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編外兵丁們,好不容易遇見了這樣一個立功的機會,豈能放過,好在是他們遇見了李大柱這個好領導。
“受傷的兄弟們扶起來,湯藥費我出,今天的參與此事的所有兄弟們,每人再領五十兩!”
李大柱大手一揮,頓時赢得兵丁們的齊聲喊好。
雲绮煙遠遠地站在堂上,看着李大柱,笑靥如花。
半個時辰之後。
捕頭帶衙役們将都司衙門收拾幹淨,唯獨留下了山匪頭目的屍體。
“李兄,留此匪首的屍體有何作用?”徐晉光對李大柱詢問道。
李大柱沒回答,隻是反問道,“山匪的衣服都扒下來了嗎?”
武副上前回道,“衣褲鞋襪都扒下來了,兵器也都卸下來了,我馬上讓人清洗擦拭。”
“不用,千萬别清洗擦拭,原封不動地拿來,血也千萬别洗别擦。”李大柱對武副吩咐道。
一衆人完全不明白李大柱要幹什麽,匪首已除,都司和文副還有王騾子被山匪所殺,隻需要貼出安民告示,并且,由武副書寫文書呈報朝廷即可,還有徐晉光這個飛鷹衛也能夠呈禀鎮撫司進行印證。
接下來就等着升官就行了。
然而。
李大柱的算盤可不止于此,他對衆人說道,“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今天衙門這件事一定瞞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風雲寨山匪的耳朵裏,所以,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徹底剿滅山匪,一把火燒了風雲寨,永絕後患!”
聽李大柱說完,徐晉光第一個表示支持,他對李大柱是徹徹底底的拜服和崇敬的。
而武副也跟着表示同意,都司死了,文副死了,今後這裏就是他的地盤,要是山匪死灰複燃,麻煩的可是他!
捕頭也表示同意,誰不想多拿錢呢?
“我和绮煙、徐兄以及武副和捕頭穿上山匪的衣服,拿上他們的兵器,僞裝成山匪,混進風雲寨去。”
李大柱對幾人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妥,很是不妥!”捕頭忽然反對說道,“山匪機敏謹慎,恐怕會被識破。”
李大柱一指地上的山匪頭目說道,“我們帶上他,叫山門的時候,便隻說他受傷昏迷,急需治療,要求山匪快開山門。”
“哦,我知道,難怪李兄剛才阻止了取這山匪頭子的首級,考慮得長遠,有勇有謀,還得是李兄你啊!”
武副連連誇贊李大柱,心裏欽佩不已。
捕頭沉吟片刻之後,又對李大柱問道,“我還是覺得有些冒險。”
李大柱還沒說話,武副就說道,“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總唱反調?”
捕頭當即拱手垂頭說道,“小的以爲,謹慎爲上。”
武副拍着捕頭的肩膀道,“我知你家裏不易,不想冒險,這樣吧,你在外接應如何?”
卻沒想到這句話,似觸到了捕頭某個點,連忙道,“小的願意跟随武副和諸位大人,萬死不辭,懇求武副以及諸位大人不要嫌棄小的。”
李大柱哈哈一笑道,“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謹慎一些是沒錯,你的擔憂有道理,這樣吧,咱們再上一道保險。”
說着,便轉頭對武副動,“你組織十個弓箭手,保持好距離跟在我們後面,一旦我們到了山門了,就讓弓箭手開始射箭,切記,叮囑他們往高處放箭,千萬别傷人。”
“這樣一來,前有頭目昏迷重傷,後有兵丁放箭追捕,再謹慎的人也會立刻打開山門,讓我們進去吧。”
武副聽完,幾乎是跺着腳地喊妙道,“李兄,李兄呐!你可真是機智過人,算無遺漏!若你早日現身甯遠鎮,這山匪早就除了。”
李大柱連忙說道,“現在也不遲,咱們加緊準備,以免走漏了消息。”
“我去組織弓箭手,諸位大人先換衣服,我稍後就來。”捕頭對衆人說道,立刻就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
捕頭回來複命,李大柱等人已經都穿戴整齊了,蹬山羚也備好了。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武副略顯不滿地對捕頭問道。
捕頭連忙賠罪道,“東門這邊出現了一些好奇的百姓,所以小的不得不進行了一通疏散。”
武副頓時一展笑臉,畢竟自己的手下機靈,說明自己調教有方,慧眼識人,“現在呢?”
“一路暢通,馬上可以動身,咱們先走,弓箭手在後面追。”捕頭說着,三下五除二地就套上了山匪的衣服,很是利索。
“出發!”
李大柱手中鋼刀一揮,衆人騎着蹬山羚就朝着東門而去。
幾人剛出發,弓箭手們也騎着蹬山羚緊緊地跟上了。
風雲寨并不高,但卻奇險。
所以,一般的牲畜很難上來,能夠去到風雲寨的,也隻有蹬山羚了。
一路就來到了險峻的風雲寨寨門。
李大柱看着這左邊深淵右邊山崖的地形,心裏慶幸當初自己沒有腦子一熱就來闖山門。
“開門!快開門!”
徐晉光粗着嗓子朝山門喊道。
一個腦袋從高高的山門上伸了出來道,“急什麽?口令!”
“口令個屁,老大重傷昏迷了,快開門!”
徐晉光說着,把山匪頭子的臉刻意地翻了過來。
“嗖!嗖嗖嗖!”
一陣箭雨飛過,精準地釘在了山門上。
“官兵來了,快開門!”徐晉光繼續焦急地喊道。
裏面的人也不問什麽口令不口令了,連忙催促道,“快開門,老大受傷昏迷了,快!”
見山門落下,徐晉光和李大柱對視一眼,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連環山門,一共三道,一道比一道結實厚重。
直到最後一道厚實的山門緩緩地打開。
衆人穿過山門,第一眼,雲绮煙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小青!你怎麽在這裏!”
雲绮煙頓時一驚,她是沒想到餘嬌兒的侍女小青爲什麽會在這裏。
徐晉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猛地一轉身,捕頭已經騎着蹬山羚走到了山匪的隊伍裏。