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圍的女衛們巋然不動,顯然是訓練有序,并且隻會聽命于皇帝,而提督所帶來的家丁并不多,神機營在京城的另一邊,哪裏來得及這個時候調動。
“我的皇帝陛下,現在該怎麽辦?要不然,你出面平息一下事态?”祁紫涵對林子嬌笑眯眯地說道。
林子嬌白了她一眼道,“你還是文官之首呢,你怎麽不去?朕這個樣子能出去嗎?”
李大柱一笑道,“要不然......”
話音未落,便就在此時,飛鷹衛突然齊聲高喊,“恭迎統領!”
齊刷刷的喊聲之後,所有的飛鷹衛加上三位副統領竟然換了跪拜的方向!而且姿态更爲虔誠,幾乎是以頭戕地。
飛鷹衛頭領是誰?這麽大膽子,這行爲無異于挑戰皇權了,李大柱心裏嘀咕,這特務機構的頭子,也忒膽大了,簡直就是僭越!
不僅飛鷹衛如此,女衛女官以及提督等人都似乎更加畏懼,無一人擡頭,跪拜得猶如蝼蟻。
鎮撫司統領究竟是一個什麽來頭,權臣到這個地步,還沒被收拾?林子嬌她們這皇帝丞相當得也不合格啊。
李大柱正在思考着。
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陛下究竟是否被劫持,我會親自查探,擡頭犯上者——死!”
這聲音......猛地,李大柱想起了一個人,再定睛一瞧,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隻見鎮撫司大門緩緩打開,一雙玉足邁了出來,緊接着便是修長如竹的雙腿,然後一身青紗,薄如紙輕似鴻,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
曲線異常誇張,一步三浪,浪浪入人心,臉龐更是惑亂衆生,妖媚得有些似邪,更因爲常年手握權柄,蒙上了一層傲視天下的驕橫神色。
美極生媚,媚極轉傲。
如烈酒,遠嗅則香,入口則辣,滋味滿滿,赫然便是人間那橫壓時代,萬衆崇拜的天後——關玉琳!
而在李大柱心裏,她永遠是薛彩鳳!
就幾乎浪媚地一步步走到了皇床前,關玉琳根本不在乎會有人擡眼看,因爲根本就沒有人敢擡眼看。
鎮撫司的酷刑厲法,是壓在所有人心頭最畏懼的大石。
關玉琳站在了皇床前,便站住了腳步,此刻的她已經淚如雨下了,六十年了,整整一個甲子,她經曆了從超級巨星到女将軍,再從女将軍到女特務頭子的轉變,見過了無數的鮮血,見了無數的醜惡,見了無數的勾心鬥角,原本以爲自己的心已經猶如鐵石一般堅硬了,沒想到,卻在聽到“李大柱”三個字之後,整個人徹底癱軟,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愛人。
“抱......抱抱......”
淚流不止的關玉琳渾身顫抖,就連嘴唇都哆嗦個不停,好不容易才抖了兩個字出來。
而跪在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猜測,殺人無數,陰狠邪惡,手段殘忍的鎮撫司大統領究竟說的是什麽。
擡頭看一眼?不敢,鎮撫司幾千種刑具,沒一個活人能熬得過去。
隻能聽,隻能猜。
包包?要吃包子了?餓了?問皇帝陛下要吃的?
寶寶?誰?誰懷孕了嗎?不對啊,皇帝陛下和大統領以及丞相是出了名的對男人厭惡透頂,不是這個。
豹豹?對對對,應該是新的刑具,活豹吃人,肯定是這樣!
就在周圍人猜測紛紛的時候,李大柱從皇床上下來了,四目相對的時候,無數記憶在兩人腦海裏閃過。
被抓,被囚,順從,改變心意,換臉,成爲巨星,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
關玉琳實在是撐不住如此澎湃的情感襲擊,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好在李大柱眼疾手快,将她摟入了懷裏。
李大柱原本以爲她會是最欲最烈最熱切的那個,沒想到她是最溫柔如水,細膩似玉的那一個。
“你......你喚我一聲好嗎?”
“玉......彩鳳。”
就這兩個字,讓關玉琳嗷嗷地哭了起來。
李大柱連忙将她抱進了皇床裏,緊緊地摟在懷裏好一陣,才安撫住了她的情緒。
“我......我聽山琴她們說了。”關玉琳摸着李大柱的臉,那眼神深情得像是一眼能看萬年。
李大柱心裏頓時解惑,難怪她有如此準備,原來是蕭山琴告訴了她。
想來也得虧是最後一個嫁入李家的蕭山琴在,否則,還真對不上号。
“大統領和陛下都被劫持了!飛鷹衛救駕!”
突如其來的一聲喊,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面,曹文瀚已經壓不住心中的恐懼了,選擇了殊死一搏。
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實在是太複雜了,這道題,太難了,解不了,根本解不了。
什麽豹豹?爲什麽嚎哭?什麽喚一聲?什麽彩鳳?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沾血無數的鎮撫司大統領究竟在幹什麽?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巨大的恐懼,讓曹文瀚不安,最終,隻能選擇這一條路。
關玉琳非常生氣,一瞬間,那殺神一般的眼神又重新回來了,厲聲道,“飛鷹衛何在?”
“在!”
飛鷹衛朗聲應諾,這一聲,足夠吓死所有的人。
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女衛,對飛鷹衛的喊聲,也懼怕得一哆嗦。
“德勝門前搭高台,處斬罪人吳正浩,活剮賊子曹文瀚!”關玉琳根本不廢話。
“是!”
三位副統領立刻起身,調動飛鷹衛進行安排。
而曹文瀚還想掙紮,卻被旁邊的提督一腳踹翻在地上,梆梆兩記老拳砸得根本說不了話了。
一個時辰後。
德勝門外,所有人背對皇床而站,唯一能看面對皇床的,除了蕭山琴等人外,就隻有被行刑的吳正浩和曹文瀚。
京城的百姓,以及大小官員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皇帝、丞相、鎮撫司統領親自監斬,外圈是所有的京城飛鷹衛,而裏圈則是皇城幾乎所有的女衛。
“時辰已到!”
負責監斬的提督大喊一聲,将行刑令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