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绮煙心中暗笑,這不僅是,一部分還是你的呢。
“這一路路途雖不遠,但也颠簸,帶上如此多财物,實爲不妥,要不然直接放我錢莊兌成銀票如何?”
陳鶴顔對李大柱說道,這是實實在在地幫李大柱考慮了,說完,還怕李大柱有顧慮,又補了一句道,“我這銀票處處可兌,哪怕沒有陳紀錢莊,别的錢莊也能幫兌,我會叮囑下人,一切損耗由我承擔。”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大柱也沒什麽好退卻的,感謝了陳鶴顔的好意,将一車金銀兌成了銀票。
陳鶴顔甚至貼心地幫李大柱兌一些小面額的銀票,好讓他使着方便。
從甯遠鎮西門出來,一路往平遼縣去。
坐在馬車裏的王鳳儀撩開了車簾,回頭看了一眼甯遠城門,輕輕地歎了一聲,将無數地感慨留在了這裏,手中的二十萬兩銀票也顯得格外沉重了許多。
“诶!那女子好像......眼花了?”陳鶴顔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車簾放下,馬車走遠,佳人再也不見。
一路朝着平遼縣而去。
黃泥土路,略帶風沙,雖然不如人間的水泥路面,但是倒也平順通暢。
極目了望,但長河蜿蜒,漫向了天邊,草原青青,染綠了山巒,牛羊馬騾,便在風吹草低的片刻,乍現出了身影。
“好美。”
王鳳儀靠在馬車的窗弦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忍不住感慨道,經曆了這麽多事,她感覺自己需要片刻的甯靜。
李大柱看了看四周,好奇地問道,“徐兄,我瞧這平原也甚是開闊,被山巒環繞,倒猶如盆地一般,山巒那邊是何地?”
“海。”
徐晉光很确定地說道,“被稱爲無盡之海的海。”
“無盡之海?”李大柱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倒是旁邊騎馬的雲绮煙笑道,“大柱,你忘了地圖了?我師娘送你的。”
李大柱一拍額頭,哈哈笑道,“對對對,還有地圖。”
打開之後,李大柱在地圖上找來找去,都找不到這片地方,頓時覺得有些奇怪,給雲绮煙看,她也沒找到。
“李兄,小弟能否......”
“徐兄你來看看。”
徐晉光拿過地圖之後,覺得這圖繪制得頗爲詳細精妙,山川河流,城鎮村莊,甚至還有自己看不懂的所謂的“等高線”。
“不對,李兄,你這不是......等等,鴨嘴峰!你們看那邊!”徐晉光說着,伸手指指不遠處的一座孤零零的山。
衆人極目看去,隻見一座山突兀地聳立在平原之上,猶如鴨嘴一般,很是奇特,也非常形象。
就連王鳳儀也覺得這山甚是有趣。
“不對勁,徐兄,這鴨嘴峰在地圖上,明明是在南綿山上的,怎麽會獨自聳立在平原上呢?”
李大柱覺得很不可思議。
倒是徐晉光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
直到雲绮煙追問,他才開口道,“我曾在師父死後幫他整理庫房的時候,見到過一篇記載。”
“什麽記載?”雲绮煙好奇地問道。
“是一些殘篇殘頁了,但是其中有一句話,我印象很深刻,那殘頁記載,天澤六年,黑夜驟亮,天崩地裂,山川巨變,北海始爲無盡......”
徐晉光對衆人說道,“爲何我對這一句印象深刻,是因爲我去過無盡之海進行磨煉,見過那蒼茫望不到盡頭的海,我也問過附近的漁民,他們也說,這片海沒有盡頭,而且,祖輩們說過,曾經是有的,後來地震了一次,就變成了這樣。便是因爲能跟這句話對應上,所以我記得。”
這話讓李大柱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他沉默片刻之後,便對雲绮煙說道,“你師娘給的這張地圖對應的此間山河應該沒有那麽久,可天地巨變按照徐兄所言,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徐晉光補充道,“至少上百年了。”
雲绮煙也覺得蹊跷,總感覺時間對不上,便對徐晉光問道,“徐兄,那殘頁還在你手裏嗎?”
徐晉光非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沒,那時節年輕,一門心思地隻想修煉,覺着這些東西不甚重要,因此都燒給我師父了。”
話說到這裏,線索也就斷了,李大柱和雲绮煙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走吧,先去平遼縣城再說,路在腳下,一步一步走,總能到終點。”李大柱樂觀地對衆人說道。
這話,一掃陰霾,讓衆人重新提起了精神,欣賞起了山川美景。
長河落日,孤煙袅袅。
天邊的血色在訴說黃昏的凄涼,冷風驟起,吹得寒意似乎也格外薄涼了起來。
“天快黑了,咱們要不找個地方紮營?”雲绮煙對衆人說道。
“不必,再加快一點,前方有一個驿站,到了驿站就能歇息!”徐晉光指了指前方說道。
“行,咱們去驿站。”李大柱開口道。
一行人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果然,趕在落日的餘晖被抹去之前,抵達了驿站。
兩邊不靠的一個孤零零的二層木質小樓,李大柱看着眼前的建築,感慨這地方跟拍武俠片似的。
拴好了馬,雲绮煙扶着王鳳儀從馬車上下來,王鳳儀還謹慎地将自己準備好的面紗戴上,她可不想再因爲自己的顔值給自己招惹麻煩了。
一行人進了驿站,發現這裏還頗大,八九張桌子擺着,甚至角落裏還擺着貨,人也不少,六張桌子坐滿,看上去具都是精明強幹的人,一見李大柱等人進來,便明着或者暗着觀察着他們。
有的直接拿眼打望,有的端着酒碗斜瞟,有的則是心不在焉地聊天卻細聽這邊的動靜。
徐晉光掏錢買酒叫菜,四個人坐下一桌,便開始吃了起來。
“怎麽感覺這氣氛挺别扭的。”雲绮煙對李大柱等人說道。
徐晉光笑笑道,“來這裏歇腳的人,要麽是镖局的,要麽是做買賣的,一個個都很謹慎,沒什麽關系的。”
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爲他知道雲绮煙有多強,更知道自己飛鷹衛的身份有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