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涵連忙出列道,“回禀陛下,是的,戶部左侍郎曾大閑捐贈紋銀五百兩,戒嗔長老捐贈紋銀四百五十兩。”
林子嬌真都快裝不下去了,捂了一下嘴,好在這些個大臣們都低着頭,不然真要演穿幫了。
“忠臣,良臣呐,爲了抵抗即将到來的宣武大軍,如此慷慨解囊,而全家卻都被宣武狗賊滅門了,朕,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林子嬌捂着胸口,感覺最近幾日得了李大柱的滋潤,好像又大了一些,都快捂不住了,回頭還得找李大柱深入探讨一下這個問題。
“他們體恤國家,朕,也必須體恤他們,這兩份銀子務必退還,交給他們老家的家屬,朕要聽到交到他們老家家屬手裏的消息!”
林子嬌吩咐道。
祁紫涵恭敬地應諾道,“是,臣遵旨!”
“啓奏陛下,鎮撫司大統領求見!”
“宣!”
“宣鎮撫司大統領觐見!”
一聲聲喊傳遞出去之後,鎮撫司大統領關玉琳昂首邁步上殿,剛要跪下,卻被林子嬌叫住道,“愛卿免禮,有何事要奏?”
“回陛下,經過鎮撫司清查,現已經點清昨夜遇難之官商的損失,特此奏報陛下。”
“準奏。”
得了林子嬌的準奏,關玉琳立刻打開了冊子說道,“據查,刑部右侍郎範光明家藏白銀十一萬餘兩,錢莊銀二十六萬餘兩,黃金一千餘兩,兩尺高紅珊瑚樹兩株,二兩重貓眼石十枚,上等海明珠六十七顆......”
“據查,白塔寺主持戒嗔長老家藏白銀六十萬餘兩,錢莊銀八十六萬兩,黃金六千六百兩,紫金缽盂七口,三尺翡翠玉佛六尊,三尺三寸白玉觀音十尊,半尺黃金羅漢一百零八個,錦瀾袈裟七十一件,珍珠袈裟六十二件......”
......
聽到關玉琳的奏報,朝堂上的大小官吏冷汗就都下來了,比這些個官吏更貪的有,比這些個官吏沒那麽貪的也有。
可國難當頭,相較于家中的金山銀山,一個出了五百兩,一個出了四百五十兩,竟還是最多的!
“諷刺啊,可笑啊!爲國了嗎?爲民了嗎?塵緣斷了嗎?金海幹了嗎?”
林子嬌是真生氣了,她想過這些官吏會貪,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貪,更沒想到這些人會如此敷衍自己。
九牛一毛,這個成語,她現在總算是知道應該怎麽理解了。
“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大統領能查到的就這麽多,查不到的呢?妻兒子女名下的呢?參股入股的呢?”
林子嬌真想一生氣把這一朝堂的人全殺了,但,她也知道,自己學不了黃巢,也沒辦法學黃巢。
大臣們聽得一個個雙腿都在打擺子,有的甚至哆嗦得站都站不住了。
王行之更是冷汗汗濕了衣衫,決然沒想到,李大柱他們居然有如此手段。
“宣武軍隊都已經進城了,你們呢?這個一百兩,那個八十兩,打發叫花子呢?喝花酒的時候都比現在舍得!”
林子嬌大手一揮道,“你們的錢朕不要了,朕當不了乞丐,朕願做守城而死的戰士,也不願意忍受你們的侮辱!你們的錢,自己留着,好好孝敬宣武大軍吧,但願,他們能體察你們的孝心。”
王行之忽然醒味兒過來,現在是好時機啊,自己是武官,是要上城牆死戰到底的,早就決定了站隊李大柱了,現在更是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
當即。
王行之出列,跪在了地上大喊道,“臣願毀家纾難,捐出所有家産,臣愚估九十萬兩白銀有餘,還望陛下讓臣以戴罪之身,率神機營将士抗敵!”
嘿,意外之喜。
三女都沒想到,王行之這個牆頭草居然會率先站出來做表率,關玉琳實在是沒想到那天晚上的效果有如此之好,王行之居然如此上道。
“好!疾風知勁草,闆蕩識誠臣!擊退宣武軍,朕,必有重賞!”林子嬌非常激動。
要是擱以往,王行之這種人,還真就沒什麽分量和話語權,畢竟天下太平的時候,做生意才是第一要務。
而現在可不一樣了,大敵當前,他手裏握着第二戰力神機營,話語權無限被拔高,他都站出來表态了,再繼續僵着,哪還有什麽好?
“臣也願捐出所有兩百萬兩白銀,同國共難!”
戶部尚書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耍了一個心眼子,給了一千萬兩,不是全部,但也是割下了一塊大肉。
照着六部之首的标準,朝臣們都很有默契地開始表态。
原本一百兩兩百兩往外掏都得拿老虎鉗蹬的人,現在幾十萬兩上百萬兩銀子嘩啦啦跟流水似地往外淌。
林子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老娘就說嘛,做了這麽些年的生意,你們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怎麽可能沒錢!要不是我老公上手段,老娘這輩子都不知道你們如此有錢!
以商立國,貿通南北的大南朝,直到此時此刻,方才展現出了雄厚财力的冰山一角。
征調民夫有錢了,修築防禦有錢的,挖掘工事有錢,屯糧屯物,激勵百姓也有錢了。
祁紫涵是又喜又氣,喜的是李大柱這麽幾招,就搞出來了這麽多錢,氣的是這些個老逼登居然藏得這麽深。
退朝之後。
關玉琳帶着飛鷹衛繼續抄了幾個細作的家,不僅抄沒了銀錢,還搞到手了大量的産業,擴充了國有資産。
李大柱一系列決策完成之後,成功地挽回了聲望,鏟除了細作,充盈了國庫。
接下來,便是整頓軍備,刺探消息,修繕城牆以及修築工事,李大柱知道,“機關”失蹤的事情遲早會傳到宣武軍的耳朵裏,而他們也一定會來攻城。
所以,李大柱根本無法懈怠,也不敢懈怠,清點了京城所有的戰力,并且緊急将平遼和明湖兩城的士兵調了過來。
不過數十日的功夫,商隊和飛鷹衛都傳來了消息,宣武大軍快要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