》。
陰謀與暗流,已經将江雪晨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