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徐晉光，猛地問道，“你見過王芊樾？”
“沒有啊，不是在找她嗎？”徐晉光一臉的錯愕。
李大柱上前一步道，“那你怎麽會哼《東風破》！”
“我......我......”徐晉光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退了半步才說道，“我聽天......”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聽見範嬌芳大喊大叫，甚至要扒自己的衣服。
“所有人别動！”
李大柱一聲喊，他從剛才就已經反應過來了，直接上前一步，擒住了範嬌芳呵道，“再作妖，那些鳥就是你的下場！”
範嬌芳當即一愣，渾身抖個不停道，“啊......腦袋......嘻嘻嘻......”
“裝傻充愣，範嬌芳，你忘了，你之前是個瞎子，能裝傻充愣，是因爲别人看不見你的眼睛，你磨煉過表情，但忘了磨煉你的眼神，現在你的眼睛裏......全是驚慌和恐懼！”
李大柱伸手一扔。
範嬌芳立刻呆呆地愣在了當場，不撒潑也不發瘋了。
伸手一指徐晉光道，“你繼續說。”
徐晉光一頭霧水，但還是繼續說道，“我是聽天香樓的薔薇彈唱過，之前爲了躲避高青松的跟蹤，就誤打誤撞進了天香樓聽了一次；昨兒夜裏，在知縣烏鴻途的府上，她被請來彈唱，又聽了一次，所以我才會的。”
王鳳儀猛然站起來，死死地抓住了徐晉光道，“是芊樾，是不是芊樾？”
徐晉光被抓得有些疼痛道，“不......不是，她叫薔薇。”
李大柱上前拉開王鳳儀道，“你别激動，畫，畫下來給徐兄看看，就知道這個薔薇是不是王芊樾了。”
“對，對對對！”
王鳳儀太過于激動了，連忙開始讓雲绮煙她們準備筆墨。
這種情況，說半天也一定能對上誰是誰，雖然已經基本上能确認了，但，坐實爲好。
雖然心裏焦急，但是王鳳儀常年的積累和天賦依舊出色地完成了王芊樾的畫像。
“是，是是是，是她，是薔薇......不，是王芊樾！就是她！”徐晉光看到畫像，很是肯定，甚至于感慨道，“難怪，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她被賣進了天香樓了？”王鳳儀渾身顫抖地說道。
而這句話，更是讓賀金燕和萬玉瑩想要一起動手，開始雙打範嬌芳了。
“不過沒事！”徐晉光連忙寬慰道，“現在王芊樾還沒有接客，隻是唱曲而已，她......她已經被老鸨子定爲下一任花魁了，要摘花會之後，出價最高的人才能得到她的初夜。”
被徐晉光科普了一下，王鳳儀這一口氣才算是穩住了。
“你過來。”
李大柱阻止了賀金燕和萬玉瑩，然後把範嬌芳叫了過來問道，“你不是說，王芊樾被賣給了某個财主，然後去了明湖府嗎？”
“是呀！”範嬌芳習慣性地謊話張嘴就來，根本不需要過腦子，這已經是她裏練就的生存本能了，“我是賣給了那個财主，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把王芊樾轉賣給了誰，或者直接賣給了天香樓。”
聽她這般說。
王鳳儀倒還真信了幾分。
李大柱還沒開口，忽然，已經忍無可忍的賀金燕直指範嬌芳道，“呸！滿嘴噴糞的破鞋，居心不良，歹毒異常，你還敢撒謊！分明就是你把人賣去了天香樓！”
“誰說的，你少血口噴人！”範嬌芳說着，就要開始撒潑哭泣。
“你敢撒潑哭鬧，我就敢抽你嘴巴！我豁出去不在這裏住了，我也要打你！”
賀金燕勁兒上來了，繼續瞪着她說道，“你昨夜偷偷摸出房門，對我和萬玉瑩進行挑唆，離間我們的關系，在這院子裏制造勾鬥，心腸陰毒，就是個不要臉的老母蟲！”
“什麽事情？”李大柱還有些懵。
萬玉瑩連忙拽了拽賀金燕，不想讓她繼續說。
沒想到賀金燕來了勁兒，直接怼她道，“你怕什麽，你一個寡婦有什麽好怕的，我還有男人呢，我都不怕！”
心裏甚至罵道，偷人養漢的時候，怎麽就不要臉了呢，現在倒在乎起臉面來了。
于是，咚咚咚，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昨晚上的事全說了。
王鳳儀都羞得鑽進雲绮煙懷裏了，倒是雲绮煙，覺得無甚所謂，甚至，聽聞有人在偷聽偷看，有一絲絲别樣的興奮。
徐晉光讪讪地笑了笑，竟還暗地裏給李大柱豎了一個大拇指，欽佩，很是欽佩！
“你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王芊樾就是你賣進了天香樓！你認不認？”賀金燕對範嬌芳呵斥道。
範嬌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呵呵，我挑撥你們倆的關系，是因爲我看不慣你們倆，跟我把王芊樾賣去哪裏了又有什麽關系？哼，一個偷人養漢，另一個呢......男人還沒死呢，就跑别人家院子裏住上了，我看呀，你這浪水......哎喲！殺人了！要殺人啊！”
這次，打她的是萬玉瑩，這一句“偷人養漢”賀金燕沒說出來，卻被範嬌芳說了出來，狠狠地戳痛了萬玉瑩，賀金燕跟着也上，總算是完成了雙打的心願。
看着範嬌芳滿臉血色，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樣子，李大柱詢問道，“現在你怎麽說？”
“我被欺負了，我屈打成招，被兩個婊子欺辱了啊，我不甘心呐！”範嬌芳還是街頭生存的那一招。
然而，李大柱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直言道，“那行，這件事也好辦，直接去天香樓問問，你這種天香樓的名人，帶一個絕世美女去賣，應該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這一句話，直接就破了範嬌芳的心理防線，當即，那身子就像是水蛇一樣，扭扭曲曲地萎在地上，一臉無辜可憐又委屈地承認道，“是......是我把她賣進天香樓的，我......我也是不得已，天......天香樓出價高，我也要活呀。”
李大柱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到眼前的樹葉，然後用兩根手指夾住。
“大柱，别殺她！”
王鳳儀連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